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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隨著李浮生的一聲召見,原本緊閉的殿門緩緩的打開,殿外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一個手舉木盤的人緩緩走了進來,木盤上一個金晃晃的物體照得殿內的人們,眼楮睜不開……

隨著殿門的再次關閉,大家看清來人正是歐陽殘——

他一身棉布青衫,普通的玉簪挽住頭發,雙手托著一個木盤,上面赫然擺放著折疊整齊的明黃色太子禮服,禮服上擱置著太子金冠,隨著走路的晃動,太子金冠上的羽翅不停的微微顫動。

「罪臣歐陽殘,見過我主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歐陽殘跪倒在地,及其平穩的聲音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罪臣?輕蒹葭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一陣了然。

果然是太子,未來的儲君,不簡單哪!

這一招先發制人,代妻認過,既彰顯了他的深情厚意,也體現了他的胸懷度量。

她說呢,這麼半天沒看見他這個當事人之一,原來是回去準備了。

厲害呀!事發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左右,竟然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佩服啊!看來想要從他手中奪過江山,還需多費些功夫。

歐陽殘的這一舉動,讓歐陽廷一愣,「王兒,你這是?」他不明所以的看著一身庶民打扮的歐陽殘。

「罪臣慚愧,教妻不嚴,致使她犯下國法。但臣與她乃是結發夫妻,民間有句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臣與她同床共枕多年,不忍看她……」歐陽殘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所以,臣請代妻受過,自請貶為庶人。請皇上恩準。」

歐陽廷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歐陽殘,這孩子跟他母後都是一樣的痴情人。璇兒,朕對不起你,不會再對不起你的孩子,你放心吧!

「王兒呀!你代她受過可值得嗎?你可知她在大婚前就已不是……」歐陽廷欲言又止,這樣傷人肺腑的話,如何讓他這個親爹對著自己的兒子說出口。

歐陽殘雙眼泛紅,哽咽著點點頭︰「兒臣全都知曉。看到跪在地上的七弟和月盈,兒臣就知道那件事蓋不住了。」

包括一直很冷靜的歐陽慊在內,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看著歐陽殘。天哪!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歐陽廷瞠大了雙眼,「那你為何不說呢?」這個孩子,早就知道了。居然自己就這麼忍下來了,什麼也沒說。

歐陽殘苦澀的笑容蔓延嘴角,「說了又如何呢?!無非是再添一樁皇家丑聞而已。說了,父皇難堪,七弟難做,醪太傅必定會一死以報皇恩。」

歐陽廷滿臉的感動,陶無瑕和顏秀霜則都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輕蒹葭心底嘲笑著,真是好演技,奧斯卡都沒你厲害。

衛灃溟的眼光在歐陽昊和歐陽殘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過。

歐陽慊仍舊是平靜無波,仿佛真的成了入定的老僧,俗世一切都與他無關。

歐陽殘接著說道︰「大婚當晚,雲兒哭個不停,洞房時不見落紅,而且她的口中一直喊著‘七皇子,七皇子,雲兒,好喜歡七皇子’,兒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本想多年夫妻,雲兒終會看到兒臣的存在,真心的愛上孩兒。可誰知……」

「王兒……」歐陽廷打心底覺得愧對歐陽殘,當年是他的母後,如今是他。

想到此,歐陽廷對歐陽昊的怒火更上一層,大吼一聲︰「你個逆子——」緊接著,朝著歐陽昊,就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直直的砸在歐陽昊的額頭上,茶杯跌落在地,摔個粉碎。

歐陽昊覺得天地好像在不停的旋轉,醪雲漪,賤人,我歐陽昊此生與你誓不兩立。他記得四年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本以為只是個宮女,誰曾想——

顏秀霜心疼的看著兒子額頭上被茶杯砸破的傷口,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在地上。那哪里是落在地上,那是落在他為娘的心上;那個茶杯砸的不是她兒子額頭,是她這做娘的心尖。

輕蒹葭覺得這事有蹊蹺,不是這麼簡單的。感覺自己恢復力氣了,能走動了。抬頭對歐陽慊說︰「放我下來,我可不想還沒過門,就成了未亡人。」

這事真的很難說,皇帝現在氣急敗壞,難保他不會一怒之下斬了歐陽昊。到時候,再把她指給他的其他兒子。算了吧!還是歐陽昊比較保險。

歐陽慊點點頭,輕聲囑咐︰「自己小心些。」將她放下地,歐陽慊也站起身來,站在殿上。

跪在地上的歐陽昊,感覺額頭上的血流來流去,好像流到眼楮里面了。可是又不敢動手擦,只得忍著。

坐在偏座上的顏秀霜,拿著絲巾的手動了動,她側目看了看歐陽廷的臉色,不得不硬下心腸,不去看歐陽昊。

就在歐陽昊感覺自己的那只眼楮快要看不見的時候,一雙橘色的繡花鞋落入他清澈的那只眼眸中。清雅疏淡的桂花香氣縈繞鼻尖,被血跡蒙住的眼也被人輕柔的擦拭著——

漸漸看清的那只眼眸,直直的盯著眼前細心為他擦拭的人,心中升起一絲難言的感動。

輕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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