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楓苦笑道︰「剛才我不小心吸入了那葫蘆中的一縷黑煞紫氣,不知為何,竟然驅逐不散。」
「我幫你看一看。」程久久走到他的身旁,手指搭在他三脈之間,探出一股極為精純的極陽之氣,瞬間便在他的經脈中行了一圈,愕然道︰「沒有發現什麼呀,難道是你感覺錯了不成?」
「沒有?」蕭南楓愣住,道︰「帶脈左三寸之處。」
程久久依他言語,真元在他的帶脈行了數圈,卻依舊未曾發現有何異狀,搖頭道︰「還是未曾發現,可能是你真元消耗過多,產生了幻覺吧。我這有回氣散,你且服下後再看一看。」
蕭南楓接過他遞過來的丹藥,皺起眉頭,道︰「雖然我此時氣息衰竭,但依舊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哎,也罷,先回過真元再說吧。」
服下兩顆回氣散,運氣調息。再次睜開眼時,真元法力已經恢復了三成。剛欲站起身,羶中穴處立馬傳來劇烈的刺痛之感,如同有無數根銀針在那里猛扎般,疼得他面色發青,嘴角發白,急劇喘息兩聲,立馬坐回了地上。
「你怎麼了?」不遠處,程久久的神識立馬發現了他的異狀,湊過來問道。
蕭南楓勉強咧嘴一笑,道︰「沒什麼,有些氣虛罷了。你怎麼了,這麼高興?」
他此時體內的情況極為糟糕,真元流過羶中穴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刺痛之感,令人難以忍受。他隱隱猜出是因剛才不慎吸入的黑煞紫氣所致。當時,那青年懷中葫蘆破裂,全身為黑霧籠罩,當時不慎在意,為了斬除後患,不惜冒險近前。偏偏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才輕易被黑煞所趁。雖然不明白不明所以,但此時他見程久久欣喜欲狂、只欲手舞足蹈的模樣,想起他適才也未曾發覺,故而忍住不言。
程久久興奮地笑道︰「這次我們可沒白做。吶,不但在哪老鬼的儲物袋中發現了兩枚築基丹,一瓶小還丹,還發現了一樣厲害的法寶。」
「哦?什麼法寶讓你如此欣喜?」蕭南楓听說有築基丹,心中亦是欣喜,畢竟這東西,除了到門派拜師外,很少能夠有機緣得到此丹。程久久早已築基,此丹對他而言,自是毫無用處。
程久久欣喜地道︰「是陰陽玄奼珠,執此珠不但能布下陰陽雷金大陣,引來雷電聚攢之力,更妙的是,它能夠調和陰陽,對雙修之術的幫助極大,我有此珠相助,吸取妾蘿和璞玉兩人的極陰之氣煉化,說不得不用十年時間便能化嬰呢。嘖嘖,幸虧我讓你布下的是極陽之陣,化去了陰氣。如若不然,死的可就是我們了。」
他見蕭南楓含笑不語,眼珠一轉,道︰「蕭師弟,此珠對我幫助極大,我便取走了。至于那築基丹、小還丹極其一些不入流的丹藥便歸你了。下次再搶法寶的時候,讓你拿大頭,如何?」
蕭南楓胸口忍住痛楚,道︰「無妨,那老鬼本就是程師兄斬殺。況且此物對我也無甚作用,我能拿到築基丹已經足夠了。」
程久久將築基丹和小還丹遞與蕭南楓,笑道︰「蕭師弟有小還丹和築基丹,想來憑你的本事,服下後,築基在望。我還未解開禁制,他二人死去後散逸的真元靈氣都凝聚在此處。靈氣比之尋常之地要濃厚十余倍。蕭師弟不若便在此築基吧,我為你護法。」
蕭南楓略一思索,點頭答應。那黑煞紫氣纏身,也不知如何驅逐,或許築基之後,能夠解除黑煞紫氣也說不定。而一位金丹高手死去,散逸出的靈氣確實濃厚無比,不亞于各大修仙門派中的少有的洞天福地。築基時吸取到如此多的靈氣,亦能將根基打得更加扎實。
盤腿坐下後,從玉脂瓶中取出小還丹服下後,閉目斂息,開始化納體內外靈氣。不到三個時辰,便突破了練氣後期。
睜開眼楮,將所有小還丹倒出,一股腦塞入喉中。若是一位剛修仙之人,如此服用小還丹,只怕早已爆體而死。但蕭南楓修煉到過結丹後期,經脈比之常人要粗大不少,加之修煉的經驗亦比其他弟子都要豐富不少,故才敢如此大膽行事。
又過了數個時辰,隱隱感覺到自己到了練氣期的瓶頸後,蕭南楓毫不猶豫地取出築基丹服下。服下築基丹後,可就不單單只是煉化靈氣如此簡單了,築基築基,顧名思義便是為以後修仙打下基礎。
修仙者,乃是通玄竅,化氣結丹,再化丹為嬰,練嬰化神,煉神還虛,最後悟虛合道,渡劫飛升。通玄竅一關,自然成了修煉的最重要的關卡之一。也只有築基,才能真正算是踏上了修仙之路。練氣期雖然亦踏上仙道,但終身不能築基,與凡世間武林中的先天高手也無兩樣,最多是能御使一些凡人不能御使的法寶、符咒罷了。
