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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上京之行 第八章 替身演員小雪櫻(下)

(第二更到。)

羅犽一邊拔出隨身的秘銀合金長劍插在地面上,一邊努力地攀上位于戰斗裝甲後背位置的操控區,同時應到,「沒關系,就算有一把黑合金大劍,也刺不穿他們的全身鎧,還要暴露這具戰斗裝甲的弱點。放心,有戰斗裝甲在,我用拳頭也能打贏他們!」

等他合攏操控區的後裝甲板,並且伸出戰斗裝甲右手兩根粗大的手指捻起插在地上的秘銀合金長劍時,盜匪頭子才剛剛領著手下進入這後院。

看到眼前略顯滑稽的一幕,造物師大盜們卻笑不出來,除非他們是突破七階的高段武者,否則在這具鋼筋鐵骨的大家伙面前不會有一絲的勝算。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擁有高達尼姆堅韌合金裝甲的正牌戰斗裝甲。

可是他們又怎能想得到,在半年前的左京進修院里,誕生了一種越級構造的次品貨,擁有唬人的外表,卻缺少那層讓人望之興嘆的堅硬外殼。他們只以為眼前的大家伙和正常的戰斗裝甲有著一樣的實力,自然在一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興不起一絲與之交手的。

因為這具戰斗裝甲的動力機構和核心齒輪已非是當初的黑合金殘次品,尤其是核心齒輪,干脆就是一直掛在赤楓脖子上的那枚高檔的七星造物,羅犽大膽地做出一個高跳的動作,直接以一個極具震撼力的跳躍動作降臨在匪徒們的跟前。

造物師大盜們並不知道此時操控戰斗裝甲的是不是剛才那位少年武士,但是他們卻看得懂這個動作,這是六星操控技巧。能讓戰斗裝甲做出這等動作的,雖說不一定就是六星操控者,但五星的水平卻是必然會有的。這樣一個操控者顯然又給眼前這具黑色的戰斗裝甲增強了幾分實力,讓他們更加膽寒。

「退出院子!」盜匪頭子毅然地下令。先不說有沒有戰勝對方的可能,單就目前所處的環境而言,造物師大盜們就相當不利,驛站後院狹小的空間對于對方的戰斗裝甲而言並沒有多大影響,但是他們所騎乘的馬匹卻很難騰挪奔跑,就算想要逃命都有難度。

羅犽在那一起一落的瞬間,本可以擊殺至少一名盜匪的,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裝作兵器太小不稱手,將劍尖偏移了一點,殺死了兩匹馬。

他相信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威懾已經足夠了,不需要用鮮血來加深刺激。而且他有一種感覺,這伙造物師大盜並不是單純的匪徒,從先前盜匪頭子的令行禁止和身上散發出來的精干味道,他懷疑對方還有另一層身份——比如說軍人!

羅犽是上過戰場的,知道鮮血能帶給軍人什麼,不是恐懼,而是血性!他的身後還有手無寸鐵的赤楓和雪桃需要保護,若是這會兒就用鮮血來刺激對方的神經,怕是會逼得造物師大盜們來一個魚死網破。

兵法里有說過,攻城要圍三闕一,給敵人以生的希望,才不會拼死命地防守。眼前的情形也是如此,造物師大盜們已經沒有戰斗的意志,但卻沒有喪失逃生的希望,若是自己表現得過于強勢,動手殺人,那對方肯定要拼死反撲的。

羅犽控制著壓迫的力度,又擊殺了兩匹馬之後,終于將盜匪們趕出驛站,雙方重新回到了大門口。

這時候造物師大盜多少有了一點底氣,因為他們騎馬奔跑的速度肯定比戰斗裝甲要快一點,至少能確保大部分人跑掉。只是他們沒有備用馬,所以至少有四人無法從戰斗裝甲的追殺下逃月兌,這一點是他們急于扭轉的不利局面。

盜匪頭子先是看了看依然被手下人控制住的四名武官,然後才抬頭望著那具罕見的黑色戰斗裝甲,「我們手頭上有四名俘虜,來做個交易吧!讓我們失了戰馬的四人先走,我保證不傷害俘虜。」

這會兒他的口氣溫和了許多,不再開口「媽的」,閉口「老子」。

羅犽從對方現在的措辭中更加肯定了其軍人身份,不管是「俘虜」還是「戰馬」,都不是盜匪的用詞。他倒是不想太為難對方,只是身為造物師隨侍武士的立場,卻不能隨意松口,「你們沒有資格和造物師大人談條件!他們幾個只不過是奉命隨扈保護我們家大人的武官,為大人而死是他們的光榮。」

「媽的!造物師就是大爺!」盜匪頭子忍不住再次開罵。

不過他卻沒有過激的行為,而是揮手讓手下放了四名武官,然後才開口問到,「那麼說你的條件!」

羅犽既要保證赤楓的安全,又要給對方留點面子,以防這些人惱羞成怒事後又來騷擾。對方有馬,機動力高,可以來去如風,這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今晚造物師大盜們正面來襲吃了虧,誰知道他們會否轉入暗中出手,日後再次來犯。從通城北八十里驛往上京城尚有三百里路程,差不多就是四天的行程,對方若是執意要給赤楓制造麻煩,必然還有出手的機會。這一次是對方失算,可是下一次呢?

