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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風起于青萍之末(一)

當江仙蝶和周櫻花重逢時,盡管兩人回憶翩翩,但是交談簡單,這些事情在隨後的歲月里才為兩人所慢慢完全知曉。

周櫻花沒有過多透露自己的事情,只是說自己不在青少年宮工作了;自己喜歡佛學,專門上山拜師,來做一段時間居士。

當周櫻花得知江仙蝶畢業後被南湖區行政服務中心聘用時,心中一震,急切追問一句,「是南湖區嗎?」江仙蝶點頭。周櫻花變了臉色,雙手死死抓住仙蝶的雙手,焦慮又關切地盯著江仙蝶,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開口。胡芙蓉和江勇軍奇怪不解地看著她。

她說道,「蝶兒,把你的手機號給我,等我下山後和你聯系。」周櫻花身上無手機舊號停用了。三人一時找不到紙張。胡芙蓉靈機一動,從江勇軍胸前的帆布包里放著的自己的手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在上面寫下江仙蝶的號碼,遞過去。

周櫻花接過名片,穩定一下自己情緒,退後一步,雙手合掌施禮說道,「蝶兒,紅塵是是非非,你要保重自己呀!」江仙蝶和三人似懂非懂地听著。

這時,一只剛才棲在樟樹上的玉蝴蝶飛將下來,在四人上空盤旋一周,然後飛走了,似乎就是引路的那只。

這時,在香爐後面站著一個人,似乎是游客,用相機到處拍著。趁四人不注意,他偷偷向這邊拍了幾張,然後迅速離開。此人便是「清風」賓館的總經理王吉財,剛才他也在大殿的俗眾中。

「清風」賓館離蓮花庵和蘭心寺都不遠,離蓮花庵尤其近。僧尼們下山上山都會經過賓館門前,時不時也會有僧俗來賓館吃小有名氣的清涼山素宴。王吉財就多次遇見獨自一人或隨師傅行走的周櫻花。萬少山私下拜托他一件事,就是叫他注意一下近期周櫻花的動向,尤其是留意來找周櫻花的人。

王吉財已經知道了萬少山和周櫻花的淵源,明白掌握一些官員**的周櫻花在官場換屆期間尤其具有殺傷力。她安靜地在山上呆著是官場上一些人的福音。

幾天前他就知道今天僧尼們會在蘭心寺做祈福法事,正潛心禮佛的周櫻花一定會來。這個法會遠近會來不少人,這使他產生一絲擔心,于是早上也來到蘭心寺。

果然,他發現異樣,見周櫻花對闖進廟的三個年輕人面露關切,尾隨著三個年輕人過去,于是他也馬上跟過去。他在遠處觀察了一會兒,見周櫻花不僅是主動問候而且和三人交談十分熱烈親切,意識到值得拍下來匯報給萬少山。

此時周櫻花的神情完全和剛才見到三人時不同,臉色嚴峻,心思重重。周櫻花自顧自嘴里念了一段大悲咒,然後說,「我要去學做功課了,你們開心去玩吧!我們還有緣分見面的。」然後返回大殿,留下不明就里的三人。

三人起身往廟外走去,江仙蝶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若有所思。江勇軍的肚子發出響亮的咕咕聲她也沒听見,倒是胡芙蓉上去給了勇軍肚子一花拳,暫時止住響聲。

胡芙蓉問江仙蝶還往上爬嗎,江仙蝶從思緒中驚醒,回答「看你們的。」江勇軍直嚷著「餓了!餓了!不爬了!」于是三人往回轉。這時三人才意識到,時間已是中午一點多了。

在「清風」賓館餐廳,三人點了菜,江勇軍是狼吞虎咽,胡芙蓉吃的津津有味,江仙蝶卻在回味剛才重逢周櫻花的細節,吃得很少。

她忽然意識到,今天周櫻花老師的穿著,說的話有蹊蹺,難道周老師不僅僅是學佛做居士,還會出家?她這幾年經歷了一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導致她看破紅塵?仙蝶胡思亂想,雙眼發直,筷子便不听指揮胡亂動著。

胡芙蓉看在眼里,忙為她夾菜,招呼著「姐姐吃飯呀!」,她一驚醒,趕緊扒拉著吃飯。

回去的路上,江仙蝶話少了,胡芙蓉善解人意也少說話。胡芙蓉的心里在想,「這個周櫻花老師雖然和蝶兒姐姐結緣師生很短,但是看來彼此感情很深呀!這是為什麼?」

過了三天,王吉財利用下山來江城超市采購的時機,親自把拍的照片就送到了萬少山手里。王少山在市政府附近的一個小茶樓見了他。起初萬少山看了照片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看出周櫻花對三人特別是那個挺漂亮的女孩很親切。但既然周櫻花有這個反常的態度總是事出有因,興趣索然的萬少山在起身走之前試探著問了王吉財一句,「你從他們交談中听出啥沒?」

王吉財回憶一下,猛然想起周櫻花在听這個女孩自我介紹剛大學畢業在南湖區啥中心工作後一下子神色變了,還向女孩要電話號碼,于是把這個細節說了。

出乎王吉財預料,萬少山就像被電擊一下來了精神,身子一震,猛地瞪大眼楮,滿臉嚴肅地盯著王吉財問,「你確信你沒記錯?」

難得見萬少山這威嚴模樣,王吉財有點受嚇,怯怯地揪著頭發想了一會兒,十分肯定地說「是!」帶連連點頭。

萬少山站起身,雙手緊握王吉財的雙手說,「王兄弟,很感謝你!我改日致謝!今天失禮了!」說完一分鐘也不耽擱,急急離開茶樓。

王吉財座位上發愣,心想,「這三個毛孩子值得萬市長如此重視警惕?這是為啥?大官們的心思太深了!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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