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們自稱柳媽媽和紅芙，是來買酒的。」允瓔點頭，她之前曾听柯至雲說過泗縣的四樓，想來，仙芙樓也是其一吧，想到烏承橋對這些樓個個熟悉，心里忍不住一陣翻騰，不過，又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過去的事，說好不計較的……允瓔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他以後不去就行。
「仙芙樓與清渠樓在同一條街上，兩對門開著，平日便頗多競爭，清渠樓如今的頭牌仙芙兒當年就是青媽媽從仙芙樓搶走的。」烏承橋說到這兒也有些尷尬，當初，幫青媽媽搶人的人中，他是出了不少的力……說到這兒，烏承橋停了一下，關注了一下允瓔的神情。
「哦。」允瓔淡淡的應了一句，不作表態。
「瓔兒，我……和仙芙兒並沒有什麼，你莫听雲哥瞎說。」烏承橋按捺不住，伸手拉住允瓔，低低的解釋。
「他說的不是事實？」允瓔抽回手，挑著眉問道。
「……是。」烏承橋嘆氣，他這會兒倒是想解釋，是礙于院中還有其他人，又不便細說，只得嘆氣，再次伸手拉住了允瓔，低語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年少輕狂……我知道錯了。」
「知道就好，以後，不許理她們。」允瓔白他一眼，倒是沒真的和他計較，「你給句話吧，要不要把酒賣給她們。」
「我想，她們能找到這兒，必定是青渠樓有所動，搶了她們的生意。」烏承橋暗暗捏著她的手，溫柔一笑，分析起了事情，「仙芙樓里，大多是清倌兒，與清渠樓相仿，素來是你爭我奪。實力不差上下，然，仙芙兒去了清渠樓之後，形勢便一邊傾了。想來，青媽媽用果酒搶了生意，柳媽媽不甘，才尋到這兒。」
「她們之間怎麼爭，跟我們也沒什麼關系吧？」允瓔不屑的撇嘴，睨著他說道，「這酒賣不賣才有關系，我方才在街上遇到青媽媽了，她居然沒事人一樣攔著我打听雲大哥的事，還以老主顧自居。想要買酒，這兩人就是听到青媽媽的話才跟上我的，你說吧，青媽媽和柳媽媽，這兩個相較之下。哪個更無｜恥更惡一些？」
「一個……是表面爽快背里陰險，一個是光明正大的小氣。」烏承橋一愣，不解允瓔的意思，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她的問題。
「就好像偽君子與真小人的區別嘍？」允瓔恍然。
「你想做什麼？」烏承橋問。
「青媽媽詐了柳柔兒的銀子，還吃下我們兩批貨，我咽不下這口氣。」允瓔嘟嘴。「我想教訓教訓她。」
「好。」烏承橋沒有猶豫，「那就把酒賣給柳媽媽。」
「兩個都要賣。」允瓔卻說道，看到烏承橋驚訝的目光，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烏承橋無奈，看著她失笑搖頭︰「你呀。」
「你別心疼哈。」允瓔帶著幾分得色，沖他揚了揚下巴。
「我如今。只會心疼你，她人與我何干。」烏承橋憐惜的看著她，笑著說道。
「我要讓她知道知道，得罪小人不怕，得罪小女人……哼哼！」允瓔沖烏承橋得意的笑了笑。轉身往庫房走去，戚叔招待那兩人也有些時候，想來也有些底了吧。
如今的庫房，櫃台前面已經隔出一個小區，用來招待客人，此時，柳媽媽和紅芙正坐在那兒，戚叔正朝人拱手行禮，往這邊走來。
看到允瓔，戚叔快走幾步︰「東家娘子。」
允瓔暗暗好笑，沒想到戚叔也這麼會演戲，不過，看到柳媽媽和紅芙投來的驚訝目光，她還是挺滿意的，讓她們看不起人。
「這兩位客人想要買我們的酒，出的價是每壺十兩，這事兒我不好作主，還請東家娘子示下。」戚叔有板有眼的說道。
「戚叔，您去忙吧，兩位客人，還是我來招呼。」允瓔配合的點頭，擺起東家娘子的譜，讓戚叔只管去忙，自己走了過來，「柳媽媽，不好意思，我方才以為你只找我們管事的，所以……」
柳媽媽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收起之前的淡漠，對著允瓔說道︰「是我們有眼不識金瓖玉，還請小娘子莫要見怪。」
「沒啥。」允瓔在她們面前坐下，笑著問道，「柳媽媽想以十兩買一壺酒？」
「是。」柳媽媽此時也顧不得許多，直言道，「清渠樓出了果酒，賣的便是十兩一壺，偏偏那些客人們圖新鮮，都去了那邊，這半個月，我們樓中也就剩下幾個常客往來，姐妹的生計都……小娘子，只要你能賣我們十壺八壺的，我們一定能挽回一些客人，到時候，我們便常來常往，做長期的買賣。」
