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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最開始的時候

「小白——!!!」

八雲紫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通過空氣傳入八雲白的耳朵里,但在他耳朵里就只變成了被扭曲的雜音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

他眼神模糊的看著地面,身體和腦袋似乎在這一刻拒絕了思考。

「……咦?」

八雲白努力的向後方看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氣喘噓噓的巫女的影子而已,那影子在射出那一箭後也無力的癱倒在地,「……誒?……藍大人呢……」

「小白!小白!……」

外界的聲音漸行漸遠,很快八雲白就連八雲紫焦急的呼喊都听不見了。

好困……

就在這里睡下吧……

一片黑暗緩緩地開始籠罩他的視線,他最後看著隙間中妖怪們大戰的場景,心中仿佛已經變得一片空白了一般。

真是的……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黑暗中過往的事被一點一滴的想起,但八雲白感覺仿佛什麼不重要了。

李白……?

八雲白……?

都是誰呢……

「你的父母已經……請節哀……」

在一間小小的靈堂,一個小男孩無助的哭泣著。

明明從此之後就只有孤單一人獨自前行……

但是……

夕陽下,八雲紫和八雲藍一邊牽著一只手地拉著八雲白走在回家的路上,當時到底在說什麼呢……?他也記不太清了,但這畫面卻意外地有些打動他,他只是像個旁觀者一樣注視著她們三個漸行漸遠,身後長長拖拽的影子在夕陽照耀的路上被交織在一起。

「听好了,年菜是祈願家人吉利的料理,一定要一家人一起吃才可以哦!」

「祝願我們八雲一家未來一年吉祥順利!」

「祝願我們八雲一家在未來一年里萬事如意,一定……一定要永永遠遠也不分開!」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會與任何一個人分離的!」

「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永永遠遠是一家人!」

寒冷的新年時節,在一間小小的房間中,一張窄窄的矮台,三個人緊緊的擠在一起,一齊帶著笑容,拍著手掌,祝福著新年。

「……」

那是一個紫衣的靚麗女性和一個狐耳的溫婉女子還有一個……白發的天然呆小男孩。

「……咚咚……」

夏日的陽光照射的無比明亮的房間里,一個身上沒穿衣服還遍體鱗傷,各處掛著各種奇怪飾品的小男孩,一個手忙腳亂的在他身後包扎、面帶擔憂神色的藍袍少女,還有一個與小男孩相談甚歡還一邊伸手在隙間里亂掏、散漫的坐在一條更大隙間上的金發少女。

這是一切的開始。

「……咚咚!」

缺血過多的心髒意外地更強健有力的跳動起來,困擾他數天的奇異感覺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

「真是的……我剛剛是在做什麼啊……」

帶著一臉苦笑的八雲白慢慢的站起身來,面向隙間中的彼方微微一笑。

「……小白?」

八雲紫呆呆的看著八雲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是,我在這里,有什麼吩咐嗎?」八雲白帶著微笑展開雙手,與天空下盡情的舒展︰「不用擔心,作為一個優秀的式神,為主人分憂可是必須的呢。」

「所以,我一定會救出你的!」

「你……」八雲紫一驚,就听到遠處的月夜見大驚失色道︰「這個感覺……難道是!」

天與地的架構。

乾與坤的雙極。

但此刻的力量並不是這些。

此時吸引我的力量是……八雲白眼前恍惚閃過那日的夢境——那是一顆巨大烈陽與一枚耀目冷月在空中並立平行。

太陽與太陰,雙極的最根本起源。

「嗡——」

巨大力量所帶來的轟鳴聲響徹了天地,天空中的烈陽釋放的巨大力量也如漏斗一般灌入他的身體,冷月之力也同樣通過隙間無差別的傳進八雲白的軀體之中。

「終于覺醒了嗎……」月夜見喃喃自語的說道,全部人——不管是妖怪還是月兔都停下了手中的戰斗,一齊望向八雲白。

「自創憑依——」

他高高的吟唱起遠古的和歌︰「逐日之狼,陽炎之神……」

「憑依•天照御狼神!」

巨大的黑炎烈日投影在他背後凝實而成,貫通天地的巨大虛影照耀著在場的所有人。傳說中日本在遠古時期陷于一片黑暗之中,這時,天照大神化為一匹巨狼,奪回了太陽,因此被譽為「陽炎之神」。

「自創憑依——」

這次八雲白卻並沒有繼續唱和歌,而是詠唱著一種不知名的的語言。

「憑依•噬月貪狼神!」

強烈的冷月白光擴散開來,驅散了一切污穢之物。月夜見看著這片白光,突然臉色變得難看而又震驚︰「這力量是……他居然直接靠一己之力就扭轉了星球的運轉規則!」

「小白你……是怎麼在這種重傷的狀態下……駕馭如此龐大的力量……」

八雲紫呆呆的看著八雲白,八雲白將雙手背到了身後,對著八雲紫展顏一笑,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難道你……!」

「很快,月球的運轉周期就會調整回來,而所有地面妖怪都會在一瞬間回到地面,並關閉隙間通道阻斷月面軍團的去路。」

八雲白打斷了八雲紫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一切都會恢復原狀,您和藍大人將會安全的回到家中……」

「為什麼要這樣做……」

八雲紫顫抖著握緊拳頭,阻止了八雲白接下來的話︰「什麼恢復原狀……你這個騙子……」

「為什麼這樣做……」八雲白對著八雲紫微微皺著眉頭笑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因為呀……」

「你們都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啊!」

「說什麼家人……」八雲紫的淚水終于無法忍耐的落下了︰「不是說好了永遠也不分離嗎!不是說過了要永永遠遠在一起嗎!」

「可你現在……」八雲紫難以說出現在的話︰「……不是連靈魂都快要燃盡了嗎!」

「嘻嘻……」八雲白撓了撓頭說道︰「真不愧是紫大人呢,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過附在靈魂上的式神契約也已經被一起燒掉了,現在就算是你叫我住手我都是不會听的哦……」

「你們一個二個都是這樣,」八雲紫抬頭看向八雲白,那白色的身影仿佛與粉色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總是在這種時刻那麼的從容……真是受不了你們……」

「真是……真是受不了你們……真是對我太不公平了……」

黑白兩色的光芒漸漸地越來越強盛,馬上就要蓋過所有人的視線……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八雲白溫柔的看著八雲紫說道︰「但對我來說,我的幸福已經足夠多了。」

「我所一直追尋的東西,我所想要的一切,你們都給了我。」

無比耀眼的黑白世界中,八雲白和八雲紫能看到的就只剩下對方了。

「不能跟藍大人親口告別有些可惜呢,但我希望紫大人能幫我傳達這份心意。」

八雲紫只是低頭沉默不語,手掌間的皮膚已經被指甲握的鮮血淋灕。

「我啊……自己的人生在一直的彷徨……」

「雖說有平淡無奇,但也有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終歸我似乎還是一事無成……」

「可就算如此,在最後我也發現我還是有了一件足以自豪的事情。」

八雲紫猛然抬起頭,與八雲白充滿笑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能與你們相遇真是太好了……我真的……真的非常為之驕傲……」

他的笑容在光芒照耀下漸漸地模糊,直至完完全全的消失在燦爛的光華之中——

「最後……藍……紫……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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