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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時欽垣的改變

「媽,你說怪不怪?」時言卿坐在凳子上磕著瓜子,說道,「有這樣的黑社會嗎?」

盧合友溫和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那麼壞的,黑社會也有黑社會的好,向恆那件事只是特例,你不能一竹竿打死一船人。」

她溫暖的手掌輕輕撫著蕭慕紫的頭,朝她慈愛一笑,「阿紫,外婆說得對不對?」

蕭慕紫微微一笑,外婆永遠是那副觀的性子,看世界都是往美好的方向去看,這是許多人想這樣做卻做不到的,所以說,在某個程度上,她還挺羨慕外婆的。

「嗯,世上有黑就又白,有好就有壞,有是就有非。政府維持著整個國家的安定,實則暗地里某些見不得光的行為,政府又管不了的時候,黑社會的參與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許多政府管不了的,黑社會都管住了,所以,一個國家有白勢力,勢必少不了黑勢力,在我了解的範圍內,強大的國家幾乎都有著一個聲名赫赫的黑幫組織,政府打黑也只是針對那些危害社會治安的小勢力而已。」

說到這方面,蕭慕紫努力讓大家稍微減淡一下對黑道的偏見和憎恨。

「你一個孩子懂什麼?什麼黑社會?什麼你了解的範圍?你要是敢跑去和這些黑社會混在一起,看我不拆了你的骨頭。」時言卿瞪眼道。

「有你這麼說孩子的嗎?」蕭明語見不得女兒委屈,連忙幫口。

時言卿皺眉道︰「我教她怎麼做人,難道等她走上了歪路才費口水嗎?就是你一直縱著兩個女兒,看她們膽子越來越大了。一個偷偷交了個男朋友,一個跑去了解什麼黑社會,別以為她們現在成績好,能就敗絮其中呢!」

「又吵了!」蕭慕紫心里無奈地想著,以手抵額。

「夠了!」蕭嘉藍一臉難堪地叫道,黑著臉瞪了他們一眼。

媽媽說的偷交男朋友,之前她不知道時還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在大學一定要找個好的,如今知道她只是找了一個普通家庭的男生,不滿意有空就拿出來說,真是讓她听一次煩一次。媽媽總是有能力將別人的好心情全都破壞掉,明明今天來看久違的外婆心情很好,被她這麼一說,又是陰霾滿天了。

她看著時言卿的模樣又快要怒了,就皺眉往外走,「我去找表弟表妹們玩,你們愛吵吵個遍吧,吵得拆了這個房子也不關我的事。」

眼不見為淨,本來她因為艾青說要出國工作順便求學已經夠煩的了,這兩個父母還不消停,難道要逼死她們才願意嗎?

「看你心心念念疼的好女兒,真是讀死書了,用這種態度對自己的父母。」時言卿惱怒地瞪向蕭明語。

蕭明語怒喝︰「還不是都被你給逼的,你看我們父女仨,都像躲瘟神一樣地躲你,你也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吵什麼吵,一點做父母的樣子都沒有。」盧合友鮮少地皺眉斥了句。她最見不得兩個外孫女受委屈了,偏生這兩個做父母的一天都不安生。

時言卿正待反駁,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我回來了。」

腳步聲漸漸靠近,敞開的大廳門走進來一個容貌端正的中年男子,正是時欽垣。

他一邊走進來,一邊叫道︰「時候不早了,媽,做飯吃吧!」

說著這話時,人已經走到了大廳中央,隨意一瞥這兩個方才罵得差點翻了天的妹妹妹婿,正想開口譏笑一句,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脖子僵硬地轉動了一下,看到坐在盧合友身邊的恬靜少女,他瞪大了眼楮,雙眼寫滿了驚恐與畏懼,連連退了幾步,嘴唇抖著說不出話來。

「欽垣,你怎麼了?」盧合友奇怪地看著他。

「該不會是吃了那東西,腳跟都飄忽得站不穩了吧?」時言卿對時欽垣翻了個白眼。

時欽垣偷瞄了一眼蕭慕紫,連連擺手,語無倫次地急道︰「不……沒,沒有……」

「說什麼話呢?」盧合友輕斥了時言卿一聲,「欽垣早就不沾那東西了,還出去工作,家里的家務很多時候都是他做的,弄得我這個老婆子每天都空閑得很,有時間和街坊鄰里說說話了。」