「十壺八壺？」允瓔驚訝，難道她們只拿得出這些銀子了？還是說她們也是抱著先試試的心態來買這些的？等有效果了，再常來常往？
「不瞞小娘子，自打喬大公子幫著青渠樓撐起了場面，我們樓中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今，煙浣樓新來了幾位姑娘，我們的生意更是清淡，幾乎……開不下去了。」柳媽媽帶著幾分苦澀，無奈的說起自己的情況。
又是喬大公子，怎麼哪都有他的事……允瓔撇嘴，看著柳媽媽說道︰「你真有信心憑著果酒重奪青渠樓的生意？」
「當然，她會的，我也會，我們如今差的只是果灑。」柳媽媽一听有門，忙說道。
「成，只要你們真的能打擊到青媽媽的生意了，我也不要你們十兩一壺，十兩，買一送二。」允瓔伸出三根手指，「給你們這個價，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十兩三壺？」柳媽媽喜出望外。
「小娘子，你為什麼……」紅芙卻覺得有些奇怪，看著允瓔問道，「請恕我冒昧，你和青媽媽有過節嗎？」
「過節沒有。」允瓔淡淡一笑，看著她們說道，「只不過，她使計吞了我兩批貨，我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原來如此。」紅芙沒有細問，卻也恍然。
「她那些酒等于白得的，你們十兩一壺如何斗得過她？」允瓔盤算著價，那些酒，從陶伯那兒買過來，也不過是五兩一大壇，這一壇能打多少壺？這生意，便是一兩一壺都做得，便是這三兩……嗯，她就再大方些，做一些精致的包裝上去吧。
「如此，多謝小娘子。」柳媽媽立即明白過來是什麼事。
「你也別高興，這買一送二的事，也只是我想出口氣，等你們生意好了，十兩一壺是你們自己出的價。」允瓔留了一手，「我總不能一直這樣虧著賣。」
「行。」柳媽媽一口應下，想到把清渠樓的氣焰壓下去，她便雙眼亮。
「小娘子，是否簽個契？」紅芙顯得更謹慎些。
「以，不過，現在負責簽契的柯公子不在，你們得過兩天再來看看。」允瓔自己的字實在拿不出手，而烏承橋也不便出面，只好推給柯至雲，反正他就是負責接生意的嘛，「還有，如今我這兒還沒開始，酒也沒到，到時候，你們一並過來取吧。」
「小娘子，你不能反悔又應了青媽媽那邊的。」柳媽媽一听，有些不確定了。
「柳媽媽，我也沒說不賣給青媽媽那邊，只不過，怎麼賣，什麼價兒，就要看我心情如何了。」允瓔淡淡一笑，站了起來，「我還有事要忙，恕不能陪二位了。」
「是……」柳媽媽還要再說，被邊上的紅芙及時拉住，紅芙沖允瓔笑道，「那就說定了，我們兩天後再來，這會兒就不打擾小娘子了。」
說罷，沖允瓔曲了曲膝，拉著柳媽媽走了。
允瓔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才轉身進入庫房，之前的那些酒已經被搬入了最里面的一個小隔間，這一批酒運過來之後，一壇也沒賣出去，只是，青媽媽手上有兩批，不比她這兒少，真要打價格戰，一時半會兒的，也拿青媽媽沒辦法，那麼……
允瓔想到了包裝，那麼，不如從包裝入手，抬高價格，想前世消費者們不就有這樣的購買心理嗎？這事兒在她同學那兒就真有遇到過，她那同學在淘寶店上掛了同樣一件產品，一個價格定在六角，一個卻是十幾元的價，結果，偏偏那個貴得銷路極好，便宜的反而無人問津。
貴的就是最好的嗎？允瓔輕笑，轉身前往小院找阿明去了。
這會兒，烏承橋已經回了屋，正在桌邊寫著什麼，允瓔看了一眼，也沒進去，直接走向阿明︰「阿明兄弟，有個事兒，又要麻煩你了。」
「小嫂子有什麼事只管說，不用這麼客氣的。」阿明聞言，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兒，站了起來。
「幫我先做些木盒子，越精致越好，大概……先做五十個吧。」允瓔估算了一下，這賣多少，還不是她說了算，她就來弄一個限量版。
「什麼樣的木盒子？」阿明無條件服從。
「就是這樣的。」允瓔蹲到過去，隨手拿起一根廢棄的木屑，在泥地上畫了起來，「上面的一面就用抽取式的，能放得下酒壺就行了。」
「小嫂子，這得按著酒壺大小才能定呀。」阿明提醒道。
「你先準備著，我這就去找找酒壺。」允瓔點頭，扔了手中的木屑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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