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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逃離齊國

齊王高在第二日清晨接到內務稟報驪姬已服毒自盡的消息,想起這幾年恩愛的往昔情不自禁嘆息一聲。

「王後如何?」他問莫總管。

莫總管回道已請太醫診治,齊王高搖頭道︰「想不到驪姬竟瞞著寡人做出這等事來,令人痛心啊!」

莫總管躬身道︰「昨晚王後本是想給驪姬送些衣物湊巧撞上了,不慎被傷了耳朵,此事的相關人等已被處決。」

「嗯!」齊王高沒有再言語,此時他已無瑕顧及其他。仲姜與楚童私逃已令他心煩意亂了。

「請大王恕罪!」莫總管見齊王高沒有追究他心中甚是難受。

「何罪?」齊王高頭也未抬。莫總管愧咎道︰「是奴才管教不嚴辜負了大王與姜良大哥的信任!」

「楚童是姜良的孩子,你視同己生已是不易!何罪之有!」齊王高嘆道。

「大王雖不追究,可是奴才心里頭還是難受!」莫總管滿面愧色。

齊王高閉目不語,現在他只覺身心俱疲︰「國內已有重兵搜索,想來他們跑不了多遠,待押回臨淄寡人會親自審問。無知現在由誰在照顧?」他突然想起愛子。

莫總管忙道︰「小公子一早已接到王後宮中,由王後親自照料!」

齊王高面色稍稍欣慰︰「這麼多年還是王後對寡人最為貼心,不管寡人怎樣待她,王後總是寬容大度,敦厚馴良!寡人虧欠于她太多!」

莫總管連連點頭︰「王後還吩咐小公子一切用度一如從前,不可因驪姬之事而輕怠。」

齊王高站起身來走到大殿外,眺望著遠處。當初奪回王權時,他曾在此意氣風發。幾年下來,他只感到身心俱疲。若是她在,一切又會怎樣呢?齊王高心中暗暗想道。

瑣順墓前,仲姜與母親依依惜別。而父親當年在宮亂死後,都不知安葬何處?「娘,雪兒要離開這里了!不知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來看您。若您有靈,一定要保佑雪兒平安到達鄭國。有朝一日,雪兒一定回來給我們汝氏家族洗冤昭雪,重建汝家玉坊!雪兒走了!」仲姜長跪伏地三叩首。

楚童看到墓碑時方才明白,仲姜不僅是有父母的孩子,而且是齊國鼎鼎大名的玉器大師汝發的女兒。

「楚童,如今我已出宮。你可以回去了,否則我對不起莫總管!」仲姜在馬上勸楚童道。

「從決定送你出宮,我就沒打算再回去。從現在開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永遠陪著你,保護你!」楚童篤定地看著她,將馬鞭一揚︰「快走吧!說不定馬上便有追兵了!」

快馬兩聲長嘶,並駕馳騁于寬闊的荒原上。仲姜見紅日正緩緩升起,她迎著冬日初升的陽光。放眼四周,沒有高大的宮牆,沒有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帳幃,沒有虛假的笑臉、沒有你死我活的壓迫!

「楚童,你會後悔嗎?」她看著奮馬揚鞭的楚童,心里暗問。楚童似乎明白她的問題,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一定不後悔為你做的每一個決定!我要永遠守護你!」

齊國城外,處處關口守衛森嚴。來往人群全部要由守衛仔細對照帛畫確認無誤方才放行。

楚童為掩人耳目,與仲姜換上普通百姓衣裳。仲姜改為男兒裝扮。楚童給自己粘了些胡須,又找了些泥將臉和衣上稍涂了些兩人上馬一付風塵僕僕的商家模樣。沿途不時見到關口有齊兵盤查,好在倆人機警,總能化險為夷。

這日到了一村落,听村民講只要過了那條江便可入鄭國境內了。

倆人大喜,策馬到渡口遠遠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渡口已被齊軍把守,過往人等須有守軍統領的印牌方可登船過江。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明日再說!」楚童建議。

仲姜疑道︰」我心里一直納悶,既是大王與王後恩準我們出宮,為何又布重兵捉拿我們呢?」

楚童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倆人牽馬走入村中。但見齊軍隨意出入百姓家中搜查,倆人機警回避不正面與之相遇。

「站住!干什麼的?」有士兵發現他們。倆人牽馬站定,見一頭領統領著十來個齊兵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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