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環境挺不錯,就是那床忒小了點,像顧趙東和顧棠倆人這大高個兒不挨著睡根本睡不下,瞎逛了一天,渾身都是汗味,顧棠先進去洗澡,顧趙東五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翹個腿兒,悠哉哉地換電視台。
洗澡間水聲陣陣,房間里只有一盞橘黃的燈,對大多情侶來說這氣氛剛好,也難怪咱顧老大胡想,他怎麼就越覺得自己像個等小姐洗澡出來的老嫖.客呢。
這時洗澡間的小姐,哦不,顧棠把門給打開沖他喊︰「爸你遞條內褲給我。」
顧趙東的思緒被拉回來,那叫一羞愧,你說他對著誰想不好,怎麼就把顧棠給想成小姐了呢!顧老大一邊叨叨一邊掩蓋心虛,「就你窮講究,就穿身上的又怎麼了,非得拿賓館的,拿了還不自己帶進去。」
顧棠的手還伸在門外面,「少廢話,快給我。」
「閉嘴,我他媽開包裝不要時間啊。」
內褲是賓館供的,尺碼有點不合適,深藍色的劣質布料把顧棠□包得緊緊的,顧棠踱到床前,顧趙東這邊躺床上猛回過頭來,正好對上顧棠緊繃繃的褲襠,由于離得近在顧趙東眼里更是放大了一倍不止,顧趙東臉都黑了。
「你沒外褲啊你,就不能穿條褲子再出來。」
顧棠跟看怪物似的看他,掀被子要上去,「我馬上就要睡了穿外褲干嘛,你往里點,我要上去。」
顧趙東往里面挪了點,顧棠上下打量他,「你不去洗澡?馬上都十一點了。」
顧趙東起身,「現在就去。」
顧棠嘴角扯起一絲笑,「你就不怕我偷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即將要分開的原因,顧棠現在說話越來越不藏著掖著,硬生生的把偏要把顧趙東極力不想提起的事給撕拉出來,一句話讓好不容易緩和點的氣氛又緊張起來,房間里一時陷入沉寂。
兩輩子的恩怨情仇不是一兩句話或是一兩件事就能抵消的,互相的情感在朝夕相處中緊緊交纏,剪不斷理還亂,顧趙東挺想像以前那樣,父子倆晚飯過後能坐在庭院里聊天打屁,他裝著沒事人一樣,可顧棠卻總是想跨越出那條溝壑。
顧趙東的臉冷了下來,「類似的話以後再讓我听到,你可就別怪我。」
顧棠的眼底聚攏了冷氣,兩人無言對視,都沒再說話,顧趙東轉身進了洗澡間,等他出來的時候,顧棠已經睡了,顧趙東關了電視和燈,還半濕著頭發便睡了。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來,停在半空中遲遲沒下去,每天夜里都出現的人就躺在自己身邊,顧棠現在特想伸手去過他把攬到自己懷里來,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段時間來,顧棠一次次地試探著顧趙東的底線,確定著自己應該前進或是保持原位,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他還是放不了顧趙東。現在對于顧棠來說就是個賭局,就憑著顧趙東對他是有感情的,即使這僅僅是親情,顧棠也會將他作為最大的賭注,他會不惜一切手段把此扭曲成愛情,而目前只是時間的問題。
顧棠沉沉嘆了口氣,妥協地收回了手。
顧趙東做了個夢,兩年多了第一次做春夢,夢中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娘們猴似的在他身上上躥下跳,顧趙東陷入在情.欲的海洋中無法自拔,身體不自覺地做起活塞運動,全身都跟著戰栗起來,忽然顧趙東覺得有點不對勁,老覺得後面**那又什麼東西頂著他,顧趙東清醒過來,往後稍稍一扭頭,便看到顧棠正愁著眉,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他。!!!
