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微微上揚,峻冷的臉上自嘲之色是那麼的明顯,他秦天浩什麼時候會跟敵人廢話了?連城絕既然要動手,他迎戰就是了!
「秦大總裁,久等了!」
站起身,剛剛要邁開腿,就听到門外傳來女人帶著爽朗笑聲的清脆女聲,令他愕然的身子僵在了那里。
即使這聲音再怎麼想要隱藏,但一個人的音色是不會變的,冷月的聲音,他怎麼會不記得?
男人瞪大了雙目,凝視著女人的身影完整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心情百感交融,但最多的是興奮。
即使女人換了發型,換了穿衣風格,換了發型,帶著大墨鏡,但他還是能認出有關冷月的一切,她的身材,她的唇線,早已深入他心,沒人會比他更了解。
「好久不見,小月!」
男人的聲音竟略帶滄桑感,女人絕色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冷意。
「昨天沒來得及說,今天補上,秦總裁,訂婚快樂,不好意思讓您等我這麼長的時間。」
女人踩著高跟鞋,隨手將包包仍在辦公桌上,坐在靠椅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打開辦公桌上的筆記本,自始至終卻沒有看男人一眼。
果然,他昨晚看到的女人就是她。
男人走到辦公桌前,抬起女人的下顎,「原來你沒死,回來是想報復我?」
「死?」連城月仰著頭,瞧著眼前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嘴角揚起的冷意諷刺到了極點「我在想秦總裁一定是認錯人了吧?」
這個男人跟一年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個死字竟然說的如此輕松,是啊,她回來就是為了報復,為了讓他知道死字的真正含義。
摘下墨鏡,黑色的眼影填滿了冷冽,瞪著秦天浩,她悠悠說道:「我是連城月,不是一年前連城絕買回來的那個替身,她跟我很像是不是?可惜,那個傻女人已經死了,而且不是替我去死的,不過,她的死讓我知道了你——秦天浩!」
秦天浩收回懸在空氣中的大手,擰緊的雙眉舒展開來,退坐到沙發上,「既然不是,那為什麼要對秦氏下手?」
「因為好奇。」連城月淡然一笑︰「因為秦氏被我很不幸的看中了。」
「換了一個名字而已,你認為我會相信你不是冷月?」
「呵呵」連城月聳聳肩,無奈一笑「我沒興趣,你認為我是誰!」
的確,她確實不在乎,她在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眼里到底是誰?不過她倒是很好奇,當她成為連城月時,這個男人會有什麼心態,當他知道她是冷月時,他又會是什麼心態。
這個男人此生最在乎的無非就是他的事業,而她回來的目的就是將他最在意的東西全部摧毀掉,一定是全部。
連城月的黑眸重新回到電腦的屏幕上,看著秦氏股票已經跌出了大盤外,心情頓然大好。
「秦先生,找我還有別的事情?」
連城月頭連抬都沒有再抬一下,淡漠,寒意的語氣,反而令他有點疑惑,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冷月嗎?
「沒有。」秦天浩的話堅定如鐵,「不過,連城小姐,憑著區區幾篇報導跟百分之10的股份,就想打垮秦氏?」
連城月抬頭,微微挑了下好看的眉毛,嘴角的弧度剛剛好,不以為然的反問道︰「你認為呢?」
她用一年多的時間來改變自己,用半年多的時間來籌備,如今正式按下游戲的按鈕,她怎麼可能只是來給他撓癢癢的!
「送客!秦先生,咱明天見!」
女人眯起眼眸,又是一句明天見,說的那麼意味深長,胸有成竹,令秦天浩的心室一緊,他越發的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相同的容貌,她有著冷月不曾有過的自信,有著冷月從未有過的淡然。有著冷月從未有過的氣場。
連城月目送著秦天浩離開,那背影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強硬。
身子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松開隱藏在桌下的粉拳,才發覺手掌心竟然全部是虛汗。
站起身,從冰箱里取出冰咖啡,拉開易拉罐,一股腦的全部灌進了喉嚨里,冰冷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原來她練的還不夠從容不迫,再次面臨這個男人,心竟然還有波動。
走到窗前,看著男人的跑車絕塵而去,想到的卻是自己過往的悲戚。
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變形,秦天浩,你除了秦氏,還會在意什麼呢?
