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總是極冷的。
這幾天皇上病著,那些懶惰不想出門的宮妃,也都勤快起來,每日下早朝的時分,雍寧宮門前總是站著一堆的宮妃。
每人手里端著或炖或煮的食物,或者一些有趣的玩意,都巴著想見皇上一面,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每次皇帝的步輦一到,宮妃們個個婀娜多姿,連表情都特別的美麗,與剛才尖酸著嘴臉互相慪氣的自己判若兩人。
無夜噙著冷冷的笑,立在一邊恭候,他身上的傷勢大好了,身體跟以前一樣好,即便是穿著薄薄的宮人服站在寒風中也不覺得冷。
皇帝坐在高高的步輦上,精致的鳳眸往人群中一掃,百無聊賴的揮揮手,舜習輕咳了聲,上前對宮妃們道︰「各位娘娘,皇上今日朝政繁忙,實在沒空見各位,還請改日再來!」
即使再不甘心,也不敢造次,有個別膽子大的,端了手里的東西出去,求皇上接受,皇上只揮揮手,讓太監們一一拿了,步輦入了雍寧宮,宮門一關上,閑雜人等不得皇上同意,不得入內。
受了一早上的宮妃,垂頭喪氣的走了。
無夜跟進了雍寧宮,奉上了溫度適宜的茶給皇帝,皇帝接過漫不經心的問,「今日,蘇貴人有過來?」
連著五日,皇上一進屋,都會這樣問,無夜答︰「回皇上,蘇貴人沒有過來。」連著五日,這後面都跟著,‘但蘇貴人派鈴兒,送來了熱湯」,今日沒有。
皇帝皺了眉,往案幾上一瞥也沒有。
無夜抬了眼,「皇上,蘇貴人染了風寒,今日早起不來。」
「嗯,」皇帝應了,在御案前坐下,便開始批閱奏折,看了幾本又問,「皇後,今日來過?」
仇予正遞折子過來,順便答了,「皇後娘娘去了蘇貴人那,還帶了御醫過去,給她瞧瞧身子。」
皇帝抬了頭,眉心皺起,「擺駕,凰騰宮!」——
屋內,暖爐在徐徐冒著熱氣,雲蘇斜歪在床上苦著一張臉望著清妍手中那晚黑漆漆的藥,「以不喝嗎?」
「良藥苦口!」清妍將藥往前遞了遞。
雲蘇皺著眉,將臉使勁往一邊移,那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味道無比的難聞,她只要一聞到,幾乎想吐,「求你了,清妍姑姑,我真的喝不下!」
清妍只好將藥移開,朝鈴兒道︰「這怎麼是好?」
鈴兒無奈道︰「我家小姐啊!什麼都不怕,就怕喝藥!她身子不好,夫人又總愛給你弄些滋補的藥,她都喝怕了!」
雲蘇一直點頭,在部隊的時候也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她是寧打針也不吃藥的,如今給她這麼一碗難聞的中藥,她怎麼喝得下?
上次昏迷幾天,醒來後這藥,她一滴沒喝,因為那樣病情有些反復,所以清妍姑姑說什麼都要勸她喝下藥。
「我的姑女乃女乃,這藥您不喝,身體怎麼好起來?」秦德海從屋外進來,現雲蘇還沒把藥喝下,焦急道︰「這是皇後娘娘親自吩咐太醫院給您弄來的藥,您得喝下去呀!」
「皇後的藥又如何?喝不下,還能怎樣?」雲蘇白了他一眼,身子不舒服,又被這藥燻著,說話口氣難免不好听。
「皇後一番心意,倒被你這樣白白浪費!」一清冷的嗓音飄入,屋外的門簾子被拉開,寒氣襲進來,雲蘇一個大噴嚏。
進來的人已經到了跟前,俯身看她,「都病成這樣,還不好好喝藥?」
「你自己不也討厭喝藥嗎?」抬眼見是她,雲蘇搶白了一句。
秦德海等人倒抽了口氣,祖宗啊,那是皇帝老子,您怎麼說話沒大沒小的?皇帝倒不生氣,只笑道︰「朕討厭喝藥,卻也不怕喝藥!」
「閣下是在嘲笑我連喝藥都怕麼?」雲蘇機靈。
皇帝笑了,從清妍手里將藥接了過來,在她的床邊坐下,將碗遞到她面前,「朕喂你!」
「這藥,會因為是你喂的,而變得好聞嗎?」雲蘇厭惡地別過頭,將自己躲得遠遠的,恨不得離這碗東西越遠越好。
皇帝皺了眉,冷冷地將碗在桌上擱下,清妍退後一步跪下,「皇上息怒,娘娘每日早起煮湯,許是染了風寒才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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