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三個都是男的,一個和張歪吊年紀差不多,背著個雙肩包,他說是他是貴州人,第一次且獨自一人來廣東。他是要去廣東珠海的,他姐姐在珠海。只是大巴車開到古鎮時,他就糊里糊涂的跟別人下了車。下了車之後才發現錯了,真正讓他大錯特錯的是他相信了那句「有困難找警察」的話。問了正在「執行任務」的不軍不警,說在這里怎麼搭車去珠海。這不正是撞到了槍口上了嗎?于是他就到了這里來了。另一位是個中年男子,他倒不是沒有暫住證,而是沒有帶暫住證在身上,這個本來問題不大,叫人幫把暫住證帶來就可以,罰款都不要交就可以走人。只是這家伙晚上和老婆吵架,他打電話托人叫老婆拿證件來,老婆慪氣,硬是沒有幫把暫住證拿來。還有一個男人當然就是張歪吊了,經管他那零件被狗咬過,現在天天也有反應,卻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他確確實實是一個男人,無論從外形或者生理上他都是。
一屋子的人就剩下這三個,這倒成了真正的難兄難弟。大家都開始抱怨和無奈起來,貴州後生比較富有激情,他從雙肩包里掏出了一本硬皮筆記本,「刷刷刷」的寫了起來。他說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受罪,是值得載入史冊的事件。吵架男則是埋怨老婆不講夫妻之情,見死不救,說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她。張歪吊沒有什麼抱怨的,該抱怨的他都已經抱怨完了,他現在想起了李 來。李 是不是守在電話旁等著他的電話?是不是在怪他失約?對了,剛才怎麼不打電話給李 ,讓李 來贖他出去啊!很快張歪吊就找到了不打電話給李 的理由。讓李 來贖他,這不是面子丟大了嗎?不打還是明智的,男子漢要有骨氣,不就是「坐牢」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也許狗多他們是把錢賭光了,一時籌不到錢,明早籌到錢了就來贖他了。又也許是他們惡作劇,故意整他在這里蹲一晚呢?
剛才說這間「牢房」里空空如也,這話有點不正確,這里還有一支尖嘴翹**的轟炸機部隊。這支部隊把勢單力薄的三人叮咬得渾身瘙癢,六個手掌「 里啪啦」的響著,無奈怎麼也斗不過這支部隊。他們拼的體力,尖嘴部隊們拼的數量。體力有限,數量源源不斷。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靠攏到吵架男的身邊,讓吵架男不停的抽煙,讓煙霧把尖嘴部隊燻走。還好吵架男的煙是剛剛開封的,應該能抵抗不少時間。只是這煙抽多了也是個罪啊,嘴巴辣完不說,煙越抽就越苦,到了最後,吵架男也不願意抽煙了,點燃了拿在手里,就把它當做了蚊香使用。
尖嘴部隊實在是太多太厲害了,它們簡直是無孔不入,只要有一會兒空閑,它們就過來叮咬,所以香煙根本就不能停,一包香煙不到半夜三點就點完了。這個時候幾個人聊天也早就聊困了,正是眼皮打架的時候。被咬的早已經麻痹,打也沒有這麼勤快了,或者干脆只是東抓一抓,西撓一下。張歪吊索性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中他想,明天早上如果狗多他們還不來贖他,他就不顧臉面了。一定要打電話給李 ,讓李 來贖他,他受不了了,這里還不是陽江都這麼難受了,到了陽江被收容那還得了。
夜是如此的漫長,皮膚是如此的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了,外面終于有人來上班了。張歪吊不顧一切的沖到窗戶前,像個瘋子似的喊道:「警察警察,我要打電話,快點快點,我受不了。」
外面那個人打了個哈欠來到窗戶前,伸伸懶腰說:「我要下班了,一會等人來上班了你再打吧。」說完也不理會張歪吊的哀求,收拾東西走了。
我靠,原來這個是昨晚在這里值班的人,既然有人在這里值班,那為什麼沒有人送一盤蚊香來呢?沒有人性了嗎?張歪吊在心里大罵。可是就算是在心里詛咒他,那也不濟于事啊。還好天亮了,尖嘴部隊基本都已經撤軍了,要不然張歪吊會崩潰的。這時在看貴州後生和吵架男,他們就像是廝殺過後的戰士,疲憊的倒在地上,共枕著貴州後生的雙肩包睡著了。張歪吊走到角落坐下來,頭枕著膝蓋,很快的也進入了沒有夢的夢鄉。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有錢都難買的天光覺?好吧!看在他們睡得這麼香的份上,就算是天光覺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牢房」的門被打開了,三人從「甜夢」中醒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不軍不警和一個一臉橫肉的女人。
不軍不警說:「誰是你老公?」
一臉橫肉的女人不好惹的說:「這還用問嗎,難道那兩個雞都還沒有出毛的人會是我老公?」
剛睡醒的張歪吊都忍不住噗嗤一笑,這女人果然是極品啊,他很想告訴這個女人,他出了,而且絕對不少。不軍不警顯然也不想惹這種女人,側過一邊不在說話。
極品女人凶狠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滾了一下,又說道:「你還不出來,還想這里住一晚啊?」
吵架男從地上爬起來,絲毫沒有被昨晚的尖嘴部隊影響,精神抖擻的說:「你個死婆娘,你還知道幫我拿證件來啊,讓我死在這里不是可以早點改嫁嗎?」
「就怕你不死,你今天死我明天就嫁,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你那硬起來都不到三寸的東西啊。」
「你嚷什麼啊嚷,回去我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
我靠!我靠!我靠!听不下去了,果然是極品夫妻啊,這樣的夫妻不吵架那簡直就是浪費人才。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