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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里,彭海東抱著心圓,水荷在一邊拿著毛巾給孩子擦臉。孩子的燒已經退了,現在正在輸液,她睡得很香。

水荷長長地松了口氣。剛才,她用小區樓下的傳達室的電話一連呼了水蓉那麼多遍都沒有回音。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打電話到彭家請求援助。雖然天色已晚,打擾他們讓她很過意不去,但當時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電話是彭海東接的,馮曉蘭不在家,她去參加她的高中同學聚會去了。

值班護士打著哈欠,羨慕地對彭海東說︰「這位先生,你女兒長得可真漂亮!」這話說得兩人都紅了臉。顯然,她把他們當成一家三口了。

「也難怪,孩子的媽媽是個大美人嘛!」護士看了水荷一眼,笑吟吟地走開了。

看著他滿臉疲憊的樣子,水荷歉疚地︰「彭大哥,真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今天耽誤你趕稿子了!」

「和我有什麼好客氣的。」彭海東說,「只要孩子沒事就好,我今天本來就沒什麼事,今天休息呢!」

「哦,你難得在家休息,又打擾到你了!」

「水荷,你看你,一見面就說見外的話!」彭海東真誠地,「你能在困難的時候想到我,是我彭海東的榮幸,呵呵!」

「大哥,我福氣真好,在無親無故的偌大的濱江有你這麼好的東家……」

「什麼東家啊,把我當成你的親哥哥看不就行了?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大哥,就是心圓的親舅舅!」

水荷一陣感動,眼里盈滿了淚水。她在想她何德何能啊,竟有那麼好的福氣!在白雲村,她有對她比親哥哥還要親的竹軍哥,在省城,她又有對她和孩子都關心備至的彭大哥……雖然她現在過得很苦很累,但她苦中作樂,還是時刻都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和真情。

「剛才孩子怎麼燒得那麼厲害,真把人嚇死了……水荷,書店生意還好麼?」

「還可以,彭大哥,這多虧了你……」

「你看你,別老是對我那麼客氣,倒顯得生分了。」彭海東端詳著小心圓,說,「護士小姐說得沒錯,你瞧這孩子長得多標致啊。我猜呀,她親生父母的長相肯定賴不了……」

一句話戳到了水荷的痛處。她又想起了郭震文,不禁有些落寞和傷感。他還在教書嗎?他結婚了嗎?或許也有孩子了?她暗暗猜測著,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你弟弟三強現在怎麼樣?」

「他念大四了,現在懂事多了,用錢也節約多了。他很喜歡小心圓,常常省下飯錢給她買玩具,我都說過他好幾次了。大哥,你和曉蘭姐也還好吧?」

彭海東半晌沒有說話。許久,他才苦笑著說︰「也許,在別人眼里,我們又和好如初了。可婚姻就像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雖說現在蘇妍蕾走了,我們再也不聯系了,可你曉蘭姐在心底從未真正原諒過我。她心里至今仍有陰影,說話含沙射影的,常常會因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而扯到那上面去。」

「大哥,你就多擔待一點,時間長了會慢慢好的,畢竟一切都過去了。」

「可你知道嗎?」彭海東痛苦地,「我倆連……過夫妻生活,她都嫌我髒,你說這樣下去兩口子的關系還能融洽得了嗎?」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水荷愛莫能助地嘆了口氣。

「我現在不去想那麼多了,為了給培培一個完整的家,就這樣湊合著過吧!「

「彭大哥,你心里是不是還忘不了蘇記者……」

「說完全忘記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過去的就過去了,已經成為歷史了。彼此心里存點美好的回憶就夠了。也許,我們這輩子再也不會相遇……哎,不說了,過去的事都讓它隨風而去吧!」

水荷怕又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忙把話題扯開︰「彭大哥,我們不要再提那些了,我相信你和曉蘭姐馬上會像以前那樣快樂的!」

「但願吧!」彭海東撫著孩子的小臉蛋,「水荷,這孩子真的好招人喜愛!但她也拖累你了!水荷,你總不能一輩子和孩子相依為命呀!你也得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啊……」

水荷羞紅了臉︰「隨緣吧!這種事情又不能強求的!如果有合適的,我會考慮的!」

「水荷,你想找個啥樣的呀?心里有啥標準沒有?」

「沒有什麼具體標準,只要對我們心圓好就行……」

「你呀,心里頭就只有心圓!」彭海東感動地,「水荷,你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你心好,我相信會有好男人在等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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