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慕容童在柳媽媽的帶領下闖進房間,一眼就看到喝的爛醉的慕容奇趴在桌子上,手里還握著酒杯。『言*情*首*
「媽媽!」撫琴的歌姬看到慕容童憤怒的表情受驚的站起來跑到柳媽媽身後。
「哥!」慕容童疾步走近,奪取慕容奇手中的酒杯,搖晃著他。
「把酒給我……給我!」慕容奇有些惱怒的抓著頭,還不住的喃喃道,「姑娘,怎麼不撫琴……了,繼……繼續啊!」
「哥!」慕容童有些生氣的喊道,見他意識模糊,從衣袖里掏出幾錠銀兩交到柳媽媽手中囑咐道,「老板,這是我哥的酒菜錢,剩下的,請您去給我雇輛馬車,以嗎?」
「嗯,好的,公子!」柳媽媽接過銀兩,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為什麼……為什麼……」一路上,慕容奇不住的說著醉話。
慕容童一邊給他擦拭著額頭,一邊探出頭問著車夫︰「哎,大伯,還有多久到五虎山寨啊?」
「公子,快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車夫渾厚的聲音自外面傳入馬車中。
慕容童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繼而低頭將目光轉向慕容奇說道︰「哥,你再堅持堅持,馬上就到山寨了!」
「為什麼……為什麼……芸兒……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听到慕容奇最後迷糊的吐出「芸兒」兩個字,慕容童渾身打了個機靈,怔怔的看著他,大腦迅速運轉著,往事如細絲般一縷縷的牽出來,並在大腦中迅速拼成一個完整的畫面,臉上的笑漸漸的凝固住了,眉頭緊緊的鎖起來。
「奇哥!」趙洛蓉看到慕容童扶著醉醺醺的慕容奇回來,擔心的迎上去。
「蓉姐姐……」將慕容奇安撫在床上,走出內室,慕容童欲言又止。
「童兒,你別怪你哥,他也是心里難受,過段時間就好了!」趙洛蓉滿懷歉意的說。
「不,蓉姐姐,你千萬別這樣說,都是我不好!」慕容童咬著下唇低下了頭,同時又擔憂的問道,「我哥他……」
趙洛蓉苦澀的笑了笑坐下來,緩緩開口道︰「其實你與芸姑娘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你與奇哥都是至性至情之人,只惜造化弄人啊,」趙洛蓉說著嘆了一口氣,頓了頓接著說,「當時奇哥從金國逃回來,十分狼狽,頭凌亂,滿臉污濁,衣衫襤褸,我們幾乎都不敢認他,是任無涯父子心狠手辣,仍執意要制他于死地,是我和王丞相拼死相護,才保住一條性命,我以為他回回心轉意,只要他同意,父皇怎麼也不會讓當朝駙馬受屈啊,是他卻說……」
「我哥說什麼?」慕容童急切的問道。
「他說命以不要,但不能把情丟了!」趙洛蓉說到這里竟哽咽起來。
听到這里,慕容童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原來這兩年多的時間了,慕容奇所遭受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折磨,還有心靈的折磨。
「那後來……」慕容童的聲音也低沉起來。
「是我極力勸他,讓他想想死去的父母,失蹤的弟弟,還有……還有……如果日後能,我願意與她人共事一夫!」趙洛蓉一口氣說完,竟用帕子掩著嘴低聲啜泣起來。
「蓉姐姐……」慕容童心疼的不知如何安慰,心中愧疚更甚。
過了好一會兒,趙洛蓉才止住哭聲,抬起頭來笑了笑說道︰「今日讓童兒見笑了!」
「不,不,」慕容童連連擺手。
「既然你與芸兒已心意相通,就要好好珍惜,奇哥他……會想明白的!」
一路上,慕容童的耳邊不斷地回響著趙洛蓉的話,腦海里也時不時的浮現出慕容奇在金國、在侯府所受屈辱和折磨的畫面,心中除了傷痛,還有深深的罪惡感,自己竟然搶了哥哥的心愛之人!
