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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姐姐的問題(上)

轉眼就是十一月初,明天就是全國英語競賽初試了,這段時間吳菁對黎旭的態度表面上好了些,也恢復了踩點進班的優良習慣,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出問題,這當然不包括作為當事人的黎旭,吳菁對他的態度如何,他感觸是最深的,但這樣他也不介意,畢竟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是和緩了些不是嗎?雖然只是表面上的。這麼長時間黎旭已經充分的認識到了吳菁的倔勁,常常也在心里嘆氣,自己也沒對她做什麼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事啊,要真的論起來,也是吳菁對不起他,她至于這麼跟自己死磕嗎?都一個月了,再這樣下去,他也扛不住了。

星期六早上八點,吳菁背著鼓鼓的書包準時到校門口,姚春雷抬手看看手表,果真八點整,好笑的搖頭,這吳菁還真是做什麼事都踩點,別的學生可早早的就到了。姚春雷對吳菁揮揮手,讓她上車,可就等她一人了,雖然很準時,但奈不住別人都比她早啊。

吳菁一上大巴,看見只有黎旭旁有空座,不由撇嘴,難道這座位還是按年級按班級座的?還有這老師來的未免有點多了吧,八個?請問這是來帶隊還是去市里公費旅游啊?這點吳菁還真猜對了,本來20個學生帶隊老師就兩人,但因為周末,車上還有空座,于是有些老師就動了心思,想蹭公車蹭公費去市里逛逛。

黎旭斜了一眼吳菁,見她坐下後就又閉目養神。一路上別人都在小聲的細語,吳菁黎旭那只听的見吳菁一會「 嚓, 嚓」啃水果,一會「嘎 ,嘎 」的吃零食,一路上別人的嘴是說個不停,吳菁的嘴是吃個不停。黎旭呢?听著吳菁那不間歇的嘎 嘎 脆的聲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吳菁=吃貨?

這個周末雖然在市里住了一晚,但一切也都順順當當,沒發生什麼意外,星期天上午在市一中考完試後,老師們直接將學生打包回縣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試已經考完了,老師們也不問學生考的怎麼樣,只是在車上掃一眼學生的表情,就該干嘛干嘛了,反正他們只要回學校等結果就行了。姚春雷看著吳菁和黎旭一臉淡然的表情,暗自點頭,看來這兩人考的應該還不錯。

吳菁中午十二點多才到家,一家人正等著她回來開飯呢,吳菁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就奔向了飯桌,吳爸吳媽關心的問她考試的情況,吳菁邊低頭喝著吳媽盛的雞蛋湯邊說考的還行,哪知抬頭無意間瞄到了坐在對面的姐姐的新發型,這下把吳菁嚇的嘴里湯都差點噴到姐姐的臉上,辛苦手快捂住了嘴,硬是把湯給逼了回去。吳菁糾結的看著姐姐剪的三七開的新頭型,這要讓她怎麼說呢,沒錯這個時候,這個發型很流行,姐姐弄這個發型也很好看,不,應該說是很帥氣,但是這個發型是男生的發型啊,姐姐本來是學生發,這樣雖然姐姐是男孩子的個性,但至少從外表上看還是個女生,現在換了這個發型,那就是典型的男人婆了,看到她的第一眼肯定認為她是個男生。上輩子姐姐就是從這個頭型開始走上了男人婆的不歸路,自此以後頭發是一次比一次短,更離譜的是還剃過板寸,簡直就像剛從監獄放出來似的。

吳菁以為這輩子她能阻止這個悲劇,哪知道自己才離姐姐一天,悲劇就發生了,這讓她該如何是好啊?上輩子姐姐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跟異性都是稱兄道弟的,有次吳菁用她的電腦無意中打開了一個相冊,里面居然將她一個高中女同學命名為老婆,當時吳菁腦袋就打結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老姐是同性戀?但是那個女同學絕對不是百合,這點吳菁非常確定,那老姐不僅是同性戀還是單相思?吳菁越想越黑線,她實在是難以忍受她自己的這些推測,所以就一直當老姐跟那個女同學關系很好而已。

但是老姐年齡越來越大,卻還是一點談戀愛的跡象都沒,吳菁的一些朋友都隱諱的跟吳菁提過,問自家老姐的性取向是否有問題。其實換成別人這麼大還沒談戀愛,他人是不會多想的,就拿吳菁來說吧,她不也一直沒談過戀愛嗎?但從沒人懷疑過吳菁的性取向,因為吳菁的外表氣質那絕對是個純女人,關鍵就在于老姐那男性化的氣質,男性化的裝扮,還真沒見過一個女人那麼像男人的,春哥都比自家姐姐女人,可見姐姐已經男到什麼程度了。

