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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夏雲故技重施

人類總是在追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因為一直在追逐,所以往往就忽略了身邊你已經擁有的東西。

從佳慧出來後,冷月去了趟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夏一航,她內心中的那種罪惡感就變得更加強烈。

冷月端來一盆溫水放到床邊的架子上,將柔軟的毛巾浸濕後擰起,拿起夏一航的手臂輕輕擦拭著,這雙手依舊是這個溫度,即使是他沒有意識,他不會像之前那樣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但是每次當她觸踫到這個溫度的時候,心還是暖暖的,只不過還夾雜著心痛。

夏一航是多麼一個愛干淨的人,在她的記憶中,他最喜歡的顏色便是白色,每次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每次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穿著的都是白色西裝,是那麼的卓爾不凡,高貴中很溫文爾雅,而如今他卻只能躺在這里。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她,這一切,全部都是夏雲害的。

「哥,對不起啊,我把你最後留給我的東西弄丟了。」冷月低頭,抬手模了模空蕩蕩的脖頸處,「估計,也找不回來了。」

冷月來到病房的另一側,擦拭著夏一航的另一只手,晚上的醫院病房時而安靜的可怕,時而傳來淒涼的哭聲,每天這里都在迎新送老,人世間的百態,幾乎都可以在這里看到。

夏一航的臉依然俊美,閉著眼楮,好似就只是睡著了而已,淡淡的眸光隨著她的指尖輕輕撫過臉上的每寸肌膚,「哥,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啊,是不是到了美國,你才肯睜開眼楮看我呢?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明天就去籌備手續好不好?現在菲菲跟家人和好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醒過來。」

一陣酸楚涌上心頭,她強忍著那涌上潭底的淚水,嫣然一笑,她學著夏一航曾經的動作,刮了下夏一航高挺的鼻梁,並且輕輕拍了下夏一航的頭,「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每天都這麼兩下,把你之前弄我的,全部都還給你。」

空蕩蕩的病房中,唯有她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冷月擦拭完夏一航的身體,將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好,抬頭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了,本來她是打算在病房中的沙發上湊一晚,然後明天直接去上班,之前她就經常這麼干的,可就在她剛剛躺下時,手機響了。

電話中菲菲說要詳細的圖紙,跟之前的雲姐一樣,依舊是很急的樣子。

她也只好支起疲憊的身體打車回到了家,將圖紙傳真給她了。

出了醫院,冷風襲來,冷月收了收小棉馬甲,將脖子縮在衣領中,晚上公交車上沒有什麼人,她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座上,透過茶色的玻璃窗,看這宣泄的城市,布滿彩燈的綠化,不再返樸,被強行點上奢華,今天的夜晚,莫名的令人感到壓抑。

剛剛走進小區,她就被長長的汽車鳴笛聲給叫住了,小區沒有什麼人,也很少有上百萬的車子進入,所以當她從車旁經過時,她便不自覺的注意了下。

冷月回頭,當她看見從車子里出來的女人時,她在腦子里打了很多個問好。

她何婧雅怎麼會知道這個地址的?她何婧雅找她會有什麼事情?難道是因為何嘉凱將她的事情告訴她的嗎?

「你好,還記得我吧?我們之前有見過的。」

女人穿著一件黑白灰色的長款風衣,黑色的漆皮小褲子將腿部的完美曲線展現出來,手臂上挎著一個簡約的名牌包包,除了高貴優雅外,還多了份性感,何婧雅的這套穿著跟她在賽斯看到她的相同。一眨眼的功夫,她便都到了她的身前。

「你好!」冷月低頭掃了一眼何婧雅伸出的手,並且她也禮貌的伸出手握了上去,「何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冷小姐,不請我上去坐坐?」

何婧雅叫她冷月,可見她已經從何嘉凱那知道了些什麼。其實,在她打算去見何嘉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何婧雅乘坐電梯,冷月走樓梯,剛剛走進通道口處,她的腳下閃過一個人的影子,冷月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微微皺了下眉頭,或許真的是自己嚇自己了。

套房的客廳中,何婧雅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隨手將包包放到了她的身旁,冷月打開冰箱,取了兩杯僅有的冰咖啡,將其中的一罐遞給何婧雅。

「何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吧?」冷月在何婧雅的對面坐下。

何婧雅一一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最後將眸光落在了冷月純美的臉上,淡淡一笑,「冷小姐,果真是個謎,就連身份都有好幾個。」

