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蝶之所以能在楚韻大酒店找到秦時月,緣于白善本告訴江仙蝶是秦時月的親戚開的楚韻大酒店,她有事可以與酒店高峻聯系。白善本知道內幕,但是不說破。
這天快下班,江仙蝶撥通高峻的電話,問近日秦局長是否會來酒店。正好秦時月帶著四人小組白天跑了市發改、土地、規劃等部門,他心照不宣地見了「杏花村」的幾個圈內人,下午過來在酒店吃飯。高峻叫她等一會兒,掛斷電話。他叫出秦時月,說那個小江要來見你致謝。
起初秦時月沒反應過來,低頭思考著,然後猛地抬頭,雙眼放光,雙手抓住高峻胳膊搖晃,「她來了嗎?在哪里?」
高峻嚇了一跳,從未見他如此失態,趕緊解釋人家等回話。秦時月叫高峻告知她1小時後,在酒店自己的辦公室見,同時叫他安排服務員打掃房間,還買一大束鮮花和一個玻璃花瓶,放在茶幾上。高峻有點明白了,心里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秦時月走進包間通知四人小組,說自己1小時後要接待一個客人,請大家吃完飯就坐另外一輛車先回轉,接待完後自己開局里的車回去。
看秦時月這會兒心不在焉的樣子,李強思考,看來這是秦時月的一個重要客人,自己一直想搞清楚秦時月在江城的關系,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是哪里的來客。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他借故上廁所,給自己江城的一個關系人打電話,叫他一定在30分鐘後給自己打電話,說幾句找自己有事的話。對方開玩笑,「李科長,是不是被小妞纏住了急于月兌身呀?」。他罵了一聲,「老子要是被小妞纏著就不會找你了!是正事!」
大家加快了飯局進程,不約而同在將近30分鐘的樣子結束飯局,一起起身告辭。秦時月自信滿滿對大家說,「大家明天早上稍微歇半天,我們要堅定信心,按照區領導的安排,在後天和大後天打一個漂亮仗!」
當小車剛剛上主干道,李強接到了那個電話,于是叫停車子,告訴大家江城的一個熟人找自己敘舊請喝茶,自己打的去,如何回Z市自己解決,不耽擱大家回家。
下車後,李強裝著在路邊等的士,見小車看不見了,馬上轉身往楚韻大酒店跑。
他下午仔細觀察過了,楚江大學招待所和楚韻大酒店共用後院,招待所和酒店都有後門開在後院,更妙的是從招待所與主樓交叉的副樓房間可以看到酒店朝後院的幾個房間。
他疾步進到招待所登記住宿,指定要副樓二樓的房間,說是面朝校園安靜。他一進房門,立刻反鎖,關上燈,從包里拿出掌中寶攝像機,對準酒店後門,還時不時掃描一下後面的幾個房間,特別是秦時月的私密辦公室。
他已經知道了這個酒店和秦時月淵源頗深,消息來源于江城公安局的朋友。這個朋友把楚韻大酒店當作趣聞講,說是江城冒出一家好酒店,啥時候請李強去哪里吃一餐Z市風格的宴席,請他品一品是不是正宗的Z市風格。他無戒備地講,你們Z市的秦時月局長來江城就喜歡往這家酒店跑。
順便他講,江城公安的警察們都知道了江城黑道全部對這家酒店避而遠之,出現了十分罕有的現象,這一點引起了江城警界的關注。
李強立刻意識到,這家酒店是秦時月活動的一個點,值得關注。今天秦時月帶大家在這里吃飯,整個酒店的上下都對秦時月很客氣,更加深了自己的判斷,他高度懷疑秦時月在酒店入股了。
在酒店的大門口,高峻等待著江仙蝶。他擔心她從酒店正門進去別人看見會蜚短流長,決定自己帶她從後院進來。很快,一輛的士駛來,江仙蝶款款從的士上下來。
他眼前一亮,發覺她精心打扮了。又見她手里提著兩條煙,兩瓶酒,不覺心里搖頭,暗道,「我看秦時月不會收你的東西。」他迎上前去,「小江,我帶你見秦局長,跟我走。」
李強站在窗前看的眼楮有點發花,正準備揉揉,忽然看見高峻和一個女子出現在後院,正要進酒店門。他立刻拿起攝像機,拉近景,鏡頭里出現了一位氣質出眾的美女。他一驚,難道這就是秦時月要見的人?是的話這可是一條頗具殺傷力的證據。
果然,高峻和美女一會兒出現在秦時月的那間辦公室里,高峻退出房間。他趕緊拉近景拍攝,鏡頭中這女子往茶幾上放煙和酒,秦時月推辭,女子堅持,之後女子坐在沙發上,秦時月坐在辦公桌前。幾分鐘後,秦時月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拉上窗簾。
他罵了一聲,「狗日地!狡猾的秦時月!」,于是倒帶查看,發覺把女子的正面拍到了,滿意地笑了。他拉過椅子,在窗前蹲守。
在房間內,其實秦時月正經歷著從未有過的慌亂。當同事都走後,他在房間里盯著茶幾上的鮮花發愣,心中既忐忑,又興奮。
他回憶起去年在舞台上初次見到她時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那份強烈的情緒沖擊再次襲來。那之後,自己為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卻沒有向她透露一點點,是自己真的很高尚?還是期望有一天她的回報?對于白善本的透露情況,似乎他並不在意,難道心中本就盼望著這一天?
他覺得有一根無形的線把自己和她連在一起,使自己牽掛,焦慮,喜悅,亢奮。
走進房間前,江仙蝶心中一陣陣緊張。當她得知是秦局長幫助自己時,十分的茫然,但是又十分的感謝,同時堅定了登門致謝的想法。
她回想著吳偉在行政中心門前糾纏自己時,是秦局長解得圍;在婚宴上遇見他找他要名片,他卻不給,好像並不想使自己感謝;後來又聯系白醫生盡心盡力救治自己的父親。她努力地分析著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始終想不出原因。
當高峻和江仙蝶走進房間,秦時月迎上來,看到了眼前鮮活的美人,忽地停住了,眼神馬上聚焦,沒開口問候。
江仙蝶見秦時月直勾勾看著自己,臉一紅,也沒開口說話。
兩人就這麼冷場站著,高峻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兩人大有故事呀!自己得趕緊出去招呼員工早點休息,免得沖撞了兩人。
于是他打著哈哈招呼兩人坐下聊,倒了茶,自己退出去,帶上門。
高峻一走,江仙蝶更加緊張,于是趕緊指著煙和酒,開始表達自己的謝意,想心意到後快走。秦時月趕緊站起來說著推辭的話,她急了說道,「秦局長不要嫌我的禮輕呀!」。他一下子囧住了,只好坐下。
她還是想問他為什麼幫助自己這個不認識的人,又覺得此話無禮,換了一種方式說話,「秦局長,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好人!我們不認識,你就這麼幫我!」
此話一出,秦時月的心中又開始翻騰,不知道如何接話。良久,感情戰勝理智,他緩緩道,「小江,其實去年兩校聯歡會上我就認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