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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做假時假亦真(4)

送走了高媛,呼延靖宇獨自在屋里喝悶酒。這酒越喝越清醒,從沒這麼清醒過。好像發了一場夢,一夢就是四年,他就這樣雲里霧里的荒唐著,越行越遠。四年了,而今真相大白了,真是離奇的荒唐!如今這樣一個爛攤子,他該如何收拾?他苦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個人皮面具,久久發呆。

他將這面具輕輕套在臉上,對著桌前的銅鏡仔細看。鏡子里赫然是一張美人臉。

「思蘭,思言,笑笑。」他喃喃自語,「君子蘭,不對,是高媛,哈哈……」就是這張該死的面具!他突然扔了面具,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真是太荒唐了,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笑話。究竟是誰愚弄了誰?他狂笑不已。

他拼命地喝酒,一醉解千愁。他想灌醉自己,一杯杯黃湯下肚,一陣陣酒氣燻天,那些陳年往事都被這酒氣逼出來了,一件件,一樁樁,在這陝小的空間里隨著酒氣渲泄出來。

那一年,他來到歷川,正在湖邊游玩時,竟然撞見幾個無賴在糾纏一個小姑娘。這種事情,他本來不想管,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看到那姑娘明明很害怕卻又強自鎮定的樣子時,他的心一下子軟了,那一刻他想起了她的母妃,曾經她也是在深宮里這般無助地掙扎。他終于出手了,對付那幾個無賴根本不需要費多大力氣,他們都是些紙老虎。可是他大意了,沒想到那人竟然那麼卑鄙,竟然在拳頭里藏了刀片,他的手不提防就割傷了。本來並無大礙,可是那姑娘小題大做,為了表達她的感激之情,非要大張旗鼓地給他包扎。

「你就讓我我替你包扎吧,不然我會睡不著覺的,我要是睡不著覺,我就會不停地來煩你的。」她很認真地勸說他。

他一時心軟,就讓她包扎,只為圖個清靜,她太聒噪。明明那麼溫婉的外表,竟然有著這麼靈動的心。

她掏出了一堆藥,東挑西選,終于找到了一瓶金創藥。

「我保證藥到病除,這藥可不是一般的藥,千金難求。」她一邊涂一邊信誓旦旦地說。

他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他這傷,勉強算是小傷,就算不治過兩天也會好,不過破了點皮,連血都沒怎麼出。

應該說她的包扎技術還是很好的,他想讓她包扎一下也是不錯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不到一柱香功夫,他的手就開始發癢,不多時就腫得像個大象腿,傷口迅速化膿潰爛,他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元佐元佑以為她是他那些兄弟派來的殺手,憤怒得差點將她就地格殺了。

「我真的不是殺手,這真的是金創藥!」她也嚇壞了,眼淚汪汪地哇哇大叫,淑女氣質蕩然無存。她含著眼淚手忙腳亂地在那兒翻藥瓶,「看,明明就是金創藥,我哥常用的,沒有問題的。」她堅決不承認那藥有問題,那據理力爭的樣子十分認真。

元佐元佑幾乎把鎮上能找到的大夫都找來了,可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他沒有中毒,那金創藥似乎也沒有問題,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听天由命。

眼看著他的傷勢越來越重,氣息也越來越弱,大家都以為他這次必死無疑。誰知奇跡出現了,三天後,在所有人都絕望了的時候,他奇跡般地清醒了,身體一點事兒也沒有,仿佛還越來越好似的。元佐元佑對她沒好眼色,冷嘲熱諷地要她走,她也倔起來,偏不走。

「我君子蘭,就賴這兒了,怎麼著?」她像個小無賴一樣,十分可愛,她虎視眈眈地對著元佐元佑,一定要他們給個說法,她不是壞人。

那天午後,他信步走向荷花池,發現她一個人在那里嘀嘀咕咕,手一揚,一些白色的粉末隨風揚起,漂落池中,她拍拍手走了。空氣中有一股幽幽的清香,他一時興起,慢步走到池邊。池里養了好多錦鯉,平時只要有人來便扎堆游過來,等著吃食。他倚著池邊的白玉欄桿,隨意往池中一看,目瞪口呆。一池的魚都翻了白眼,肚皮朝天。他氣急敗壞,馬上喊人來撈。下人們也嚇壞了,早上明明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翻了黃呢?大家七手八腳撈起死魚,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那些魚竟然又莫明其妙地醒了,就好像剛才只是睡了一覺。他一時好奇,找了個懂行的人,才發現那些魚竟然是醉了。他想起她方才往池中灑了藥粉,再想想前幾天的遭遇,只覺得她十分神秘。他對她上心了,這樣一個姑娘,真是個謎!他對她的藥,也上心了。

元佐元佑知道了,大罵她是妖女。

他派人去找她,正好看見她在吉慶樓海吃海喝。她為什麼哭了?她在拼命似地狼吞虎咽,可是那動作看起來還是那麼優雅,甚至可愛。他躲在一旁看她,她居然過敏了,看著一個個紅張俏麗的小臉上布滿了紅疹時,他竟然有一點心疼。他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人過去了。看樣子是熟識的人,那人抱著她走了,那一刻他听到了心放回肚子里的聲音。他本想跟過去看看,可是元佐來了,告訴他有緊急情況,他不得不提前走了。他心里一直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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