築基時,不但需要找到自己的玄竅穴所在,更要以自身修為打開隱藏在肉身深處的那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浩瀚的寶藏,其間雖然凶險無比,卻自是難不倒蕭南楓。
一轉眼時間,便已過去了三天時間。
坐在一旁的程久久本就不是喜靜之人,三日的時光,早將他的耐心磨得差不多了。只是蕭南楓久久不見轉醒,也不知怎麼回事。按常理而言,普通人築基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兩個月,期間最難的便是尋找自己的玄竅。
這個時間,放在常人眼中不算什麼,可蕭南楓已經築基過一次了呀,自己的玄竅穴在哪里,如何打開隱藏在自己肉身中的寶藏,他又豈會不知。
「不會是這小子出什麼問題了吧?難道是那黑煞紫氣?」程久久見狀,忍不住挪了挪,小聲嘀咕兩句。一招手,撿起萬魂幡,仔細端詳幾眼,又唉聲嘆氣地道︰「可惜了,這萬魂幡也是個好東西啊!要是讓璞玉抓一萬九殘厲鬼封印入其中,便可布下修羅大陣,以我現在的修為,便是元嬰期也奈我不何。哎!若我不是名門正派弟子,說不得一定要重新煉制一次……當正派弟子真麻煩。還是將它毀了吧,不能讓璞玉那騷娘們找到。」
第四天,平平靜靜的過去了。因為程久久布下了迷幻大陣,倒沒有人發現這一片區域的動靜。城中除了九尾狐妖妾蘿和鬼仙璞玉外,就只有法華寺的一群老和尚能夠發現。但法華寺遠在建康城西北數十里的深山之中,而狐妖和鬼仙二人與程久久戀奸情熱,雖然當日交手時便發現了他們,但卻只是神識一掃,察覺程久久無恙後,便不再關注。
第五天悄然到來,程久久心中已經有些焦急了。
第六天過去了,蕭南楓依舊毫無動靜,如泥像一般。
……
半個月過去,程久久開始負著雙手在蕭南楓四周轉悠,腦中全部充滿了問號——這,怎麼可能!
……
一個月後,就在他認為蕭南楓十成是出了問題,想要查探時,天邊忽然聚起一層層黑壓壓濃雲,空中的靈氣忽然混亂地翻滾起來。
「啊吧!劫雲!」
程久久長大了嘴巴,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此場景雖然少見,但出身羅浮的他又豈會不知。這是只有化嬰成功,臻至元嬰期時,才會引來的天劫。
「難道是我看錯了,這小子壓根就是金丹期的修為?不可能呀,別說氣息不像,我剛才真元進他體內時,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程久久揉了揉眼楮,似是不相信所見的一切︰「嗯?不會是我的吧?我……可我才金丹中期哎。一點準備都沒有,這不要我小命嘛!」
此時,建康城內寥寥幾位修士亦發現了天地異兆,此異兆代表什麼,他們或多或少清楚一些,往向城南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之情。而城中百姓反而顯得更加平靜一些,此景象一看便是暴雨來臨之兆,雖然突然,但也不是未曾見過。更多的人,則是慌慌忙忙收拾家中晾曬的衣物或街上小攤而已。
天邊還未亮起閃電,便已是驚雷滾滾,墨色般黑漆漆的濃雲朝著兩人當頭壓下。忽然間,一道白色閃電劃破蒼穹,夾雜了天地之勢,似乎是由無數雷電聚攢而成的熾烈光芒朝著兩人當頭劈下。
程久久見狀,嚇了一跳,急忙扔出飛劍,卻不料那飛劍在雷電之下,一回合都未曾接下,便已化為粉末,驚得他急忙祭出九陽奪魄幡才擋住。
「我我我……日,四九天劫,我完了,我完了。嗚嗚嗚,最多再給我十年時間,我便能化嬰成功。那時便能笑傲花叢,縱橫千年不敗。天吶,我可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隨便來個簡單點的紫金玄雷天劫都不行嗎?」他一邊哭爹喊娘,怨天咒地,一邊四處奔竄。跑出數十丈後,紫雷再現,方才發現,這四九天劫竟完完全全是沖著蕭南楓去的。
「 嚓!」
由萬千雷電聚集而成的熾烈光芒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了蕭南楓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