「童兒,你回來了?還沒有吃飯吧?快,在等你吃呢!」莫雅芸迎上慕容童,拉著她坐下。
慕容童閉著眼楮用力的揉著眉骨。
「怎麼了,童兒?」莫雅芸放下筷子,白皙的手撫上慕容童的前額。
慕容童受驚似的拂開莫雅芸的手,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兒,不餓,就是有點兒頭痛!」
「這樣啊,要不你先去躺會兒?」莫雅芸說著扶起慕容童向內室走去。
莫雅芸像往常一樣幫慕容童寬衣解帶,卻被慕容童一下子甩開了手,不思議的看著她。
「我……」看到莫雅芸錯愕的表情,慕容童張張嘴,柔聲的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去吃飯吧!」說完就自顧自的月兌去外衣躺進了被子,背對著莫雅芸不再說話。
看著慕容童冷漠的背影,莫雅芸感覺鼻子酸酸的,吸了一口氣,走出內室,簡單的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就匆匆的收拾了碗筷,又在燭光下替小沫和小青繡了會兒新娘服,見天色不早,才洗漱了一番走進內室,吹滅了蠟燭,借著月光躺在了床上。
「童兒……」莫雅芸對著慕容童的背影輕輕的喚著,見許久沒有回音,以為睡著了,便緊了緊被子,準備入睡。
「芸兒……」慕容童低聲喚道。
「你沒睡著,對嗎?」
「嗯,」慕容童淡淡的答道,「我想和你商量一個事兒……」
「什麼事啊,神秘兮兮的?」莫雅芸輕輕的笑了笑,伸出手環住慕容童的腰,將頭貼到她的背上,嬌聲說道,「你說吧!」
「我們……還是不要舉辦婚禮了,好嗎?」
慕容童話音剛落,莫雅芸就「噌」的一下松開了胳膊,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為什麼啊,不就是一個形式嗎,你偏……」
「是不是慕容奇和你說了什麼?」莫雅芸打斷慕容童,生生的吐出一句話。
「你知道我哥他……」慕容童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冷冷的說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是!」
「你——!」慕容童不思議的看著莫雅芸,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看到我哥這麼難受,你很開心嗎?」
「我為什麼這樣?」莫雅芸反問道,隨後輕吼道,「要不是你對待我們這份感情總這樣優柔寡斷,我會出此下策嗎?我是貪慕虛榮的人嗎?」
「你——!不理喻!」慕容童說完,便氣沖沖的下了床,拿起衣服就走了出去。
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看到山下寨子里某處隱隱約約的亮著火光,于是慕容童加快了步子往山下走去,來到寨子里,看到家家戶戶都滅了燭光,只有剛建起的村落還亮著光並伴隨著一些歡笑聲,慕容童疾步走過去,看到天龍、二虎子一伙人正圍成一圈在喝酒,中間架著火堆,支架子上還烤著鴨子、狗肉等肉食。
「公子!」小沫第一個現了慕容童,站起來喊道。
「寨主!」
「寨主!」眾人也齊齊的站起來,趕緊給慕容童讓出一個位置。
慕容童掃視了一圈眾人,微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們不要介意,自己坐下來,眾人也隨後陸續的盤腿坐下來。
「你們還沒有休息?」慕容童開口問道。
「天氣有些悶熱,大家就坐下來嘮嘮!而且小沫頭領和明月頭領的新房也馬上建好了!提前慶祝一下!」天龍接上話說道。
慕容童看向小沫,點了點頭,拿起酒壺,爽朗的說道︰「好,來,算我一份!」
「哈哈哈,好啊,三天後,就是寨主和芸兒姑娘、小沫和明月、青姑娘和清風的大婚了,真是三喜臨門啊,今晚就喝個痛快!」二虎子舉起大碗豪邁的說著。
慕容童听罷手一頓,苦澀的撇了撇嘴,說道︰「來,喝!」
一伙人暢快的喝著酒,談天說地,說起慕容童等人剛入山寨的時候,慕容童又是一番感慨,春去冬來,真是時光匆匆啊,仿佛還是昨日生的事情,轉眼間,已是兩年多的光景了。
「哈哈哈,寨主,這杯酒我們大伙兒敬你,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還遭黃希赫那個混蛋欺辱呢!」花田提倡著大家舉起碗。
「千萬別這樣說,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啊!」慕容童謙虛的擺擺手,也隨著端起盛滿酒的碗,往前一推,爽朗的說道,「來,喝!」
大伙兒開始的時候用碗喝,最後直接提起酒壇喝,天龍還和二虎子等人比起了酒量,慕容童在一旁邊拍手叫好,邊不住的灌著酒,看到他們的淳樸和率真,慕容童心里也清明了許多,仿佛煩心瑣事頃刻間散去。
「公子,少喝點吧!「旁邊的小沫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哎,沒事兒的,難得大伙兒這麼開心嘛!「慕容童又喝了一碗,清清嗓子說道,「再過幾天,我就啟程去京城了,大家要好好過日子,都在一個寨子里,哪家要蓋房,哪家有紅白事,哪家壯丁少、田地不好打理的,大家要互相幫襯著,有機會我會回來看大家的!」想到要分離,慕容童鼻子有些泛酸。
「寨主,你放心吧,我們都知道的!」二虎子心直口快的說。
「對啊,寨主放心吧,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眾人也積極的回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