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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的胸口被洞穿,理所應當的,因為設計之初就沒有添加類似血液的設定,所以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不過除此之外,人偶其余幾乎所有的反應都和人類一致。////

瀕死時的抽搐,眼淚因為腺體的功能紊亂而肆意流淌,心肺,或者說模擬心肺功能逐步停止…與這再平凡不過的「死狀」相比,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要神奇的多!

神秘的光輝開始籠罩這具「尸體」,然後又速度極快的暗淡下來…整個地下室都陷入了黑暗,連原本的照明燈都紛紛崩裂,無聲無息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空間意義的存在降臨,給這個世界,給所有的見聞者,以絕對的知識和前所未有的視角…

他伸出手…如果「手」這個概念依舊存在的話,他努力的向著那本初之光前進,想要將那唯一的光芒握在掌心。但那只是徒勞罷了,所有接近那個存在的東西都化為齏粉,所有注視那個存在的目光都反過來灼毀自己的雙眼!

終于,他在離目標最近的地方永遠失去了它…

那讓人著迷的根源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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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電熱爐板蒸干了掉落的水滴,而其產生煙氣的過程則發出了小小的響動…

夢?

他竟然也會做夢?

「簡直是蠢極了…」

荒耶搖了搖頭,從堆滿營養槽的「王座」上緩緩走來…如果你還是正常的人,就不會想了解哪些營養槽里究竟培養著什麼。那一個個曾今象征著生命,而如今卻成了對照組編號的名字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折磨,或者說被編排了怎樣的命運這些現在看來都沒有意義。對于荒耶來說,重要的是他們的一切都被記錄在案,至少在那些毫無趣味和價值可言的人生消失之後,一定還有某個地方殘留著他們曾經殘留的痕跡。

那麼,為什麼不去拯救呢?

是因為魔術師秉持的「神秘」阻礙了拯救的路途嗎?是因為對自己規則的恪守才放任悲劇一再重復嗎?

不,不盡然如此。

四百年的時間讓荒耶明白了許多短生種的人類無法觸踫的道理,其實所謂的拯救,或者說存在于人類思考回路中的拯救根本就沒有意義——不論是屠殺、教唆還是漠視,如果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考慮,都有可能是「拯救」的方式,但這只是片面的,不完整的,殘忍的選擇罷了,就連「信者得救」也不過是自我麻醉和欺騙。

那些沒能拯救的,應該被拯救的不管怎麼做,總是不能得救。那麼他們存在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麼呢…佛祖不能給他答案,而現在看來,魔法的世界也不能。

是的,他失敗了。

直接侵入靈魂會導致目標的靈魂碎裂,抑制力的作用他實在是無法避過,所以,荒耶選擇了另一條折中的道路。

既然不能侵入進去看到結果,那麼就讓結果上浮到表面,進行物理性的觀測就好。

荒耶運用自己研究的技術,直接洞穿了對方的胸膛,將他逼進瀕死的狀態,並且成功覺醒了這個奇跡的起源,可那里,卻並非是他想象中的根源之渦,也沒有什麼亙古未見的拯救之道…

那里,什麼都沒有。

身體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就和一般的起源覺醒者一樣的反應,但最關鍵的起源,卻是一片空白…

到頭來,他自以為抓住的命運的疏漏,自以為握在手心的輪回的錯誤,原來只是世界和他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光與影的交錯,在這小川公寓的地下室里構築起的**不清的事項在被看穿的瞬間就已經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簡直就像有什麼全知全能的存在告訴他——拯救之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深吸一口氣,但從表面來看,卻完全找不到他做了這件事的跡象,唯一存在,並且還將一直存在的只有那灼熱而不安的陰影,自我陶醉又或是自我逃避…

沒錯,那就是隱藏在鋼殼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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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抖動。

夜風呼嘯而過,公園里的落葉和新雨之後的泥土腥味叫醒了迷路在無數個世界之間的旅人。

司儀用盡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睜開雙眼,然後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陰暗的地下工坊。

沒有死。

這大概是他現在最想說的話吧…雖然很可笑,以前就有听人說過,死亡並不是值得恐懼的事情,有的時候,一直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折磨。現在來看,應該是那個世界曾今也有過像他這樣的存在吧?

頭還有點兒暈,不過幸好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張長椅,從漫天的星光判斷,還有很久才會到早上,司儀沒有像流浪狗一直賴在泥地里的沖動。

「贖罪…」

他鬼使神差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大概僅僅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但不知平日里隱藏在何處的面板卻給了他回復…那不詳的半透明紅色圖標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

世界1︰空之境界——痛覺殘留

嵌入身份︰人偶,司儀

任務︰未知

本世界贖罪額度︰1487/1500點

剩余罪惡值︰349657199419點

附——罪惡值清零即可回到本來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贖罪額度或死亡則進入下一個世界

司儀很快覺察到了不同…嵌入身份換成了自己原來的名字?但**,恩,依舊是人偶,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另外就是起源…這東西他倒是有所耳聞,起源原來指的就是無限追溯每個人的千代,而最終得到的東西——不是某種生命,只是某種單純的沖動。

但是,起源無又是什麼意思?

