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而毫無過渡的放開她說︰「吃完就回房休息吧。」
凌沁馨蹙起秀眉,小嘴張開問︰「回房?回哪間房?」
「回你和我的房間!」蕭子墨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這女人算是在耍小性子麼?非要問得自己無言以對。
凌沁馨把粥往旁邊一推,斜視他一眼,一副高高在上女王的模樣,趾高氣揚的說道︰「冷了,去熱。」
蕭子墨看著她傲嬌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厭惡感,反而覺得有股打腫臉充胖子的可愛意味,順從的點點頭端起粥往廚房走去。
她說什麼,他做什麼;她罵他,他不回嘴;她打他,他不還手。
這算不算是他和她之間最和平的相處方式,沒有爭吵,沒有離開,沒有背棄,兩個人都在對方身邊,都在對方心里,至少她是在他心里的。
凌沁馨望著他家居味兒十足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復雜情緒,男人到底可以有多善變?
一個下午的無聊時光就靠著看窗外打發掉,凌沁馨越發覺得人生糟糕透了,動力在哪里?
而蕭子墨則坐在她旁邊辦公,捧著筆記本電腦不停的敲打著。
宮凝雪十二點就出了門,直到晚上六點才回來。
而這時蕭子墨和凌沁馨正相對而坐在餐桌上吃飯,宮凝雪提著LV包包,腳踩高跟鞋,啪嗒啪嗒的闖進來,對著里面的兩人微微一笑,用甜死人的聲音說著︰「我回來了,已經吃過晚飯了,我先去休息了。」
蕭子墨放下筷子說︰「今晚你去三樓睡。」
「為什麼?」宮凝雪腳步一頓。
「二樓那個房間沁馨要睡。」蕭子墨也耐心的解釋著。
宮凝雪沒有計劃之中的大發雷霆鬧脾氣,反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看似大方識大體的說道︰「好的,我去三樓睡,晚安。」
蕭子墨當然听出了她的反常,但也沒有在意太多,難得這女人消停。
「我有說過我要睡在這里麼?」凌沁馨「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單手撐著下巴看向蕭子墨,滿眼不屑,陌生的不屑。
蕭子墨從未看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心底微微震顫︰「明天就要去法國了,你不睡這里,還可以睡哪里?」
這話說的凌沁馨不愛听了,什麼叫不睡這里,還可以睡哪里?
說的自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一樣!
「我有說過我明天要去法國麼?蕭子墨,你累不累?你都訂婚了,明天去法國應該是你們的度蜜月計劃吧?何必還要帶上我?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我不是跟屁蟲,不是你去哪里,我就要屁顛屁顛的跟去哪里,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既然訂婚了,就請把你未婚妻放在正確的位置上,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和相愛的男人結婚,請你尊重一個女人根本的要求。」凌沁馨突然說話像機關槍掃射一樣不停,滔滔不絕,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多見解和感悟,又是哪根筋搭錯掉了?
蕭子墨的琥珀色雙眸從淡色變成濃色最後又變回淡色,他抓住她的手,猶如質問般︰「那我的根本要求呢?那你的根本要求呢?你也是女人,你難道就不想和你愛的男人結婚麼?這對你來說難道就不重要麼!」
凌沁馨縮縮腦袋,說話斷斷續續︰「這……這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擔心。」
「好的,這是你的事情,那你告訴我,你想和誰結婚,你愛的男人是誰!你告訴我啊!」蕭子墨像著了魔般不淡定。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凌沁馨往後退著,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既然你有愛的男人,那告訴我又有何妨呢?如果那個男人不是我,那自然就不關我的事。」蕭子墨步步逼近,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凌沁馨幾乎要抓狂了︰「喂!這很重要麼?」
「這當然重要!這非常重要,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蕭子墨按住她的肩膀,「你說話阿!是誰,那個男人是誰!」
凌沁馨想隨便找個人來搪塞,腦海里卻一片空白,只是嗡嗡嗡的回響著「蕭子墨」三個字,無形的雙手掐住她的腦神經,仿佛要把最後一根連接大腦與心的血脈切斷,她蹲子,雙手用力抱著頭,痛苦不堪,話不成句︰「我不知道……不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蕭子墨看著她難受的模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神情和語氣有多麼可怕,懊悔萬分。
「沁馨別怕別怕,不問了,我不問你了,別怕我在這里……」他試圖抱住她給她安全感,卻在看到她的臉時,發現她眼角的淚水一刻也不停的流著,一直流進他的心底,形成一道化不開的傷。
蕭子墨耐心的抱著她撫慰她急躁不安的情緒,像個大人哄小孩子一樣,語氣柔和到心坎里。
凌沁馨在他像極了自己從未听到卻一直由衷渴望的父親聲音里安心的進入了夢鄉,所有的不安都化作落葉埋進土壤里,湮滅成埃。
次日清晨,凌沁馨睡眼惺忪醒來發現周圍一片陌生,天地都在晃動。
「醒了啊?我扶你出去吃早點。」蕭子墨穿著湛藍的條紋襯衫,領口隨意敞開,袖子卷起三分之一,露出麥色健康的膚色。
凌沁馨望著他,極力回憶昨晚的事——
「我昨天晚上……」毫無記憶般的印象,她最終放棄,認命的問眼前的人。
「哦,昨天晚上你很累,我就抱你回房休息了,然後我就去一樓睡了。」蕭子墨眯了眯狹長的丹鳳眼,話語流暢。
凌沁馨揉揉太陽穴,眉頭難以舒展開,誒,自己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別想了,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帶你出去吃早點,海上風景可好了。」蕭子墨阻止她繼續想下去,上前扶過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