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荒涼街道上行走著兩個匆匆的人影,兩邊的店鋪早已經打烊了,迎面而來的空氣也帶著幾分北冥國的干燥。
「少主!」瑁兒喘著氣疾步跟上了共襄幾乎要飛奔的腳步,轉過一條暗巷,終于停了下來。
瑁兒簡直快要氣瘋了,自家少主腦子里是屎嗎?既然選擇離開賜香那丫頭,就離開的徹底一點兒好不好?!!
白天拼死拼活追著賜香的馬車,夜晚卻還要潛伏到人家姑娘家的房頂上掀開瓦片窺視人家姑娘的一舉一動。真是瘋了!這般白明黑夜的追趕,窺視,你以為咱們兩個是玄鐵鍛造出來的嗎?
「少主!」瑁兒大大喘了口氣,剛才竟然被賜香追出了三條街,真是要命的。這家伙至從得了公儀恪的十年內力實在是了不得啊!
「那丫頭追來了嗎?」共襄似乎不敢轉過身去看後面。
瑁兒強忍著火大,若不是共襄是自家少主,若不是看他最近因為賜香茶不思飯不想,人也已經瘦下了一大圈,真想一腳將他踹死。如果能夠踹死的話,關鍵這家伙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了。
瑁兒喘著氣趴到了巷子口掃了一眼︰「沒有追上來。」
共襄松下了一口氣,卻又帶著點兒失望,咬著牙道︰「內力倒是有了幾分,敏銳度卻還是不夠,這麼長時間才發現我們,看來還需要修煉。」
「什麼?」瑁兒終于忍不下火了,「少主,你確定你修煉的是賜香大師而不是我們?」
共襄微微一愣。緩緩順著牆根坐了下來。有些頹喪的美感。
「她剛得了公儀恪那廝的十年功力。需要多多增加實戰經驗,所以我決定一路上跟著她,時不時鍛煉一下她的應變能力和追蹤能力。」
瑁兒幾乎要吐血了︰「少主,」她將想要扁人的表情換掉了,訕笑著,「少主你這是何苦呢?既然還喜歡賜香大師,不若亮明了身份跟著她去北冥看看去。」
共襄茶色桃花眼堆起了一抹戲謔︰「呵呵呵……我看是你喜歡上了劍九對不對?昨夜你們兩個眉目傳情的模樣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不過若是以前,我保不準還能讓你們兩走到一起。可是現在公儀恪竟然敢同我搶女人,我自是不能讓他的屬下佔了我陶家的便宜去!」
瑁兒暗自慘呼,少主你可不可以不要這般不要臉啊!不管有什麼仇恨都是你和公儀恪之間的事情啊,可不要牽扯我和我家九九啊!
不過自己畢竟是陶家的家奴,這婚姻大事還真的是主子說了算。忙又忍下了拔劍殺主的沖動,湊到共襄面前低眉順眼道︰「少主,喜歡一個人便學會包容,賜香大師身上的毛病確實很多……」
「哼!我現在不喜歡她了!」共襄鼻子朝天,瞬間擺出冷漠的造型,仿佛天下唯他獨尊。愛情路上只他最牛的模樣。
「呵!她算個屁啊!一個燒火丫頭而已!我好得也是堂堂南昭國皇太子,若是老子震臂一揮。天下哪個好人家的女子不是巴巴的趕上來。憑她?也想讓我心痛?她做夢!!一個朝三暮四的,成性的,勾三搭四的混賬女人!!老子瞎了眼會喜歡她?笑話?」
瑁兒幾乎是同情的看著共襄,這廝都已經氣成了這個樣子,還說不喜歡。之前的共襄雖然陰毒,可還保留著皇家的得體和尊嚴,看看他現在動不動老子長老子短,幾乎連起碼的皇家那份修養都丟掉了。
「少主,」瑁兒小心翼翼問道,「既如此,那屬下做主給暗衛們發個信號,我們這便回南昭去!對!馬上啟程!南昭蕭尚書,王丞相,衛侍郎的女兒听說都長得貌美如花,」她掰著手指頭,「對就這三個先填補東宮太子府的空缺,等到明年開春選秀的時候,再選十個美人進入太子府。到那時候,殿下左擁右抱,帶著眾美人不妨去見見賜香大師,讓她後悔的哭去吧!」
共襄微微點頭︰「你的這個法子倒是很好!」
「既如此,屬下這便去辦!!」
「等等!著什麼急啊!」共襄倒是真的慌了,瑁兒這丫頭一向不怕他,還真的能將自己來北冥的消息傳到南昭去。
「少主!」瑁兒不禁鄙夷,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伙,隨即諂媚道,「像少主這般品貌的男子天下哪個女子不喜歡?也是賜香大師瞎了眼,只配嫁給公儀恪那樣的銀瞳銀發的妖怪!」
「胡說什麼!!她哪里要嫁給他?!!」共襄瞬間沉下了臉,這觸痛了他的心病。
