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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消失的守宮砂

此時,容傾卻無任何言語,而是一反常態的不如最初那般急切,竟放開了鉗制凌音的力道,將大掌環上了她縴細的腰身。

看向這個眉眼淡淡的男人,凌音調笑道︰「我怎麼忘了,你是寧王,身邊從不乏美人相伴,女人想必是多如繁星。」

听她音略帶譏諷的話語,容傾卻也並不生氣,而是緊了緊扣在她腰間的力道項。

見她因疼痛而微微擰起眉頭的模樣,他頗為滿意。似乎也是在借此告訴凌音,他有的是辦法來整治她。

憤恨的掙扎著想要起身,凌音卻現那擒在她腰間的力道,竟是將她桎梏得無法動彈分毫。

咬牙扭捏著身子,她卻听得容傾微嘆道︰「沒想到你的身子還挺有料的,該大的地方也不小。」

轉眸看向仍舊淡然無緒的容傾,凌音見他淺淺打量的目光,就仿若是在品評一件玉器或是一副字畫。

薄長的眼緩緩一挑,容傾瞥向她,唇角還噙著淡淡的笑意,竟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

現在的他,哪里還有二人初識時那清冷淡漠,甚至是他下令對依蘭行刑時,那殘酷決絕的模樣瘙?

此刻,凌音的身子雖是不得動彈,但那無敵凜凜的鐵頭功是作為她的最後一記殺招,保留至今。

腦子一熱,她便是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腦袋撞向了容傾。哪知道,她竟是被這男人反彈了回去,後腦還直直的磕向了床榻。

下一秒,卻沒有她預料中的疼痛,而是撞到一抹柔軟的東西上。待她反應過來時,才現原來這男人竟是用手托起了她的後腦。

當她再度抬眼凝向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時,凌音心頭微微一顫。就似那一夜月光下,琊染親吻著她時,她的心也如現在這般顫跳著。

霎時,她心間竟是生了一抹瘋狂的揣測,琊染與他會不會原本就是一個人?

為什麼這樣的情與景竟是如此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同樣是在樹屋內,她如現在一般與一個男人相擁著。

或許那是上輩子的記憶,是不是因了奈何橋上,她沒有喝下足夠多的孟婆湯,所以腦海中才會偶爾飄蕩出一些關于前世的記憶?

這種現象,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已記不得太清楚,但似乎是自她拿到了那本傳世的千年書札後,便開始。

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疑問,凌音緩緩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我這般溫柔?在寧王府夜審依蘭的那晚,你明知我身上的傷極重,怎麼能數日就愈合,卻還讓我陪你在寒風中等了足足三個時辰。」

「所以,當時我隱約感覺到你其實對我有恨意,你知道我想替父親與全族人報仇,必然會听你的話。」

稍稍頓了頓,她繼續道︰「而你之所以讓我觀看依蘭行刑,是想要給我警示,用以時刻提醒我與你作對的下場,只怕比死更恐懼,對不對?」

听著身下女子的控訴,容傾將指尖輕撫上她的唇瓣,沉了眉目。

眼中的流光悠悠一凝,他帶著些許無奈輕聲道︰「音音,這些並不妨礙你成為本王的女人。」

「至少如今你還活著,難道這樣不好嗎?只要你奉上本王想要的,本王會助你報仇。」

「現在,不過是交出了你的處子之身而已,還是你天真的以為往後還有機會尋得良婿再嫁?」

言語間,容傾的目光倏地寒涼了幾分,「就憑你婚宴上刺殺容修,你以為他會輕易的放過你嗎?」

「更何況,你已知道他才是真正策劃刺殺容悅,嫁禍給容湛的幕後主使。」

驀地,容傾的話語就如一塊千金巨石般,倏地砸上了凌音的心頭。有一抹氣息梗在她喉間,竟是生生作痛。

一怒之下,凌音握拳撲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但這般捶在他身上的力道,卻絲毫不能震懾。

容傾忽的用指尖快速的在她身上各處一點,凌音便再也不得動彈。

縴細的手臂柔若無骨的重重垂落在床榻上,凌音只覺自己周身都已僵住。

面對男人瞬間的舉動,她一驚道︰「王爺既這麼厭惡我,又何必為救我出刑部天牢而惹上容修。」

「既然千江府之事,王爺都能力挽狂瀾收月復了徐玉衡,捐出賑災錢糧,且歸順了朝廷。凌音何德何能,寧王究竟想從凌音這里得到什麼?」

俯視著身下強裝鎮定卻又害怕的全身顫抖的女子,容傾才將眉間一揚,卻並不言語。

*******

東宸殿。

薄煙彌散的華貴大殿中,容辛正坐于紫檀木椅上輕凝著眉。一眼掠過方才由莊羽送來的奏折,他忽的將之狠力甩向了光亮明淨的大理石地面。

嗓音中沉了抹怒氣,他看向正躬身立于前方不遠處的戶部侍郎與其他幾名官員,低吼道︰「你們一個個領著朝廷的俸祿,都是干什麼吃的?」

「朕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只覺殿中滿是肅冷緊繃之氣,幾名官員微低著頭相互交換一記眼色後,戶部侍郎魏征微一沉吟,便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

