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翔為鄭聰自作自受,幸災樂禍的時候,鄭經在府上大發雷霆之怒
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今日之事,事不尋常
鄭聰就算是一個到極致的人,也不可能在宴會中去強上侍女,就算鄭聰在如何的喜好男風,也不至于在眾目睽睽之下,隨手抱著一個男人,就狂親猛搞
畢竟他在台灣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私下里如何的不堪,都不至于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事情何況那個侍女雖然頗有姿色,但還達不到傾國傾城的標準,那個兵卒侍衛別說了
一定別有內幕
鄭經在散席之後,即刻展開了調查,還不足盞茶的功夫,即抓到了嫌疑犯……呂信,延平郡王府的管事之一,他負責這一次宴會的飲食而且鄭聰的果子酒是他親手盛的,他人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呂信便是那位受到脅迫的青衣管事了,他原先的計劃很好,將藥粉灌入空酒壺里,做上記號,讓下人負責盛酒,而他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將有著記號的酒分給負責宴席上為李翔倒酒的侍女即可
如此一來,就算東窗事發,也查不到他的頭上因為從開始到事發,他根本就沒有觸踫過李翔的酒壺,沒有下藥的可能但是千算萬算算不到百靈兒這個貪吃的小丫頭,她將一切瞧在眼中,來了一個偷梁換柱,將酒壺與酒壺對調了,無意中突出了他這個下藥真凶
呂信無可辯駁,只能將實情說了出來他說的時候,也表示莫名其妙明明是針對李翔下藥怎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鄭聰中招
鄭經、陳近南、鄭克臧三人听悉緣由,是震撼,均想不到其中竟有這番曲折,目標竟是李翔,令他們震驚的是鄭聰膽大包天,竟然收買脅迫延平郡王府的管事,意欲何為?
鄭經勃然大怒道︰「二弟想要干什麼,造反嗎?」
陳近南冷笑道︰「造反還不至于,聰少爺沒有那個野心估計是想打探第一手情報,他好適時的選擇應對之法或者探知有利的情報,為自己謀利比如多年前,殿下意圖南下攻打呂宋,智少爺在消息還未透露之前,先一步廉價收購糧草,令我方征收不到糧食,只能以高價購買若不是事先得到音訊,又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鄭經長嘆了口氣,不在往這方面去想他也知道自己的幾個兄弟在許多事情上確實做的過份他也多次想要嚴懲他們,最後都因為心底的那絲愧疚而無疾而終
他撇開這個話題,沉聲道︰「這麼說來,此事應該與李翔有關?」他眉宇中有著些許不悅人皆有私心但每個人的底線不一樣,鄭經就是那種對親人放縱,對自己對他人嚴格的類型
此次事情,傷及的並非是鄭聰一個人,還有整個鄭家人的臉面鄭聰固然是罪有應得,但鄭家人在台灣的威信不能散失
鄭克臧搖頭道︰「此事表面看上去因是這麼回事但孩兒卻不怎麼認為世兄第一次踏入我東寧與二叔全無關系,今日還是第一次相見他哪里可能知道二叔有害他之心,何況呂信下藥的時候,世兄與他的護衛都一直與我在一起,沒有離開半刻,又怎麼能夠算到二叔的詭計,然後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此事斷不可能是他所為」他本能的忽略掉了百靈兒,認為一個愛玩愛鬧的小丫頭不可能有這份能耐
鄭經听此解釋,亦覺得合乎情理臉色緩和問道︰「除了他們,那還可能是誰?」
陳近南、鄭克臧紛紛搖頭表示不知,不過陳近南的眼中卻有著些許笑意
陳近南正容道︰「殿下,其實屬下認為現在並非追究事情到底是誰干的,而是幾位少爺的跋扈,已經到了令人發指之地李翔第一次來東寧,只是初步傷及他們的利益,他們即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來禍害一個反清英雄,還在殿下的身旁安插眼線可見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律法,只有自己的利益,將東寧、將國姓爺打下來的土地,視為自己牟利的工具如果繼續顧念兄弟情義,屬下有膽斷言,不出十數年,東寧必亡如果不是因為韃子現在內有鰲拜作亂,三藩虎視,連三年都難以撐下去」他目光卓絕,已經將問題看的透徹事實上也如他所說,清朝康熙在收拾了吳三桂之後,只用了一年,就滅了鄭家
