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董卓卓從外面回來,看見他只吃了一點點,她不解道︰「你不餓?」
段天峰道︰「餓,但張嘴就痛,吃不下去。」
「啊?那怎麼辦?」
「先放著。」段天峰點燃一根抽了一口,看著坐在椅子那邊的董卓卓,「你沒事吧?」
「沒事啊,挺好。」
「你沒有事情想問我?比如關于程志亮的事情……」
董卓卓搖頭搖的特別快,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沒有,我們已經不可能,或許他真是無辜的,但我覺得當時他有其它選擇,他做出了他認為正確的選擇,我不能那麼賤地繼續糾纏……」
段天峰只能嘆息,一段有可能很好的姻緣就這樣被破壞掉,實在是可惜,但正如董卓卓所說當時程志亮確實有其它選擇,程志亮沒有去選她,是他自己首先放棄了這段姻緣,董卓卓再靠過去真有點賤,雖然程志亮亦是無奈,他是被逼迫著做的選擇,但仍然是選擇,怪只能怪歐陽勝吧!
沒過多久穿著白大褂的林葉走進來,董卓卓識趣地走了出去,病房里就剩下段天峰和林葉,他沒有剛坐下就問段天峰到底發生什麼事?而是問他痛不痛,身體還有哪不舒服?讓他感覺很溫暖,段天峰道︰「沒什麼事,就是吃東西的時候感覺很辛苦……」
林葉微笑道︰「沒辦法的事情,等兩天吧,兩天就好。」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主要是你香姐,她找過你們老板娘,你們老板娘讓我們別擔心,說這只是一場誤會,已經有人在處理!都通緝了竟然還是一場誤會,我真的搞不懂,但確實通緝令已經撤掉……」林葉嘆了一口氣,「天峰你是成年人,我不多說什麼,更不問,因為你可能不方便說,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走安全的路……」
「我知道,對不起。」真是作孽,鬧這麼大,全世界都知道了吧?估計段一手亦知道,這老東西怎麼就不關心關心他呢?
「等會你香姐過來看看你,我現在要趕時間做手術,先不多說。」
「好,你忙!」
林葉匆匆走了出去,病房里又剩下段天峰自己一個人,他嘗試打程珍珍的電話,仍然是關機,听著那一聲聲重復的提示,真他媽想砸手機。段天峰最後下了床,拿著他的衣服和沐浴露洗發水進廁所,等他花了十分鐘洗完一個澡出來,抬頭竟然看見老板娘坐在椅子里玩手機,她穿的還很性感,居高臨下看去半只乳……房盡收眼底……
段天峰開玩笑道︰「我親愛的老板,你穿這麼性感是誘、惑我還是看上了這里的醫生?」
老板娘右手自上而下模了模自己的左胸道︰「我親愛的天峰,今天這麼喜慶的日子,我穿性感點怎麼啦?」
「我可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喜慶的味道。」
「你劫後余生,涅槃重生都不算喜慶怎樣才算喜慶?」
劫後余生沒錯,涅槃重生亦勉強說得過去,但他真不認為有喜慶的成份在里面,不是他不在意自己,而是這次和歐陽勝過招可以說一敗涂地,整個過程一直是他們被動,一直是他們解決問題,期間付出多少努力?失去多少利益?這僅僅只是歐陽勝隨手一揮試探式的出招而已,如果歐陽勝傾巢而出,他們還能全身而退?