「自那日皇上在金鑾殿上提及賑災一事後,臣即刻便從滄瀾府調集了一部分錢糧連夜運往千江府。」

眸中蘊著愁楚之色,他繼續道︰「皇上,從滄瀾府前往千江府,那僅有的一條的河道上結了冰凍,運有錢糧的木船在過河之時,教冰尖劃破船體,全數沉沒。」

「也正是如此,千江知府才遲遲未能收到朝廷運送而去的錢糧。」

听完他的言語,容辛眸光一凜,嗓音已是微厲了幾分,「如此,便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還是說,要等著朕來給你們想法子?!」

神色一驚,魏征的心髒已是突突的跳躍了幾許,「臣不敢,臣已將此事提交給了戶部各官員,臣等正在急急商議解決之法。」

此刻,一名侍婢正端著剛煮好的暖茶行至了殿中。這般氣氛之下,陪坐在容辛身旁的溫僖皇貴妃韓憶柳便是一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茶水,示意這女子退下。

輕瞥了眼身旁男人的怒容,她並未言語什麼,只是悉心的將茶盞放置在了他的旁側。

見賑災一事已迫在眉睫,這群人卻還在溫吞的商議對策,容辛暴怒之下,執起手邊剛送上的茶盞猛的朝了前方砸去。

霎時,這個在他施力之中偏離了方位的茶盞,竟是不偏不倚的朝了剛跨入殿內的皇後身上落去。

電光火石間,隨在皇後身旁的司元絮一個跨步上前,直直的替她擋下了翻潑出滾燙茶水的茶盞。

隨著茶盞掉落在地碎開了花,司元絮的裙袍上也教茶水濕濡了一片,而在強力沖擊下,濺躍而出的茶水,還有一部分滴落在了皇後的繡鞋面上。

看著前方緩步而入的二人,容辛微怔之余,卻也並未多言什麼。緊擰著眉,他將指尖揉上太陽穴,略有疲累的靠坐上了紫檀木椅。

在殿中眾官員朝許秀瑜拘禮之後,坐在容辛身旁的韓憶柳也款款的站了起身,朝她行禮。

淡淡的瞥了眼這個容色傾城的女子,許秀瑜只是微一點頭算作回禮。俯身朝容辛福了福身子,她徑自朝了他身旁已空出的位座行去。

此刻,由于皇後的到來,身為皇貴妃的韓憶柳自是要讓出位座,靜立在一旁。

視線轉向一旁神色陰郁的男人,許秀瑜溫聲道︰「皇上是在為賑災錢糧一事煩惱?」

張開雙眸看了眼到來的女子,容辛微微頷首,「看來皇後都知道了。」

「臣妾心系皇上,皇上心有煩憂,臣妾自是不得安枕。」唇角輕凝出一抹笑意,許秀瑜應聲而語。

「皇後有心了。」

一眼凝過男人滿是憂悶的模樣,許秀瑜眉間輕輕一揚,再度開了口,「皇上,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臣妾願為皇上獻上一計。」

忽的轉眸看向了她,容辛凝聲道︰「皇後但說無妨。」

此刻,立在一旁的韓憶柳在听聞二人的對話後,眼中卻是薄上了一層淡淡的憂。

皇後有著殷實的家境背景,在這種關鍵時刻,她定是能動用家族之力,為皇上轉寰化解危機。

她此刻,卻只能這般看著,無法為他解憂解困。

目光投向方才落地而碎的茶盞,韓憶柳兀自朝容辛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去備些茶水與糕點來。」

在容辛的目光注視下,她移步朝了大殿外行去。

片刻後,候在皇後身旁的司元絮看了眼她教茶水濕掉的繡鞋,便朝了二人道︰「皇後娘娘,深冬時節,娘娘穿著濕掉的繡鞋怕是會生了風寒。阿絮這就去為娘娘回去拿一雙干爽的過來,給娘娘換上。」

眉眼含笑的看向一旁甚為懂事的女子,許秀瑜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朝容辛與她行了退拜禮後,司元絮便獨自一人出了東宸殿。緩步行在院落中,這女子卻並未朝院門的方向行去,而是轉至了茶坊。

