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車上姬昕笑言︰「為什麼不理我,是因為我搶了你的頭魁?」
「是啊!我正氣惱著呢?你最好閉嘴別跟我說話!」仲姜故意搶白他。
姬昕哈哈大笑︰「女人上花舫不知會有何享受?」他故意用力拍自己的腦袋︰「我也真是多事——哈!」
仲姜被他夸張的表情與動作引得撲哧一笑,姬昕盯著她嘴角的梨渦心中說不出的甜蜜。
華車最終停下來,姬昕與仲姜躍上車。卻見兩旁站滿了等候的人群,那領頭管事的帶著一幫下人衣著光鮮的早已恭候在河邊。人群里議論紛紛,悄聲贊揚著真是一對璧人。「請極為公子上船!」領頭管事的帶下人躬身邀請。
仲姜仰頭見河邊泊著高大華麗的花舫,船身上果然刻有「極為」二字。船上燈火通明,下人三三兩兩的身影穿梭不停正在忙碌。
在鼓樂聲中,姬昕與仲姜登上花舫。一聲金樂,船收錨起航。眾人齊聲歡呼,船上禮樂聲起。
仲姜站在船頭看著岸邊的燈火漸漸地只變成小小的亮點,而此時姬昕卻在船員的帶領下將整個花舫看了個遍。所到之處其陳設、用品無不透出富麗堂煌的氣勢,下女個個長得嬌艷欲滴。案上的燭光搖曳,食物瓜果令人垂涎,美酒的香味時時飄來,姬昕使勁的嗅上一嗅嘆道︰「旁人若這樣倒真是極好的享受!」
下女們走到跟前跪下道︰「請二位沐浴更衣後享受人間極樂!」
仲姜見下女衣著輕薄,侗體隱隱若現。剎時臉蛋緋紅,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姬昕卻當視而不見拉著她的手道︰「走,去看看罷!」
仲姜大叫一聲,往後連連搖頭。姬昕哈哈大笑隨下女們而去。
「啊!他真的隨這些女人享受極樂去了?」羞澀中滲雜著一絲酸楚涌上心頭。
轉念又想︰「他去干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我為何心里不是滋味!」想到這里心中坦然了。她靠在船舷上望著漸漸安靜的河面,皎潔的月光下,水面上點點波紋伴隨著船身微微的搖動著。
「請姑娘更衣吧!」下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月下她的臉不是太清楚,但是一身白衣顯得身形極好。她的聲音很好听,似鈴音一樣悅耳。仲姜不解道︰「為何一定要更衣?」
下女頭低頭輕輕說道︰「花舫上的規矩,美酒、美樂加美人當然要有華服方才般配。更何況這還是我家主人特意在楚國訂制的衣裳,姑娘若不試試那太可惜了。」
仲姜早聞楚人對衣飾甚為講究,平日非華服不出門,因而衣飾經常成為各國仿制的標準。郭後的一件貂毛長袍就是楚式風格,其紋飾之精美令人咋舌。據聞繡匠做了整整二年才制成。
下女展開華服,一道亮光閃過。仲姜心中暗自叫好。她生性沉穩,故而沒有叫出聲來。那衣服在月下呈淡綠色,輕如浮雲,顯然是用上好的絲織而成。最妙的是衣襟與袖邊均以金絲紋邊。而腰際配以金色花形裝飾,栩栩如生。
「姑娘容顏絕世與這衣服相得益彰,難道就不想換上美妝以悅公子麼?」下女手握華服依舊低頭言道。
仲姜腦中突然出現姬昕與美女正在酒戲的畫面,她玉牙輕咬︰「好啊!那就煩你幫我更衣了!」
姬昕換好衣服,發熱的肌膚接觸絲滑冰涼的袍子說不出的舒適。服侍他的幾位下女穿得極透,沾上水之後,身體已基本展現。按理說,這幾位女子相容與身形也算是絕色,可是他卻無心欣賞。顯然這些女子對他相當滿意,揉nie著他的肌膚不時故意用一下力或者有意無意去觸踫他的敏感部位,然後羞紅著臉,眼波流轉。
美色在宮里時他已見過無數,早已沒有那種驚艷的感覺了。只有仲姜才會讓他過目不忘,他時時會想起那驚恐生動的眼神和她的一嗔一笑。她是宮里人但卻沒有宮里人的那種做作與矜持。
在幾位美女失望的眼神中他穿好絲袍,這身衣服是楚風設計,他穿上剛好。
走出艙門,卻不見仲姜。只有一位綠衣女子立在船頭。輕紗裙裝隨清風飛舞,披散的青絲任意垂在腰際。婀娜的身姿雖然是背影會勾起所有男人的好奇,是否面容會驚為天人?
他的腳步聲驚動了綠衣少女,她慢慢轉過身來!
啊!原來是她!天啊!這分明是臨淄河的仙子。他心想!
仲姜見他目不轉楮痴痴地看著自己,羞得不敢跟他對視。
沒有施一點點粉黛的面容,干淨得如同天上的明月。頭上沒有任何裝飾,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黑如點漆的杏眼,微微翹起的紅唇。還有這身風中搖曳的華美衣裙飄然欲仙,今夜不用品嘗美酒,他都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