所以段天峰不可能高興起來,如果非得找一個勉強高興的理由,他只能說他總算看清楚他們現在和歐陽勝的差距,他總算見到一些能讓他快速成長起來的髒東西!還有就是讓歐陽勝失去了韓必檸這樣的左膀右臂!其它真沒有值得慶幸的地方,反而失去很多,董卓卓失去戀人,他失去戀人,失去形象,失信于馬夢璐,黃雅雯則失去幾百萬,更失信于人馬夢璐,事情最後會如何處理還不清楚!別的人,董清華失去了什麼,劉海星幫助他會有什麼麻煩,這些都不說了!嬈連馨那邊呢?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面,還有其它他不認識卻為他受傷和死亡的人,這一筆筆都是引發深省的血債。
看段天峰實在高興不起來,反而滿臉愁雲,善于觀顏察色的老板娘識趣道︰「我錯了行不?我來主要是看看你怎樣,你沒事吧?」
段天峰把換下來的衣服發泄似的扔進垃圾桶,走回到床上坐下,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聳了聳肩道︰「我這情況你覺得我怎樣?我還能怎樣?」
「精神倒是還不錯。」老板娘打開自己隨身的小包包,從里面拿出一包香煙扔給段天峰道,「什麼都沒有帶,香煙我覺得適合你。」說完扔給段天峰又繼續道,「黃雅雯讓我告訴你馬夢璐已經出來,你這邊沒事,自然她那邊問題不大,而如果你這邊有事,重犯,那她問題就大了……」
「她出來有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黃雅雯?」
「是黃雅雯去找她,她們已經談過,黃雅雯讓我告訴你,馬夢璐這邊的事情她已經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如此簡單絕對是黃雅雯損失了什麼,又一個失敗,段天峰心里隱隱作痛啊︰「你信她?」
「黃雅雯比你想象中能耐更大,我為什麼不信?最主要一點,無論誰害你黃雅雯都不可能害你,所以有時候你真的別懷疑她。」
「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過下去,而不是陪我面對那麼強大的敵人。」
「天峰,你這想法有問題,歐陽勝同樣是她的敵人。」
「我不想和你談這個……」她一直站在黃雅雯那邊,跟她一談這種事我就煩躁,一煩躁抽煙就猛,一猛就更煩躁,無休無止,「我之前不是讓你弄清楚歐小寶挨誰揍麼?你弄清楚沒有?」
老板娘思索著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麼?」
「那是之前,我要的是最後的真相,你別敷衍我。」
老板娘冤枉的口吻︰「我真沒有敷衍你,真不知道是誰揍的歐小寶,反正肯定不是我,亦不是黃雅雯,周凝更加不可能,其它的你自己想吧……」
「御食如何?醉觀音如何?」
「呵呵,很棒。」老板娘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反應比誰想象的都要好,許多熟客都給我打電話問呢!」
「前晚和昨晚一直五點鐘忙碌到收市,創了開張以來的營業額新記錄……」
「你定價很貴?」
「不貴啊,只是一千二,供不應求,我真有點後悔不定貴點,比如一八八八,呵呵……這樣能數錢數到手抽筋。」
「老板娘,貪者貧也。」
「天峰,一個商人不貪就離失敗不遠了……」
就這時候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老板娘立刻說請進,然後段天峰看見香姐走進來,她肚子大了不小,穿著孕婦裝還是非常明顯,而她手里提著一只保溫飯盅,顯然是給他帶的食物,這份心真的令人感動,看看老板娘,給他帶香煙,你怎麼不給他帶老鼠藥更干脆?
老板娘先段天峰一步打招呼道︰「你來了?你們姐弟談談,我先走了……」
老板娘快速離開了病房,香姐這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他立刻露出笑容道︰「我挺好,不痛,就是吃東西比較麻煩。」
「我以為你要死了你知道嗎?」香姐可沒有對我笑,反而表情非常的嚴肅!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昨天那事情多嚇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那是……以後不會了……」
「你能保證?」
「我盡量保證。」
「我覺得你還是走吧,去別的地方混,有些事就算了,上一輩是上一輩,現在是你的生活,你有你的活法,我怕你把自己搭進去,我想段一手都不希望看見這樣的結果。」香姐說到這里臉色才緩和下來,拉過一把椅子走到床邊坐下繼續道,「天峰,我真不希望你有事,或許你有許多朋友,盟友之類,但能幫你多少次?他們自身都難保的時候呢?你不知道,你出了名我就整天都提心吊膽,因為出名有時候它就意味著出事……」
段天峰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沉默。
香姐等了等段天峰都不說話,她道︰「你沒話說?」
段天峰這才道︰「不知道說什麼,我肯定不能就此放棄,我過不了自己這關,況且這樣對不起這些我們一起為了一個目標奮斗的朋友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我是不高興,我聯系不到段一手,不然我罵死他,他自己的事情為什麼當縮頭烏龜?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他把你弄來這里讓你承受算什麼回事?」
這問題他真沒想過,听香姐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當然段一手亦有段一手的難處,他不能到市區來,鞭長莫及,這些他無法和香姐說,只能道︰「香姐你別激動,影響孩子。」
香姐語調凶悍︰「你不是孩子?段一手影響你你沒意見?你擱我這里跟我說意見?」
段天峰無語,不敢再說話,還是幾年前她在家的時候見過她這麼凶,他真怕她動了胎氣,然後他的罪過就大了……
「算了,不想跟你廢話,你自己想想清楚,我不希望再看見一些讓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事情。」香姐從椅子里起來,指了指桌子那邊一眼道,「給你做的飯和湯,飯盅讓你姐夫拿回來,明天再給你帶,住嘴,別跟我說話,就這樣……」
香姐生氣著走出去,段天峰那感覺啊真想狠狠抽自己一頓,這是為數不多關心我的親人了他卻只能讓她生氣,可有時候就是這樣,忠孝難兩存,沒有兩全其美!他覺得冤枉的是,他代替段一手取回公道亦是一種孝,他不敢奢望香姐能支持他,他只希望她能夠想通,取公道它是需要付出代價,是取要流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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