「對,我有做到,我都有做的。」時欽垣慌里慌張地望向蕭慕紫,拼命點頭。

「你慌慌張張干什麼呀?」時言卿不明所以地疑惑道。

蕭慕紫挑了一下唇角,狀似無意地淡淡道︰「外婆,我剛剛明明听到大舅舅叫你做飯吃呢!」

時欽垣臉色瞬間煞白,腳跟一軟差點給跪在了地上。

「我見欽垣一個人要工作又要做家務,你大舅媽時間又緊,你表哥又是不做家務的,就說了做飯倆人分擔,中午我做,晚上再輪到他,這樣他就不會這麼辛苦了。」盧合友看著時欽垣是滿滿的欣慰。

蕭慕紫挑了挑眉,還算滿意地微微頷首,「原來如此,大舅舅還真是辛苦。」

「不……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時欽垣急得差點咬到了舌頭。

「好了,我去看看晴晴。」蕭慕紫站起身來,晴晴,就是她的表佷女,表哥的女兒,剛滿兩歲,現在被表哥抱去了另外幾個舅舅舅媽那里。

經過時欽垣身邊時,她微微一笑,紅唇不明顯地輕動,用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不錯,大舅舅,我很滿意你的表現,再接再厲。」

擦肩而過,只有時欽垣一人听了她的話恍若夢中,其他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有異樣。

時欽垣心中的大石頭一放,看著蕭慕紫走出了大廳,外面的寒風吹得她衣角翻起,縴瘦的背影在滿地雪白的映襯下顯得柔美和諧,恍若一幅令人驚艷的絕筆畫。

「媽,難得明語一家子來了,中午還是由我掌勺吧!我去買些好菜回來。」笑容不知不覺間爬上了時欽垣的臉上,他笑著說了一句,就興沖沖地往外奔去。

「都是做人爺爺的,還是這麼不定性。」盧合友搖頭一笑,嘴角寫滿了寬慰。

時言卿疑惑地皺眉道︰「時欽垣是吃錯了什麼藥吧?怎麼忽然間變了這麼多,以前說他那麼多次他還是那個死樣子,怎麼能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似的?」

「總之一家人能好好地就好,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盧合友笑了笑,「你們呀,為了這個家,也要改改脾氣了,兩個女兒好不容易才得空回來一趟,你們又吵來吵去,不是讓自己一家子的人都不痛快嗎?」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長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別人的媽媽,時言卿受不了說教,不耐地皺眉。

盧合友嘆了口氣。女兒的性子都不知道像了誰,說到底都是生活逼的。

**

整個新年于蕭慕紫來說總體過得還算不錯,除了時言卿和蕭明語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之外。

這天,蕭慕紫早早地起了床,在餐桌旁吃著早餐。

蕭嘉藍打著哈欠走了過來,拖了張凳子坐下,「早啊,今天這麼早。」

蕭慕紫笑笑。其實她每天都很早起來修煉,只不過為防有人在她修煉時忽然闖入,才關上房門,到**點才開門,所以家人總是以為她都在**點時候起床。

「今天要和安去g市,坐車要花幾個小時的時間,她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早早出。」她幾乎把整瓶辣椒醬都倒進了碗里,弄得整碗面條都紅通通一片。

蕭嘉藍見怪不怪地隨意瞥了一眼,因為她也是這麼吃面的,所以每當兩姐妹回家,家里的辣椒醬就會一瓶接著一瓶換。

「現在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啊,怎麼忽然回g市去?」她比較疑惑的是這點。

蕭慕紫一邊蓋著辣椒醬的蓋子,一邊隨口說道︰「听說是那個l的巡回演唱會終于到了g市了,安搶到了兩張門票,要人陪著就拉上我了。」

「哦,l。」蕭嘉藍點了點頭,隨即瞪大了眼楮,驚叫︰「l?」

她眼楮睜得像燈籠一樣,震驚地盯著自己的妹妹。

汗!

蕭慕紫心中汗顏,沒想到她這姐姐對l也這麼狂熱。

她微微頷首,正要開口,蕭嘉藍就一把抓住了她沒有拿著筷子的左手,艷羨地說道︰「哇,慕紫,你真是太幸福了,能親眼看到l。」

蕭慕紫揉了揉太陽穴,「要是你願意,你和安一起去好了,反正我對這個l沒多大的熱情。」

蕭嘉藍眼楮亮了幾分,隨即又揮了揮手,「算了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你不用為了我而放棄這次好不容易才見到l的機會的。」她認定了妹妹口是心非,就是為了成全自己。

蕭慕紫嘆了口氣,她真的很想說︰「姐姐,並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會喜歡這個l的,至少她不在其列。」

「而且,我之前也想買票的,不過搶不到票,還有——」蕭嘉藍的眸子黯淡了幾分,「阿青忽然說要出國,就算搶到了票,他為了準備出國的事也沒空陪我去。」

蕭慕紫紅唇蠕動了幾下,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雙眸輕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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