男人走出花蓮後,便給任杰梅打了通電話,他要馬上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他要知道冷月是不是跟連城月長的一模一樣,她要知道,剛剛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到底是連城月還是冷月。
剛剛邁進秦氏95樓,秦天浩便直接找到了任杰梅,兩只大手駐在辦公桌上,直接問道︰「找到了嗎?」
任杰梅顫抖的將資料遞給男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秦天浩便已經轉身走進辦公室,怒意全部宣泄在了關門聲中。
辦公室里一直等待著秦天浩的何婧雅,被關門聲驚嚇得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秦天浩只是掃了一下,雙眸就如同語氣一樣,沒有一絲的溫暖,這跟她之前認識的他判若兩人。
何靜雅定了定神,走到男人身旁,挽過男人的手臂,如往常般親昵︰「我只是想看看,我能幫你下不!」
「幫我?」秦天浩側首,看著何婧雅,一種他最不喜歡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不需要,你出去吧!「
「為什麼?」何婧雅昂起頭,望著男人峻冷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笑意,這樣的秦天浩令她感覺更加的陌生。
他們才剛剛訂婚啊!
男人無情的抽回手臂,坐在靠椅上,將眼楮埋在資料中,他此刻,沒心情去哄千金大小姐
華燈初上,夜幕被拉開。
清麗的手機鈴聲響起,連城月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從辦公桌上抄起包包,拿出手機。
電話是東風來的,連城絕的貼身小弟的辦事能力,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掛斷電話後,連城月的臉再次陰沉了下來,轉身便離開了花蓮。
夜宴
女人從幻影中下來,站在夜宴門前,昂起頭,望著那熟悉的招牌,冷然一笑。
這里她不知道來過幾次了,沒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它會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
依舊是醉紙金迷,依舊是墮落的人群,依舊是刺耳的重音樂聲,依舊是曖昧激情的暖床
連城月掃了一眼喧鬧的一樓後,在東風的帶領下,便踏上了二樓。
長長的走廊除去從包房中傳來的男女的申吟聲外,就是她的高跟鞋聲,那麼的清脆。
連城月向後瞅了一下東風問道︰「在哪?」
「走廊盡頭的一個包房內,我把她叫出來後,便讓她在那等。」東風恭敬的回答道。
連城月頓然停下了腳步,因為沒有絲毫的預兆,東風差點就撞了上去,猛然後退幾步後抬頭,面露尷尬之色,喜感的雙眉擰成了一團。
連城月眨了下眼楮,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笑意︰「這是你第二次帶我來夜宴,想不到兩次來的目的都是為了找人,而且是同一個女人。」
東風愣然的看著女人的笑,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很美,很美。
連城月瞬間收回笑意,轉身,就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原來她還可以笑。
她只不過想給失去趙天的菲菲找個依靠而已,東風是她目前唯一想到的不錯人選。
迎面走來幾個穿著極少的女郎,嘴里好似在談論著什麼,各個一臉的掃興,連城月沒有理會她們,站在包房門前時,頓了頓,吩咐東風,她見菲菲的事情,絕對要保密,不得走漏半點消息。
包房內伸手不見五指,連城月沒有關門,模索著牆壁,將燈打開了,在包房的一角發現了蜷縮著身子,穿著舞娘衣服的菲菲。
突然明亮的燈光顯得格外的刺眼,菲菲用手遮擋了下眼楮,但是連城月卻看得很清晰,她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失去趙天哥是刻骨銘心的痛,那麼菲菲呢?她居然沒想到,而且竟然忽視了她這麼久,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菲菲站了起來,被煙燻的眼楮里填滿了訝異,試探性的輕聲問道︰「小月姐?」
連城月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微微點頭,走到菲菲面前,瞧著菲菲被淚水弄花的小臉,破涕而笑「嗯,是我!」
兩個人相擁在一起,許久後分開,兩人緊緊的握住彼此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輕輕拂去菲菲臉上的淚水,「菲菲,對不起,趙天哥去世後,我一直沒找你。」
菲菲搖了搖頭,「沒事,只要你沒死,只要你還在就好!」
連城月臉上閃過一絲不解,問道「你從哪里知道我死了?」
「是夏雲,我在收拾天哥東西的時候,在天哥的手機里發現,天哥最後一通電話是給夏雲打的。」
天哥給夏雲打了一通電話?
連城月的臉一下次暗了下來,腦袋里頓然一片茫然,仿佛一下子多了很多的死結,找不到頭緒,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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