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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拯救七十歲活死人(十二)

「如果我不想,這世界上已經沒什麼能傷害我。」

听聞他雲淡風輕的回答,言傷沉默著走到架子前,仰頭看著那瓶液體,眉頭始終緊緊地皺著。

她慢慢捏住自己的手指,轉過頭去看他︰「可是,老夫人的胭脂井邊醉都是很淡的顏色,你這里的卻是……比她收藏的要濃了許多倍,把這樣的東西放在身邊,萬一要是,真的傷害到你怎麼辦?」

「我說了……」

「不行!」不等他再將那種目中無人自傲自大的話重新說一邊,言傷已經沖著他使勁的搖起了頭,「就算你說你不會被傷到,但這樣的東西放在你的身邊,我心里會覺得不安,我總擔心你一不小心踫倒了架子,萬一……」

言傷在負清寒的面前一直是听話乖巧的模樣,她總是低著頭,听話乖巧任他耍弄,這是負清寒第一次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樣子。

男人眼里的冰寒一點一點的凍結,蒼白的嘴唇慢慢開啟,露出一個如絲絨般柔軟的微笑來。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然後伸手繞過她,毫不費力的拿下了那瓶胭脂井邊醉。

見她仍舊是皺眉望著他,一點也不肯松懈,他唇畔笑意更深,斂去了冰冷,唯余醉人柔軟。他將那透明小瓶遞到她的面前,像是在贈送一件十分重要的禮物,眼波流轉。

「既然擔心我會傷害到自己,那便交給你保管吧。」

「……給我?」

言傷眼里的急切慢慢冷卻下來,她微微低頭看著那只布滿咬傷的手,雪白手指輕松握著能左右他生命的東西,而他唇邊掛著開玩笑般的笑,就那樣把那東西捧到了她的面前。

「怎麼,你不要?」

見他的一雙大手作勢要收回去,言傷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能感覺到負清寒身體一僵,但卻並沒有無情的推開她,而是頓了頓,任她皺著眉從他的手里拿走了胭脂井邊醉。

言傷看著瓶中不斷顫動著的危險液體,抬頭直視著他的眼楮。

「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保管,一定不讓除了你之外的人拿到。」

她執著卻依舊乖巧的模樣似乎讓他很愉悅,模了模她的頭,隨後一揮衣袖,房間門已是「吱呀」一聲自動打開。

「可還記得回去的路?」

「記得!」

言傷匆匆點點頭,她知道他一定疲憊了,她的房間就在離他房間不遠的地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沒有必要麻煩他。

他背對著她搖搖頭,聲音里都是笑意。

「不算太愚蠢,還能記得路。」

言傷並沒有被侮辱的感覺,他每次說她蠢,她不會覺得那是一種侮辱,反而像是情人之間最親密的愛稱。

此刻,她乖乖地模模臉退出門,還替他將門細心拉好。

回到房中,言傷仔細看過四周,發現房間里的布置實在太過簡單,她根本不知道該將胭脂井邊醉藏到什麼地方去。

猶豫了許久,終于月兌下外衣,將小瓶細細包裹好,隨後放在枕頭邊。

她把關系著他生命的東西放在自己的身旁,這樣誰也動不了,即便是真的有誰來動,她也能夠立刻發現。

這樣想著,言傷慢慢的閉上眼楮,然而閉眼不過幾秒鐘,她忽然就猛地睜開了眼楮。

明日便是……

這樣一想,再無睡意。

言傷張著眼,看著顏色不正常的油燈,負清寒已經沒有再往里面添加迷藥,她便看著那油燈,直到天色大白。

次日起床之前,先是模了模床邊的外衣,將里面的小瓶拿出來,思忖了半晌,終于還是放在了雞翅木的桌案之下。那里黑暗無光,是這個房間里唯一能夠藏東西的地方,一般人都會選擇將小瓶直接藏在床上,然而言傷卻擔心著自己一不小心忘了這回事,倒在床上毀了負清寒交給她的東西。

負清寒不喜歡白晝,現在一定待在陰暗的角落里,甚至連房間里都不在。言傷心事重重,模到他的房間門口,慢慢的在原地坐下來。

她知道今天會發生一些事情,但她除了做些她能做的事情,毫無辦法。

月復中毫無饑餓的感覺,言傷就那樣坐在負清寒的門口,直到夜幕降臨,清冷的月光在地上灑下一層幽幽冷霜。

「你怎麼在這里?」

腳邊投下一抹灰黑色陰影,熟悉的高大輪廓讓言傷心中一動,慢慢抬起頭來,正對上負清寒帶著濃重嗜血意味的眼楮,金紅色眸子在月色下顯得越發深沉。

他的懷中,正抱著一大捆紅色絲綢,還有一個大張著眼楮的少女。少女被封著嘴巴捆著四肢,眼中有失望,有不敢相信,就那樣望著坐在地上的她。

杜弱溪。

言傷便知道,明日是杜茶梅八十大壽,負清寒一定會在今夜將杜弱溪擄過來,憑他的能力,要擄走一個人再簡單不過,他就是要在這種時刻,給杜茶梅添堵罷了。

即便他對自己再溫柔,他也總歸是記著他的復仇計劃的。

言傷努力控制住自己話語里的悲戚,揉了揉已經麻得快失去知覺的雙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依舊在他的面前低著頭。