女人的話中帶著冷嘲熱諷,表面謙和友善,但听在耳中卻極為的不舒服。冷月拉開易拉罐,當將冰咖啡舉到嘴邊時,不禁令她無奈的一笑,她記得上次她請夏雲喝的也是這冰咖啡。

她本想遠遠的逃離他們,卻不想她們一個個的率先找上了她。

「何小姐,請直說吧,我一會兒還有活要干!」對于何婧雅,她對她的了解全部來自電視上,她還記得一年前當她向秦天浩說出何婧雅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回答她的是,「不關你的事」。

那時的何婧雅對于秦天浩來說是她不可侵犯的領地,有著無比重要的位置,如今看來那所謂的重要性也只不過是事業上的協助。

冷月站起身,將早上弄好的圖紙給菲菲傳真了過去。

「你跟天浩,到底是什麼關系?」

天浩?呵呵~從別的女人口中听到對男人的昵稱,還真的是不太習慣,冷月回頭瞧了女人一眼,「沒有,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從來就不認識他。」

在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腦子里不自覺的閃現出那晚在白色帝國的畫面,反而令她有些心虛。完成傳真後,冷月坐回沙發上。

「那為什麼還要用連城月的身份入股秦氏,為什麼要制造艷照爆料給媒體!」

何婧雅在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語氣仍然保持著她良好的家教禮儀,只是那肩前微微顫動如瀑布般的長發暴漏了她的隱忍跟憤怒,蹙了下眉,那樣的長發她曾經也擁有過。

「有些事情,你不懂。」冷月的臉驟然黯然了下來,淡淡的說著,「秦天浩夜宴的那個艷照跟我無關。」一年前的事情,她不想再提,更加不想跟何婧雅提,不想再去傷害一個女人的心,想到這里,她不禁暗暗罵道,秦天浩,你就是一個命犯桃花的超級人渣!

「冷月,你確定,那艷照跟你真的無關?那這個是什麼?」

何婧雅的語氣變得強硬了起來,說著拎過包包,從里面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那種質疑的眼神令冷月感到全身不自在,接過照片,冷月一陣愣然後竟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照片是報紙上登的那張照片的原版,沒有經過任何遮擋跟馬賽克的處理,照片中的男人是秦天浩,這個毋庸置疑,照片中的女人長長的頭發半遮著臉,但是從五官跟一些神態上看,的確是很像很像畫了妝的她,在她剛剛接過照片時,一度就連她自己都會認為那是她。

她這才明白,原來秦天浩並沒有說謊,這個女人確實有以假亂真的程度。

「這個女人不是我。」冷月將照片遞回給何婧雅,「將這張照片爆料給媒體,用的是快遞對嗎?而且快遞的地址上寫的是夜宴,對吧?」

「既然不是你,那麼你為什麼會如此的清楚!」何婧雅的神情由詫異再次變為質問。

冷月從桌上抄起冰咖啡,喝了口,淡然一笑︰「因為相同的事件我曾經經歷過一次。何小姐,你記得一年前媒體也曾爆料過秦天浩情人的事件嗎?」

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別人不知道是誰,卻唯獨她冷月知道是誰!看著何婧雅訝異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夏雲的做事方式一點都沒有變,只是她沒想到她夏雲會將一年前的事件再度演一次。

許久,何婧雅才開口,緩緩問道︰「一年前,被秦天浩甩掉的女人就是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何婧雅放在膝上的兩只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即使是這麼小的動作都被冷月收進了潭底,她看到了女人的緊張。

月淺笑,「不是甩,是賣!」時隔一年再次響起那些事情,她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很平靜,但內心仍然會隱隱作痛,看著何婧雅的遲疑,她繼續問道︰「那張照片,是誰給你的?」

「是我托人從那家報社找到的。」何婧雅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冷月嘴角挽著笑,「那家報社在將這件事曝光之後的第二天便倒閉關門大吉了,難不成你是托秦天浩找的?」

「是夏雲!」何婧雅眸子內原有的的亮光,黯了下去,從口中吐出來的三個字微乎其微。

何婧雅如實說出來的名字,令冷月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事情就跟她之前所預想的一樣,夏雲故技重施的目的又是一石二鳥,制造秦天浩跟何婧雅矛盾的同時,又再次將罪名按到了她冷月的頭上。

三個月前,夏雲將這些艷照寄給她,是為了驗證她是不是冷月。

如今,夏雲將這些艷照爆料給媒體,是因為她夏雲認為在除掉她後再除掉何婧雅,她便可以正式的坐到秦氏女主人的位置上了。

瞬間兩個剛剛還在針鋒相對的女人安靜了下來,整個房間陷入不正常的怪異氣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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