瑁兒繼續蠱惑道︰「哼哼!也是賜香那丫頭活該!放著殿下這般好人家不嫁,卻要纏著公儀恪。若是放在以前公儀恪還是公儀家家主也就罷了,現如今那人卻是個廢物。賜香大師的眼光果然獨到啊!竟然會看上公儀恪……」
「 她怎麼會看上公儀恪?」共襄的臉色越發撐不住了,本來平淡安然的面色下醞釀著天崩地裂。
瑁兒撇撇嘴吧道︰「若不是看上公儀恪,剛才那女人第一反應卻是將公儀恪擋在身後,那情深意切……」
「閉嘴!!」共襄暴怒,暴躁的原地來回走著。
「少主,」瑁兒也是個知道進退的人,已經將共襄氣到這種程度若是再不懂得收斂這幾年白混了,「其實賜香大師心中還是有少主的,劍九跟我說最近賜香大師每一餐飯都吃的很好。」
共襄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瑁兒繼續道︰「而且還惦記著少主你喜歡吃玫瑰酒釀這樣的小事情……」
「本宮喜歡玫瑰酒釀這樣的事情能是小事情嗎?」共襄臉色帶著幾分戲謔,可見心情好多了不少。
「也是啊!本來賜香大師對少主是喜歡的,可是架不住那些卑鄙男人的勾搭啊!」
共襄不禁想起了公儀恪和梟冷,憤恨的點了點頭。
「少主這樣吃虧,便是不如公儀家兩兄弟會耍手腕,婢子覺得那兩個人實在是陰險狡詐的很,」瑁兒至從同劍九走到一起整個人變得伶俐了許多,「公儀恪純屬那種悶騷型的,最近少主也應該偷偷看明白了些,公儀恪其實也沒到了那種病入膏肓的地步,竟然在賜香大師面前隨時隨地裝可憐。」
「那廝,終有一日定讓他遲不了兜著走!」共襄對于公儀恪的裝實在是痛恨但是沒辦法。那廝實在是太會裝了,比他還會裝。
「所以啊!少主!」瑁兒提出了問題的核心,「少主若是再躲著賜香大師,動不動耍小性子賭氣走人,小心眼兒,撂挑子,賜香大師可真的要被公儀恪騙進公儀家也未為可知。況且人家還有一個一向喜歡霸王硬上弓的梟冷,賜香大師哪里是他們兄弟們的對手。」
共襄顯然沒想到自己一氣之下出走,竟然會有這樣惡劣的後果。思前想後,確實如瑁兒所說,自己若是再這麼抹不開面子,就可能真的失去了賜香。
「少主!」瑁兒看到共襄猶豫不決的模樣不禁道,「幸福是靠自己去抓住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共襄還是抹不下臉。那天夜里自己同賜香翻臉走的太決絕,若是再這樣沒皮沒臉的追過去豈不是很沒面子。罷了!面子算什麼!他要的是幸福,是那個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
賜香追了三條街也沒有抓到那個躲在房頂上偷听的小賊,心頭不禁有些郁悶。折返回了客棧,公儀恪正坐在房間里等她,身邊正好站著劍九。臉色似乎有些尷尬,看到賜香進來忙躬身行禮。
「劍九,你發現了那個小賊了嗎?」
劍九一陣虛汗冒了出來,那可是他的心上人瑁兒和瑁兒的主子啊!寧可背叛自己主子也不能背叛瑁兒的主子啊!也不知道共襄同自家長公子究竟玩兒什麼把戲?
「在下也沒有尋到那人的蹤跡,此人一定是個高手。」
一邊的公儀恪唇角不自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瞬間掩飾了過去,卻默不作聲。
賜香坐下來,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忙又站了起來︰「最近我老覺得有人跟著我們,此處不易就留,我們現在就走!以後夜晚趕路,白天休息。」
公儀恪眉頭一蹙緩緩道︰「香兒,不必要擔心,若是仇家早就動手了。興許是道上那些見不得光的朋友來試探我的虛實。你身子弱,不要這樣折騰,劍九他們也不是吃素的。若真的是高手,連你我二人都要忌憚的話,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沒什麼關系了。」
「哦,是我捉急了,」賜香想想也是,公儀恪本來失去了內力,禁不起這樣日夜兼程的趕路,應該多顧及一些他。
「這樣吧,從今往後你同我睡在一處,我想那些想要找你麻煩的人定會忌憚一些。」
公儀恪瞬間銀瞳中發出一抹亮光。
听到賜香同長公子這樣一番對話後,一邊的劍九幾乎驚掉了下巴,忙躬身道︰「長公子,屬下有事,先行告退!」
「嗯,去吧!」公儀恪巴不得他快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