只因鄭家集團實在是爛到了骨子里,鄭經未死,還能控制一下,他死之後,鄭克臧縱然能力在鄭經之上,但他沒有任何實力的支持,大權皆在馮錫範的手中,直接讓馮錫範與他的幾位親叔叔亂棍打死
鄭經听陳近南說的嚴重,神色是為難,急的滿頭是汗
鄭克臧道︰「先祖打下東寧基業,父王覺得愧對先祖,對于幾位叔叔過渡放縱可因為這份愧疚,致使先祖的基業滅亡,先祖的心血志向化為灰燼,孰輕孰重,還請父王明斷」
鄭經听了巨震,雙眼怒視鄭克臧
鄭克臧卻一臉的堅定,毫不示弱的回望著自己的父親
其實鄭經對自家兄弟的放縱,不是沒有原因的早年他年少無知,受不住誘惑,與四弟乳母陳氏發生了關系,並且生下一子,也就是長子鄭克臧如此關系,在這個時代視為
此事讓鄭經的發妻唐顯悅知道了,唐顯悅是一個妒婦,氣惱之下,直接寫書把自己的公公鄭成功罵了一頓,說他治家不嚴,安能治國鄭成功得知此事,氣得怒發如狂他是一個性子很烈很強勢的男人,當即就下令讓自己的哥哥鄭泰到思明州也就是廈門,將教子不嚴的妻子董友,荒唐的鄭經以及襁褓中的鄭克臧一並殺了
只是鄭泰覺得董友與鄭克臧無罪,與鄭成功商議,只殺鄭經即可鄭成功不同意,事情也就暫時僵持住了
鄭成功當時剛剛得到他父親鄭芝龍在北京被殺的消息,心情沉重,又發生鄭經之事,接著又得知永歷帝朱由榔在緬甸遇害,短時間內數痛攻心,活活氣死英年早逝
鄭成功逝世後,在台灣的諸將舉鄭經的弟弟鄭襲護理國事,而黃昭、蕭拱宸等人又以鄭經,不堪為人上為理由,擁鄭襲為東都主,並分兵準備抗拒鄭經,鄭氏第一次內亂發生
但在陳近南的謀劃下,鄭經率師東渡,迅平定黃昭、蕭拱宸之叛,掌握了台灣大權
如果不是鄭成功先死鄭經必亡,同樣的,如果不是鄭經,鄭成功未必會死
因為此事鄭經的兄弟都認為鄭經是害死鄭成功的第一凶手,對于他很是冷淡而鄭經本人也是如此覺得,心中認為自己年少無知,氣死了父親,心懷內疚對于因自己之故,自幼喪父的的幾個兄弟關照有加盡管他們不領情也依然如故就算明知他們放了大錯,也拿不下決心處罰他們
今日讓鄭克臧搓了痛腳,登時虛張聲勢起來,但見兒子毫不相讓,長嘆道︰「我知道了,就依照軍師的意見辦但怎麼也好,不許傷他性命」
鄭經優柔寡斷,但只要有人在背後推他一把他還是有些作為的,尤其是陳近南這種有份量的人物當初台灣能夠在他手上強盛復興也因如此
陳近南、鄭克臧得到鄭經的支持,各自露出了大喜之色終于踏出了解決內患的第一步
他們相繼離開王府
鄭克臧道︰「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的進展,父王能夠下定決心,實在太好了只是好險,如果真的讓世兄喝了藥酒,他哪里還有顏面在台灣待下去」
陳近南笑道︰「這就叫做吉人自有天佑,鄭聰機關算盡,依然讓百靈兒撞破,來了一個偷梁換柱,讓他自食惡果」
鄭克臧停下腳步,意外道︰「原來岳父早已知道是誰動的手腳?」
陳近南搖了搖頭道︰「不能確定,但相信相差不多今日事發,李翔最無嫌疑,又嫌疑最大我在調查的時候意外從酒窖最深處找到了一些肉屑,肉屑留香,明顯是今天遺留下得又從廚房里得知鬧了賊,少了一些食物想起百靈兒饞嘴的脾性,我估模著百靈兒這丫頭嘴饞,悄悄的從廚房拿了點食物,躲在酒窖里享用,無意撞破了他們的詭計,鬧了這麼一出也虧她這麼一鬧,讓殿下下了決心」
他輕笑著,眼中有著洞察一切的光輝,與鄭克臧走了百步,突然問道︰「今日與李翔相處,你覺得他怎麼樣?」
鄭克臧開懷笑道道︰「世兄真的是一個了得的人物,視乎跟任何人都能相處的起來,就說今日宴會,他與我台灣的大多文武只是初見,可是他卻輕而易舉的就取得了大家的好感,豪氣干雲,讓人敬佩」
陳近南點頭道︰「不錯,這就是親和力,一個成就大業者,必須具備的東西因為這種親和力,能夠吸引人才聚集他四周,為之效力這一點,正是你要學習的,你有仁心,有才略又謙虛,論干略不會比李翔差但缺少這種能夠將他人收為麾下,讓他人為你誓死效命的上位者的魅力,這一點極其的重要」
鄭克臧怔了怔道︰「也許是因為我無雄心壯志,不過岳父大人還真說的不錯,我現在才發現,與世兄只是相處了一天,可對他的感覺就如相處多年一樣,覺得他值得相交,值得信任」
陳近南看著鄭克臧的俊顏一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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