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跌跌撞撞的走到一處湖邊,看著湖中的殘影。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是他嗎?
他笑,卻更勝哭。
他還有什麼臉面為神劍山莊報仇,他還有什麼資格得到傾洛的青睞。
一夕間,支撐著他的力量全部碎了,碎了。
他被打敗了,徹底的敗給了烈域組織的陰謀詭計。
活著,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易天行生無可戀的往湖水里走去,慢慢的湖水及膝蓋。及腰,及喉,再走一步,已經消失在湖面中。
卻在消失的下一刻,一名帶著斗笠的黑衣人腳踏著水面,已蜻蜓點水的姿勢撈走了沉在湖里的易天行。
傾洛山莊——
大堂之外——
啷!!!
一陣乒里乓啷打破的聲音從門內傳出,驚了大門兩側守了幾夜的侍從。
「怎麼回事?」一名侍從滿眼慌張的望著另一名侍從。
「不好!莊主!!!」
另一名侍從擔心的叫喚了一聲,慌忙推門而入。
看著滿地狼藉,兩名侍從面面相覷。主廳內所有能摔的,都已經摔破摔壞了,就連玉屏寶座也被掀翻。
而一直風姿遠在九天之上,發垂如緞的莊主,此時為何如此狼狽凌亂。♀
干淨的緋紅衣蒙上一層灰塵,絲毫不亂披散的墨絲此時凌亂不堪,更甚的是酒瓶的殘片旁,那皓潔的玉足下竟是一片血漬!
「莊主!!!」
「滾出去!」獨孤絕低沉的怒吼傳出,血液在身體翻騰,似要炸開。
「莊主你在流……」
那聲‘血’字還未來得及開口,身體便碎的四分五裂。
血塊四濺,而離著最近的一名侍從,還未看清怎麼回事,只覺得臉上熱熱的,似乎黏了什麼東西,用手一模竟然是一塊血淋淋的肉塊。他完全愣住了,剛……才發……發生了什麼!
「再……不滾,連你一同……」獨孤絕捂著熾熱的胸口,隱忍的有些痛苦,額上布滿細汗。
侍從這才醒悟過來,像見了鬼一樣,驚恐萬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獨孤絕吃力的封住自己逆流的血脈,無力的單膝跪地,急促的喘息,豆大的汗水直下。
方才,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力,險些走火入魔被反噬。
以前練幽冥功過于急功見利,再加上‘神仙醉’過量飲用,如今嗔痴入骨恐怕現在墜魔已深。
呵!墜魔又當如何,反正她不在乎。
書房——
「各大門派中我已經安排好了新的掌門,這是名單,你統治時就將其作為……」
夜十七正把自己所寫的案卷拿給烈焰看,突然胸口一疼,一股血腥味往上沖。♀
「噗~~~~~」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灑在打開的卷軸上。
烈焰一驚連忙扶著夜十七「這是怎麼回事?你去各大門派時難道他們不顧身上的噬魂咒,拼死反擊?歸降是假意?將你打傷了!」
夜十七捂著生疼的胸口,搖了搖頭。
「那為何你無故吐血!」烈焰疑惑道。
無故?烈焰的話點醒了夜十七,難不成主人她……
推開烈焰的攙扶,跑出書房。
「喂,夜十七,你都如此了還要跑去……」烈焰在後面大叫,卻見夜十七往中央大堂的方向跑去,一下子失了聲。
果然是個傻子,卻傻的讓人有點心疼。
也許正是看著她對莊主那份執念,讓他覺得這冰冷骯髒的世界還是有點溫暖的。
突然有些羨慕她的那份執念,至少找到一個能讓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的人。
而能讓自己付出一切的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消失了,被骯髒丑陋的人性給害死了……
烈焰嘴角一抹苦澀,跟了上去。
夜十七往大堂走去時,撞見了一臉血漬惶恐不已的侍從。
夜十七捂著被撞疼的肩膀,斥道「慌慌張張做什麼!你,你怎麼渾身是血?」夜十七一驚,抓起跌坐在地上三魂失了七魄的侍從的衣領「說,是不是,是不是莊主出了什麼事!」
「說啊!!!」
侍從被夜十七這麼一吼,倒是回了幾魄「總……總管,莊主她……她……」
夜十七等不及侍從慢慢吞吞的吐字,一把扔下侍從衣領,快速的趕去。
帶夜十七趕到的時候,只瞧主廳內一片狼藉,血肉濺了一地。獨孤絕單膝負傷在地上,似是經歷過一場激戰。
「主……人」夜十七聲音有些顫抖,走近幾步,見獨孤絕閉著眼楮,伸手正要踫到獨孤絕時,卻被人拉過去。
「別踫她!」
夜十七聞聲看見了烈焰。
「莊主恐怕是走火入魔了,正在調息,別踫她」烈焰解釋道。
「可……」
「噓!」烈焰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夜十七安靜了,她知走火入魔之人不可有半點打擾。
現在她能做的,只是靜靜的等著。
就如此過了一個時辰——
獨孤絕睜開眸子,依舊是血紅,卻比方才猙獰的表情要好些,暴性也平復了不少。
「主人……」夜十七激動的喚了一聲。
「莊主」相對于夜十七的激動,烈焰顯得平靜多。
「滾出去」獨孤絕看了他們一眼後,有些虛月兌的站了起來。
夜十七神色一黯,正打算頷首出去時,卻看見了獨孤絕足下一灘血。
驚訝的叫了一聲「主人!」也不管獨孤絕的命令,跪在獨孤絕腳下,連忙撕下自己的衣角正要給獨孤絕包扎。
「我要讓我說第二遍!!」獨孤絕有些不耐,移動腳步,不讓夜十七踫觸。
擔心獨孤絕發怒,烈焰趕緊上前勸道「莊主,流血過多,想必傷口過深,再不包扎,拖的太久,恐怕以後會留下隱患」
獨孤絕淒慘一笑「留下隱患又如何,再也沒人心疼了」
夜十七听著獨孤絕如此之說,她的心在滴血,強忍著淚水說道「主人,求你先讓十七包扎,到時要殺要罰十七都願承受」
「下去吧,我自己會包扎」她有些累了。
「是」
烈焰抱拳,正要拉著夜十七退下去。
可夜十七說什麼也不肯退下。
無奈,烈焰只得在夜十七耳邊小聲說道「你也知道莊主的脾氣,你待在這里她不會給自己包扎的,反而更耽誤治愈時間
這才讓夜十七離開。
獨孤絕看著足下那一灘的血,
原己身體里流淌的血是熱的。
今後,恐怕再也沒有溫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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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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