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阿新受不了那酷刑,胡亂招供,隨手寫了個電話號碼,沒想到黃斑牙去一打,打到殯儀館去了——瀏覽器上輸入-WwW.6ΖW.看最新更新——墨鏡氣得上來正要抽打阿新的耳光,只听得老大一聲喝︰
「慢!」
老大從座椅上站起來,踱到阿新面前,盯著阿新看了好一會後說道︰
「我諒你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瞞騙我。我姑且信你確實不知道廟里的電話。本來我可輕而易舉地把你像一只雞一樣地殺了,不過我看你這人似乎還可用用。你願意歸順我嗎?」
「歸順?」阿新不懂這意思,就說︰
「我是鄉下人出身,不懂禮數的。」
「哈哈哈!」老大仰天大笑道,「鄉下人好,要懂什麼禮數。只要懂我的規矩就可以了。我這個紫幫會有會規的。」
阿新想這是要他做同伙了,心里直犯愁。本來想熬過這一關,好歹會放了他吧。沒想到竟然會要他加盟。他急了,說︰
「我一不會打架,二不會罵人。你們還是放我回去吧!」
老大立刻拉下臉來道︰
「罵人打架都可以練。你想想好,要麼歸順,要麼完蛋。自己選!」
老大說完,做了個手勢,手下人七手八腳將阿新捆綁起來,扔到一間黑屋子里去了。
阿新被關在黑屋子里渾身疼痛,又冷又餓。他想我就這麼完蛋了嗎?自己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又從空門返出來到紅塵中去,究竟要干什麼呢?在這個世上重新做人?回到來莊鄉下去再經營那小鋪子去?天天拿出那油膩的計算器來算幾筆蠅頭小賬?他有些提不起勁。還是做生意去?再去求王巴,或者將那楊陽精找來?再一次一次受挫,一次一次遭騙?他覺得至今為止自己總是一個弱者的角色,哪怕演藝成名,也還操控在導演的手中。不,他不想再做弱者。他要麼去做強者,要麼就完蛋算了。這麼快就完蛋他當然不願意,他還沒有嘗到做強者的味道就完蛋豈不是太虧了?沒辦法,看來只有一個選擇——入伙。曲線救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到這里,他大叫一聲︰
「拿飯來!」
外面人听見後稟告給老大,老大微微一笑道︰
「大概想通了,好,給他送飯!」
幾個人又七手八腳地替阿新松綁,然後扶著他走到桌子前坐下,送上飯菜讓他吃。阿新餓極了,可是嘴唇又紅又腫,牙齒疼得嚼不動,只得慢慢吃。老大遠遠地坐著,望著阿新這艱難的動作陰笑道︰
「吃苦了吧?先苦後甜。只要跟著我忠心耿耿,以後有你嘗不完的甜頭。你要錢有錢,你要女人有女人。不過,我們這紫幫會會規很嚴,倘若有違,輕則剁手指,重則砍頭顱。你只要看看他們幾個的手,就可以明白了。」
說著咳嗽一聲,眼楮朝鷹爪鼻一瞥,那鷹爪鼻乖乖走地上前來。
「把手指伸給他看看。」老大吩咐。
鷹爪鼻走到阿新跟前伸出他的左手,阿新一看,呀,小手指竟然被剁去一截。他心里一咯 ,咽下去的飯差點返出來。
老大眼神又朝獨眼龍一瞥,獨眼龍乖乖地上前來。
「看看他的眼楮!」老大對阿新說。
阿新本來以為這獨眼龍大概是天生殘缺或者生病致殘,現在再一瞧,呀,這眼窟窿里的眼球分明是缺損的,難道是被戳瞎的?阿新不敢再看,胃里惡心,就不再吃了。
「嘿嘿,都看到了吧?」老大得意地獰笑道,「違背會規,下場很慘。你要記牢。還有,要想多拿錢,多玩女人,就要靠立軍功。新入會者,沒有三道鬼門關過,休想立足。所以過幾天,等你頭面養好一點,就要讓你來試試。」
鬼門關?阿新一听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這鬼門關是什麼玩意兒。正心里七上八下,老大一個眼色,手下人立即上來將阿新拖到一個大廳里。阿新這才看清這幢房子似乎有些像別墅。不過不是以前他經營過的愛丁堡莊園那樣的別墅,而是有些像鄉下人發財後造的那種不中不西的別墅。大廳正中供奉著關聖帝的牌位,香火繚繞。老大在一把交椅上坐下。阿新被安排站立在大廳正中,面向關聖帝。黃斑牙不知從哪兒抓來一只活公雞交給墨鏡。墨鏡當即將公雞的頭頸彎過來牢牢捏住,然後從鷹爪鼻手里接過一把尖刀,對準公雞的頭頸一劃,公雞頓時血流如注。墨鏡立即將雞血注入供奉關帝的供桌上的一只酒碗里,雞血和酒混在了一起。然後他將公雞往地上一扔,公雞撲撲地跳了幾跳,掙扎一番後不動了。阿新正看得心驚肉跳之時,只見墨鏡拿著尖刀朝他走來,他大驚失色,拔腳想逃。墨鏡大喝一聲道︰
「別跑!把手伸出來!」
幾條漢子連忙上前將阿新截住,將他的左手手掌拉住。墨鏡走上前來,扯住阿新的左手食指用刀尖一刺,阿新痛得大叫起來。幾個人將他拖到供桌前,從他的手指傷口中用力擠出幾滴血來滴在剛才的那碗雞血酒中,然後用筷子搗了一搗,端起碗來要阿新喝。阿新惶恐地接過那碗滴著雞血和他自己的血的酒不知所措。
「喝吧!」老大開腔了,「這是你的加盟酒。紫幫會入會都要這樣以表忠心。這里面有雞血是要讓你記住雞的下場,你如背叛幫會,那就會同此下場。這里面還有你的血,是要讓你以熱血衷腸效勞幫會。懂了嗎?喝下去!」
阿新皺起眉頭喝了一口。
「喝干它!」墨鏡嚷道。
「喝干它!」眾人附和。
阿新以前在鄉下是喝慣的是紹興酒,後來當官了,酒喝得多了,也喝得好了,什麼酒都喝過了。雖說酒量不怎麼樣,但干個三杯兩盞是沒有問題的。自從出家後倒是滴酒不沾了,美酒的滋味差不多淡忘了。這紫幫會盛在碗里的是上好的老酒,剛喝一口,心里膩著這血腥事沒有品出什麼滋味來,但當被眾人吆喝著「喝干它」,他連喝幾口時,酒的醇香沖淡了血腥味,他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還有嗎?再來一碗。」阿新伸出喝空的碗說。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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