「我知道你去了杜府,我擔心你……」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負清寒放下懷中絲綢和少女,冰冷手指托起言傷的臉,皺起眉頭看著她︰「……為什麼哭?」

言傷怔了一怔,風吹過,這才發覺臉上一陣濕冷,慌忙的掙月兌他的手指抹了抹臉︰「沒事,你回來就好了。」

見到她的眼淚,金紅色眸色慢慢的淺了下去,唇角也緩緩的柔和了下來,只有話語里依舊帶著熟悉的冷硬︰「不要有愚蠢的想法,沒誰能夠傷害我。」

言傷只是搖頭。

正是這樣的想法,才會讓齊子河有可乘之機,得到他的怨氣。

見她依舊是那副難過的樣子,負清寒微微皺緊眉頭,像是不懂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他看向地上的杜弱溪,唇畔慢慢勾起冷得徹骨的笑。

「現在不要想其他的事情,替我看好她。」

無視掉杜弱溪憤恨的眼神,言傷抹掉眼淚點頭。

「好。」

當夜,言傷將杜弱溪帶到她的房間里,並未解開她的繩子,只是拿掉了她嘴里塞著的東西。

「清笛,你為什麼要跟著這樣的人!」

嘴里的東西一拿掉,杜弱溪便憤恨沖言傷開了口,言傷看著她,隨後搖搖頭。

「小姐,你好好休息,明日便要跟負清寒拜堂成親。」

听到這樣的話,杜弱溪眼里的憤恨一下子消失無蹤,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氣,眸中空洞無光。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對你不夠好麼?你與我姐妹相稱,我平素有好東西都會替你留著,有好男人都會替你看著,為什麼你會幫著一個要傷害我的人。」

話語里毫無困惑,只是反反復復的喃喃念著。

言傷明白,以女主角的智慧豈會不理解她為什麼會留在負清寒身邊,她已然想通,只是不能接受她一直當做姐妹的「清笛」助紂為虐罷了。

「他不喜歡你啊,你看……」杜弱溪一面搖頭,眼里一面露出微弱的希望,「他要娶我,他只是個花心殘酷又惡心的禽獸,你醒醒吧清笛,這樣的男子不值得你自甘墮.落。」

但言傷只是替她將掙扎之時弄亂的頭發理了理,隨後不顧她痛楚的眼神,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我自願的。」

她走到負清寒的房門口,撿起地上的絲綢,一層層的裁開來,鋪在地上,像是微風吹拂下鮮紅的海浪,能嗅到上面陳舊染料的味道。

月光下的少女一遍遍裁開寬大的絲綢,卷成綢花,掛在房門和梁柱上。

那紅色是極其濃烈的,在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褪去了平日里的暖色,只剩下薄涼如水的質感,看起來莫名教人覺得淒涼。

言傷靜靜的做著這一切,直到天色漸亮,整條長廊已是被她滿滿的掛上了綢花,她抹去眼角最後一滴眼淚,撫平綢花上最後一絲不好看的皺褶,隨後回到了房間。

杜弱溪正歪歪靠在床沿上,奮力的磨著手上繩子,地面上有血低落,大約是她磨得太用力太急躁,反而將自己的皮磨破了。

言傷取了布要給她裹上,她也沒有推拒,只是吸了吸鼻子,露出極倔強的神色來。

「我知道你心眼是好的,但你為什麼就這樣傻……」

言傷手指一頓,隨後將她扶起來坐在床上。

「小姐,如果你了解他,你也會像我這樣傻的。你不必擔心,他不會傷害你。」

「可他要娶我!你就一點也不介意麼!」

燈光昏暗,杜弱溪喊完這句話便後悔了,因為她看到,眼前一起長大的清笛露出了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但嘴里的話卻是與表情恰恰相反的。

「小姐,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杜弱溪心中有疑問,然而清笛的表情太悲傷,她忽然就什麼也問不出口,只能沉默下來,同清笛一樣怔怔看著同一個地方,發了許久的呆。

直到天色再次暗下來,清風伴隨著淡淡柳樹葉的清香吹入房間。

「乖女孩,外面的布置你做得很好。」深黑色衣袍在月色下看起來更加冰涼,金色花紋閃著詭異的光。

「一個時辰後便是我的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負清寒的日常#

【很多很多年後】

清笛︰如果有一天我和杜茶梅同時掉進水里,你先救誰?

負清寒【嗤笑】︰愚蠢的問題。

清笛【眼角含淚】︰我……我知道了。

負清寒【模模她的頭發】︰這問題沒有懸念,你不如問我,面前有刀山和火海,我會選擇把她踢進哪個里面去。

【賜木兮枝,微生慕雪,小戲子和樹夏妹紙咬舌自盡,咬負清寒的舌頭!小戲子你可以咬兩次模模大~!】

ps:明天爺爺八十歲大壽,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是我準備雙更!【給爺爺積攢點人品也好!【握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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