如果可以,羅犽需要對方一個承諾,承諾不再對赤楓出手。但是對方如今蒙著面,一句缺乏約束力的承諾又有何用,除非讓對方亮明身份。

斟酌了好一會兒,羅犽終于開口,「我要看到你的真面目,還要知道你的真實名字!」

現場一片死寂,誰都知道這個要求意味著什麼。

造物師大盜只不過是一個代號,這伙人一定不是真正的盜匪,否則也不可能只對造物師下手。真正為生活所迫去落草為寇的人不會如此挑食,甚至不怎麼敢以造物師大人為下手的對象。他們開口閉口都是「造物師大爺」,而在烏嵐帝國,會這麼攻訐造物師的,除了軍人又會有誰。

驛丞甚至自覺地閉上了雙眼,生怕盜匪頭子真的揭開蒙面的黑布而讓自己看到那張不該看見的臉。

盜匪頭子自然不可能答應,就連那四個失了馬匹的手下都叫到,「就算殺了老子,你也別想看見頭兒的臉!」

羅犽聞言並不氣餒,反問到,「你們活著都跑不掉,難道死了就能跑掉?我看不到你們頭兒的真面目,帶著你們的尸體進京也是一樣的。我家大人奉景帝陛下的邀請進京,想必景帝陛下也會給個面子,查查你們的身份!」

「小子,你這是在玩火!」盜匪頭子咬牙切齒地說到。

這會兒他終于意識到這次所相中的肥羊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心里不由得有些悔意,隨即他注意到羅犽所說的話。景帝的邀請?一位三星造物師?他的臉色漸漸凝重,想到了某種可能。

羅犽坐在戰斗裝甲之中,透過強森單向透光金屬盯著盜匪頭子的眼楮,眼見對方神色間有些變化,于是拋出一句話,「我家大人是‘弓手’的構造者,知道嗎?」

「弓手!」盜匪頭子果然心神大震,忍不住叫出聲來。

能夠接觸到如此高層的秘密,又有雄厚的財力可以在冒險者公會里下秘銀合金全身鎧的定制委托,通過這一聲,羅犽確信對方于軍中的地位並不算低,至少是一員將領。此人之所以弄出造物師大盜這麼一個名目來實施搶劫,無非也就是想撈點外快。

「你們能夠在絡上平原來去自如,身份可想而知。」羅犽繼續說到,只差沒有明說對方根本就是駐守于絡上平原中部的鎮北軍。

鎮北軍說白了就是右京陳氏的勢力,同時也是四鎮大軍中最弱的一支,否則皇族也不能容忍他們的駐地離上京如此之近。右京地處烏嵐帝國最東面,也就是在遠離塔拉帝國的大後方,生活安逸導致民風庸順,由此組建的鎮北軍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強大的戰力。

同時鎮北軍是用來制約絡城林氏的力量,這個身份又有些尷尬,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鎮西大將軍林順的本家,也是四大家族在軍方擁有最強實力的一家。絡城衛軍的戰斗力估計是僅次于上京禁衛軍的最強衛軍,比之四鎮之中最弱的鎮北軍也差不多了。

鎮北軍的將領們對絡城林氏充滿了敬畏,尤其是鎮西大將軍林順又堪稱烏嵐帝國的軍神,這讓他們的敬更多于畏。

羅犽得出如此結論之後,又繼續說下去,「鎮西軍林永威是我老師。以我和我們家大人的身份,給你一個保證,只要你讓我看看你的臉,知道你的名字,就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盜匪頭子思忖再三,今天帶來的都是自己的親兵,若是真的死了幾個在這處驛站,早晚能夠查到自己頭上來,對方終究還是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與其犧牲四個手下親兵,還不如相信對方的保證,主動示以真面目,表示自己服軟,還有機會保住自己的名聲地位。而且眼前這位隨侍武士自稱是林永威的弟子,這便是一種表態,表示他會遵守武者的操守,履行諾言,應該是比較可信的。

「好吧,但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知道。」這是盜匪頭子的底限。

羅犽操控著戰斗裝甲點點頭,「那是自然的。」

盜匪頭子對手下打了個眼色,他的親兵們立刻把其余人往後院驅趕,門口自留下自己人和黑色戰斗裝甲。然後他下馬走到戰斗裝甲前,拉下蒙面的黑巾,同時小聲地說到,「我叫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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