空月復感讓他有些頭暈惡心,不過依舊勉強自己進行著思考。

雖然背負著令人絕望的罪惡,但就算是為了早些完成贖罪,他也沒有白白背負更多罪惡的道理。

司儀已經決定了,就算看起來遙遙無期,但他要努力償還所有的罪孽,然後…然後…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盡可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也更現實一點。

首先,是整理下現在的情報…至于逃跑?除了荒耶出于某種目的把他放了出來,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其他可能,換言之,如果現在荒耶改變主意,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成功逃走的可能,那麼就不要擔心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第一,已經可以確定的是疼痛可以償還罪惡值,也就是說像剛才那樣被荒耶折磨,罪惡值就會不斷減少,但這里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問題,這種疼痛似乎必須有著某種特殊的要求——就好像現在因為饑餓而產生了不適和疼痛,但罪惡值卻完全沒有變化,雖然也有可能是疼痛的程度不夠,但司儀還是更傾向于前一種猜測。

畢竟,神明大人不會無聊到只想看他的自殘表演…這大概也是目前為止司儀唯一能夠確定的線索。

他有些頭疼,甚至自暴自棄的甩了甩腦袋。

雖然了解過「空境」的世界,但比起外在的環境,現在更多的是對于自己的未知。

最讓人費解的,應該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提示的「任務」。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神明並不是單純的讓他經歷一個個世界的苦難,同時還有事需要他完成嗎?那麼在死亡對于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的前提下,所謂的任務,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和罪惡值相關吧。

「沙沙…」

公園的深處傳來某種輕微的聲響,但大概是風吹過樹葉時的伴奏,司儀暫時沒空注意這些。

回到正題。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份變化。從最初的「人偶,宮川京介」變成了現在的「人偶,司儀」稱呼的變化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只不過關于這個,他也沒有抓住其中的要點…

再者,就是那奇怪的注釋。

——起源覺醒︰無

關于起源覺醒,司儀略有耳聞,不出意料,他的起源應該是剛剛…就是昏迷之前,荒耶幫他覺醒的才對,這個世界,在這個他目前可能接觸到的世界,似乎也只有荒耶才有這樣的技術。對于荒耶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他模不著頭腦,但自己肯定原本是小川公寓——也就是空境中的另一段故事,矛盾螺旋中牽扯到的一具人偶,那麼也許現在的自己就背負著和胭條巴同樣的誘餌使命。而拋開這些,關于起源覺醒者,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空境世界中的白純里緒。

想到這兒,司儀皺起了眉頭,偏僻的公園里連盞路燈都沒有,那些可怕的黑暗,就像是未知的「起源」一樣,讓某人感受到隨時可能被吞噬的風險。

——同樣是被荒耶覺醒了自己的起源,遵從著「吃」這個起源沖動的白純里緒,為了滿足自己的**展開了無盡的殺戮,甚至最終被自己的起源吞噬,成為忠實于「吃」的怪物,在他的面前,人類和牛排並沒有什麼區別…而與覺醒之前相比,除了可怕的瘋狂之外,他也獲得了足夠維持瘋狂的力量!

力量嗎?

司儀嘗試著握緊自己的拳頭,從體感上來看,身體的機能並沒有得到加強,所謂的「起源︰無」是指他和其他人偶一樣從最開始的存在意義就是「無價值」嗎?

…于是,他疑惑的敲擊了一下長椅。

「 嚓!!」

構成座位的四根長木條在輕描淡寫的一擊之下其中的一半都斷成兩截…毫無疑問,這樣的**力量,絕不是正常人偶的設計!

也就是說,起源覺醒的確已經生效,而因為起源作用于靈魂,所以就算**是人偶也一樣能夠產生效果…他到底覺醒了什麼起源?

「怪…怪物!!!」

司儀猛地抬起頭來,向身後望去…剛才隱約听見的沙沙聲原來並不是落葉,而是這座城市的某一個流浪漢正好流落到此過夜,而剛才他不經意的一擊卻著實讓後者嚇破了膽。

按照這種情況估計,他的力量如果全力使用大概是正常人的兩到三倍左右,不過可惜,就算是這份超人般的力量也沒辦法彌補語言上的缺失。

前世就沒有接觸過日語的司儀,現在對于日語仍舊是一竅不通。所遇關于剛才那個流浪漢到底在喊些什麼,他雖然能猜個大概,卻一個字都听不懂…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神明並沒有給他個萬能語言翻譯器的打算呢?

苦澀的笑容才剛剛出現,就定格在了司儀的面頰上…沒錯,他沒有學過日語,應該什麼都听不懂才對,可現在回想起來,在他第一次蘇醒的時候,他完全听懂了荒耶所說的話…

「人偶,宮川京介」

「人偶,司儀」

…會是這個意思嗎?

「叮!!」

吵鬧的報警音響徹了司儀的腦海,瞬間打斷了他的思緒,就好像有人緊貼著他的耳朵在播放什麼重金屬音樂一般。強烈的不適感讓他抱住了腦袋,然後那個血色的面板就再次出現,其他的項目都沒有改變,原本唯一的空缺這次也被填滿。

——

任務︰保證兩儀式存活,淺上藤乃存活,湊啟太存活——1400點。

原來如此,大部分的謎團已經被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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