顧趙東一打挺坐起來,掀開被子一看,好嘛,清晨的陽光照亮了一對大黃瓜。
顧趙東︰「」
顧棠︰「」
「你整啥呢你。」顧老大先發制人。
顧棠特平靜,「怪我咯,我正睡得好好的,是你自己一直拿**踫我那,早上本來就壓不住火,你還這麼撩我。」
「我他媽兩年沒踫女人了,做個春夢還不行了我!」顧趙東惱羞成怒,「你給我廁所去,收拾好了再出來。」
于是乎這倆人一個在廁所一個在床上,自己給自己擼黃瓜,共唱一首蘇格蘭擠女乃歌,擼得舒服了還不好意思嚷嚷出來,那叫一憋屈,一個小時後兩人退房出來,留下一垃圾桶的衛生紙巾。
今天顧趙東就得走,農場那邊還有好多活不能全扔給和尚來做,好領導就該像咱顧老大這樣,出門在外還不忘給每個工人都帶點特產回去犒勞犒勞他們,倒苦了顧棠,一路給他提到火車站。
顧趙東買的票是一點的,還有一個小時發車,現在該進候車室了,顧趙東讓顧棠把東西給他,顧棠沒理他,堅持要幫他提到檢票口,顧趙東還是忍不住叮囑兒子,「到學校要好好讀書,可別再給我惹事听到沒。」
「沒事就打個電話回來,我是無所謂,多少也給你爺爺報個平安。」
「不夠錢了要告訴我,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顧棠一一答應下來把他送到檢票口,終于要有小半年的時間不用再見到顧棠,顧趙東本來以為自己會挺高興的,可當他排在擁擠的人群中時,心中卻突然升騰起一絲不舍,他猛地回過頭去尋找,顧棠正好也回過頭來,越過無數的人頭與肩膀,兩人的視線終于相撞,顧棠卻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三個月的軍訓結束,顧棠終于迎來他的大學生涯,每天六點準時起床出早操,男女統一的軍裝,早操過後列隊去食堂吃飯,男女分隊站,男生清一色的板寸,女生清一色的齊耳短發,一眼望去還以為沒雌性動物呢。
顧棠個子高,穿上軍裝整個人更顯挺拔,在人群中十分扎眼,有幾個女生正盯著顧棠竊竊私語,「那男生就是當時軍訓匯報演出在前面踢正步那個吧,離近了看更帥呢。」
男生這邊也正在討論她們,有人竄到顧棠身邊去,在他耳朵邊叨叨,「班長你快看對面那幾個女生,前頭頭發最短那個,不正是軍訓的時候吆喝你去台上表演格斗術那個麼。」
顧棠匆匆往那邊撇了一眼,那女生他當然有印象,當時他們軍訓的時候有一天排練演出節目,各個學院的聚攏在一起,這女生是女子合唱隊的指揮,舞動了整個合唱隊的女生喊著要男生隊伍第一排最後一個上台表演格斗術,大伙望過去一看,不是顧棠顧大班長麼,結果男生們也跟著瞎起哄,顧棠沒辦法只得上台表演,當時就在台上看到那女生在下面笑得那叫一得意。
這絕對是個不好的記憶,顧棠虎著臉,「好好排你隊。」
對面的短發女生好像受到了忽視,撇了撇嘴,往隊伍里大喊,「姐妹們,實在餓呀,我們唱首歌!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唱!」
女生們整整齊齊唱起來,男生這邊不服輸也嚷嚷著要唱,「不能輸她們,顧班長我們也來一首壓下去!」
這幾乎是每天打飯的必修課,顧棠清清了嗓子,領唱道︰「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預備起!」
一聲令下,大伙扯著嗓子狼嚎起來,男生唱歌別的不重要,關鍵是氣勢要上來,聲要夠響,沒多會兒女生那邊便給他們壓得沒了聲音,此次拉歌咱們男同志們再次獲得壓倒性勝利!
吃飯的時候,剛才領唱的姑娘趁指導員不注意偷模到顧棠身邊來,其他男同學馬上識趣地給她騰出位置,那女生往顧棠盤子里看了一眼,道︰「你吃得可真快,對了你還記得我不。」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腦回路轉地未免也太快了,顧棠終于把視線投向她,「記得,剛才唱歌的就是你。」
「不是,我是說軍訓那時候,我都還記得你,你都不記得我了,嘔,我算白想你兩個多月了。」
顧棠挺紳士的沖她一樂,沒閑工夫和她嘮,裝傻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你想我兩個多月了。」
誰知那女生特實誠來一句,「沒事我原諒你了,你把你桌上的隻果給我了當賠禮吧,還有你記住了我叫杜雨。」
旁邊的狗腿子男生一個個把自己的隻果給送上去,還有吃得只剩核兒了也好意思送上去,杜雨看都不看,只要顧棠的,「你給我不。」
顧棠被她纏得不耐煩,忙把隻果推給她,「拿走拿走。」
「要得要得!」杜雨拿了隻果,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沖女生堆里炫耀地晃悠,引得其他人好生羨慕,這時候被指導員看到,喝道,「那個女同學,你站在那干嘛,你要這麼愛演,下午軍事訓練你去操場演一下午!」
杜雨听到立馬蹲下來,往自己隊伍里走,走之前還不忘恨一眼顧棠,「都怪你!」
男生們捏著鼻子學,「都怪你都怪你!」
顧棠滿臉黑線,怎麼就他媽怪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