上輩子吳菁對姐姐的外在裝扮就沒少操過心,為了勸姐姐把頭發養長點,穿的衣服女性化點要不就中性點,走路把胸挺起來,把外八字收一點,吳菁嘴說的都快起泡了,可惜老姐依然故我,奉行「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到底。這些其實也要怪吳爸吳媽,從小對這方面就不太注意,總是放任,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什麼壞事,也就什麼都隨老姐自己折騰,到後來老姐長大了,快三十了,吳媽才醒悟過來,想把老姐給掰正,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老姐的對手。吳爸呢?更是厲害,居然從頭至尾都沒操心過,從來都沒擔心過老姐的婚事。我那時候就在想,老爸不是最喜歡老姐了嗎?怎麼在這點上對老姐這麼放任呢,難道他就不擔心老姐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還是老爸本就是一直把老姐當男孩子培養,老姐這個樣子他覺得挺正常的?

吳菁一直都清楚吳爸想要個兒子,吳爸之所以那麼疼姐姐,是因為姐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所以雖然姐姐小時候很丑,但吳爸一直珍之若寶。本來在吳菁的上面是有個哥哥的,但是在吳媽懷孕八個月的時候,看過吳媽肚子的人都說吳媽這胎是個女兒,所以吳媽就衍產了,哪知道最後出來的是個男孩,可惜死了,吳媽當時差點沒哭死,那時候吳爸在外面學習不在家,吳媽沒跟吳爸商量就自己決定衍產了,吳菁估計吳爸後來知道了應該是很憤怒的,這件事家里的人都封口了,沒人提起過,所以吳菁也不確定那時候吳爸跟吳媽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吳媽當年衍產過一個男孩的事,還是姐姐在上高中的時候從鎮上一個同學的媽媽那知道的,然後告訴了吳菁,為了這件事姐姐還糾結了好久,一直跟吳菁說其實本來應該沒有她的,還問吳菁听了又什麼感覺。老實說,吳菁听了以後除了揪心于吳媽當時的心情外,還真的沒什麼其他的感覺,至于什麼要是那個哥哥在的話那就沒有自己什麼的,吳菁還真沒什麼感覺,這些畢竟是不可能的事,吳菁不知道姐姐老是抓著那些不可能干嘛。

老姐那個豬事情明明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居然還拿這件事問二姨,在二姨再三叮囑不要跟吳媽說起這件事後還跑去問吳媽當時是怎麼想的。吳菁當時听了就恨不得拿把刀把老姐砍死算了,她那麼大人了怎麼老做渾事呢,連比她小四歲的自己都知道這個傷疤不能揭,這是吳媽心里一輩子的傷,也是吳爸心里一輩子的痛。為什麼說是吳爸心里一輩子的痛了,因為吳菁听吳爸說過一句話︰他這輩子最痛恨吳媽的只有一件事。這很容易就讓吳菁猜到吳媽衍產的事。

吳媽後來又懷上了吳菁,記得吳媽說過她懷吳菁的時候心里也是很糾結的的,她當時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在懷孕的時候,在單位里忙上忙下的,以為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能掉,那知道吳菁是個生命力頑強的,一直牢牢的呆在吳媽的肚子里。吳媽到那時候才真正的接受了肚子里的孩子,將吳菁當成了那個無緣的男孩,所以從小到大一直都偏疼吳菁。

姐姐自從知道她下面本來應該還有個弟弟後,就一直說不是自己偷錯了胎生錯的性別,那就是下面的那個弟弟投到了她身上,不然她怎麼會一副男孩子養呢?對于這種毫無科學的說法吳菁嗤之以鼻,這純粹是借口,還找個讓吳爸吳媽有個心理慰藉的借口。

吳菁記得小時候吳爸對自己的行姿要求挺嚴格的,記得在鎮上的時候,吳菁走路的時候腳後跟有點拖地,吳爸不喜,以後每晚出去散步的時候都對吳菁的走路姿態進行嚴格要求,不僅要昂首挺胸,還得每一步都要把腳抬起來正著走,不準有外八或內八,吳菁的走路姿勢就是在吳爸的嚴格要求下練出來的,可以說是獨樹一幟,跟別人的完全不一樣,上輩子在學校里的時候,就有人說自己走路特別、好看、非常有氣質。

在吳菁的記憶中,吳爸好像從沒有對姐姐的這方面進行改正,一切都是隨姐姐自由發展,只有吳媽在姐姐走路駝背勾胸的時候,提醒姐姐把背給直起來,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自從姐姐身體發育後就一直勾著胸。還有姐姐走路時那明顯的外八字,雙臂打開微彎前後搖擺,哪像個女生,你外八字就外八字吧,走路時你手臂為什麼就不能自然下垂呢,非要弄成那樣難看的姿勢,不知道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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