抬腳進入茶坊,在她的一番眼神示意下,坊內的宮人皆退出了其間。目光落向那個靜坐在煮有茶水的小爐旁的女子,司元絮緩步朝了她走了過去。

傾身朝她施了記禮,司元絮輕言道︰「皇後娘娘的背景深厚,相信聰明之人都明白,她並非一般人能撼動得了。」

見韓憶柳眉間愁色更濃,她繼續道︰「恕阿絮直言,皇貴妃娘娘,也無須暗自神傷。」

微有詫異的抬眼看向來到自己身旁的女子,韓憶柳淡淡道︰「你的意思是?」

眸中凝了抹淡淡的思憶之色,司元絮緩聲道︰「寧王悲苦,娘娘與寧王分離數載,而這二十一年來,也一直被皇上幽禁。」

「但如今,因了娘娘的出現,他得以名正言順,並深受皇上喜愛。」

眉心的淺憂不曾散去,韓憶柳只是反問道︰「那又如何?」

司元絮眸色一凝,淡笑而語,「相信娘娘也明白,歷朝歷代都是母憑子貴。若有一日寧王登基為帝,娘娘也自是同享尊榮。」

在司元絮的一番勸解之言下,韓憶柳的眉間漸漸舒展了開來,而她在心中也將這般話語,兀自思量了幾分。

片刻後,在司元絮拿著皇後的繡鞋回到東宸殿的院落時,殿內竟是傳來了捷報。

寧王破了千江府賊寇,放錢糧賑災,饑荒終是得以緩解。

而這消息,瞬間便傳遍了整個皇宮。大家無不驚訝,這幾位王爺都在忙于籌措錢糧,寧王什麼時候竟是獨闖千江府,還就地解決了災荒。

看來這男人果真是棋高一招,那端王與恆王雖是籌集來了錢糧,卻都還未運往千江府。

*******

雅心苑。

在天際的最後一抹殘陽隱隱沒于海藍之中後,夜便已開始悄然降臨至人間的每一處角落。

而司元絮也終是在皇後從容辛處告別後,才獨自回到了居住的院落。

此刻,她剛一跨入大廳,侍婢冬竹便迎了上前。眼見她裙袍前方竟是隱隱一抹潮濕,女子忙開口道︰「姑娘,這天寒地凍的,怎會濕了衣袍?」

目光掠過身前女子微憂的雙眼,司元絮淡淡一笑,「無妨,不是早已干了嗎?」

「這怎麼行?大冬天的,姑娘不如此大意,奴婢這就去給姑娘準備洗浴。」

看了眼女子急急離去的背影,司元絮輕笑著朝了內室行去。輕倚著軟榻小憩片刻後,她便听得了那女子輕柔的低喚。

張開雙眼,司元絮慵懶的動了動身子,便徑自下了軟榻,緩緩朝那屏風後的雕花浴桶移步而去。

乘著滿室橘暖的燈火,在冬竹的伺候下,她徐徐坐進了飄散著馨香花瓣的浴桶中。

隨著一陣暖熱之水將自己的身子層層湮沒,司元絮微有倦色的輕輕合上了眼眸。

將自己頗為放松的沉在這抹溫盈之中,她一意感受著冬竹朝自己身上澆灑而來的水花。

隨著鼻端的香氣愈來愈濃,司元絮的肌膚也徐徐薄上的一層輕紅柔光。

片刻後,在冬竹的攙扶下,她從浴桶中起身穿戴好中衣,朝了床榻緩步而去。

輕倚在床榻之上,冬竹擰開一盒凝著淡淡香氣的精油藥膏,朝了她身上涂抹而去。

這藥膏,正是有驅寒防風的功效。

團著軟膩的香膏在女子身上輕輕游走,待冬竹的指尖劃過司元絮的右臂時,那抹殷虹的守宮砂竟是在她的輕觸下,在肌膚四周暈染出了紅彤之色。

心中一驚,正待她抬眼看向司元絮時,卻被一名忽然閃出的侍婢以暗器斃命。

神色微微一愣,司元絮瞥向一旁身著侍婢服飾的女子,皺眉問道︰「為什麼要殺了她,她並無任何錯漏。」

女子低眉冷色,淡淡應道︰「此人錯就錯在,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主子既然吩咐奴婢保護姑娘,就不能讓任何使姑娘遭遇危險的事生。」

听著女子的一番說辭,司元絮沉默不語。此刻,她想起了那人臨走前,二人私下約見時,他說過的那些話。

當她再也忍不住多日來的思念時,她輕輕地抱住了他,輕撫著他的胸膛。

唯有听見他的心跳聲,她才覺得一切都是這般的真實。原來,她的苦等終于有了回報。

此番,就算是犧牲了一切,都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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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凌音在這個船的部分,她是中了媚.藥的,她和清淺的狀態是不同的。

況且現在是淨網時期,不準寫h,限制了很多描寫,所以船的幅度不能和淚傾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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