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過後,在一個午後,艾陌陌返回了市區,陶遠已經早早地在車站等待。
陶遠接過陌陌鼓囊囊的包,放到後備廂里,陌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什麼啊?那麼沉!」陶遠上車後問陌陌。
「都是吃的,爸媽說給你帶的!」
「那謝謝叔叔阿姨了!」陶遠笑笑。
「陶遠,我們家的大人是對咱倆的事情毫無異議,你們家大人呢?」陌陌直奔主題。
「還好啦!」陶遠淡淡地說了一句。
就在今天中午,陶遠剛在家吃過飯。
家里人很全,父母,姐姐,姐夫都在,這麼強大的陣容,只有家里有特殊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看來,他們很重視自己這次戀愛,是專門詢問陌陌情況的。
「遠兒啊,張阿姨給我打電話說過了,你女朋友是她們科室一新進的大夫,說各方面都不錯,條件啊,人啊什麼的都不錯!」
陶遠埋頭自顧自夾著菜嗯了一句。
「遠兒,听說她是農村人?」姐姐陶雲問。
「是啊!」
陶雲和母親對視了一眼,陶遠媽媽說︰「孩子,不是媽媽對農村人有什麼意見啊,媽媽只是覺得農村人他們的一些家庭教育,背景什麼的都和咱們不太一樣……」
「我覺得很好啊!純樸真實厚道!我姐夫不也是農村的嗎?我覺得姐夫就很好啊!」陶遠打斷了媽媽的話。
陶遠姐夫表情頓時變得很不自然,因為他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當時和陶雲在大學期間就談戀愛了,期間兩人的事情也受到過陶遠父母的極力反對,當時要不是陶雲堅持,他倆走不到一塊兒,陶遠姐夫總覺得在陶家有些抬不起頭來,陶遠父母好似天生就對農村人有著偏見。
再說陶雲又比自己能干多了,國企的領導層,自己雖在跨國公司工作,但至今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男高女低的情況讓他在陶家更是覺得沒有一點地位,他通常很不意回陶家,覺得壓抑,即使回來了,也經常對陶家的事情不表任何言論。
礙于女婿的情面,陶遠母親沒再繼續說陌陌的出生。
「孩子們的事兒,只要合得來,農村也好,城市也罷,無所謂的!」陶遠的爸爸說了一句公道話,陶遠感激地給父親夾了一筷子菜。
「遠兒,她多大了?」陶母繼續問。
「張阿姨沒和你們說嘛?」
「她沒說!」
「三十!」
「什麼?」陶遠母親放下的手中的碗,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
「遠兒,別的不說,這年齡似乎……」陶雲滿是不解地看著弟弟,她說出了母親的疑問。
「三歲而已啊,人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嘛!」陶遠不以為然地說。
「孩子,三十了,這麼大了還沒嫁出去,是不是有問題啊,要是真是那麼好會留到現在?」母親有些懷疑張阿姨和陶遠對艾陌陌滿是好評的言論,要真是好,還要留到三十?
「媽,她真的很好!她就是讀書讀得有些過頭了,所以一直單著!」陶遠拿起湯勺,給父親盛了一碗湯,然後要拿媽媽的碗,想給她也盛一碗。
「不用,米飯還沒吃完呢!」陶遠母親拒絕了,陶遠自己盛了一碗,不動聲色地喝起來。
陶遠母親又氣又急,是又不好多說什麼。兒子這些年來因為當年他們反對他和于橙的事情,已經和她生疏了很多。這會他好不容易從陰影里走出來,重新找了對象,如果現在她再一位地站在陶遠的對立面上,勢必會把她和兒子的距離拉的更遠,凡事只能三思而後行。
「那你抽個空,把那什麼小艾,領回家來,我們給你參謀參謀!」媽媽又給陶遠下了命令。
「再說吧!都比較忙!」陶遠也沒表示近期就要帶回來。
午飯後,陶遠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雖然走了三年,但是房間里的東西還保持著自己離家時的模樣,房間里縴塵不染,陶遠躺在他那張曾經熟悉的床上,兀自盯著天花板。
陶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和家人還置著氣,就像今天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母親似乎對陌陌比自己大三歲不滿意,但是母親越是不滿,陶遠心中執意要陌陌的心就更加深一籌。
陶遠正思索著,听到了敲門聲,是陶雲,「遠兒,沒睡吧?姐能進來嗎?」
「進!」陶遠連忙起身。
陶雲給陶遠端進來一盤水果,放到桌上,她坐在陶遠床沿上。
陶雲和陶遠姐弟倆都遺傳了母親的美貌,父親的睿智。
姐姐比陶遠大四歲,臉部輪廓乍一看去和陶遠有幾分神似,只是皮膚比陶遠白,陶遠是蜜色的膚色,而姐姐是那種瓷女圭女圭般的白女敕。
「遠兒,你真的愛那個艾陌陌嗎?」
「不愛,為什麼要和她談戀愛,又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遠兒,這過日子不是置氣,姐知道你和媽媽的對立情緒,她越否定的你就越肯定,對不?」
「不是!是陌陌本來就很好!」
「這個陌陌比你大著三歲,他們家又是農村出生,姐是過來人,你姐夫雖然很好,是他們那一大家子農村的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真是麻煩死了,今兒這個來了要找個工作,明兒那個來了要住幾天,逛一逛,我每天那麼忙,還要疲于應付這一大家子,要是稍微招待不周,婆婆就不會給好臉色,完了你那自尊心極強的姐夫就會和我慪氣……結婚不是和一個人結,是和一大家子結!家庭背景很重要!」陶雲已經結婚七八年了,陶遠听出了她對自己婚姻似乎不很滿意,把她這幾年婚姻生活總結的經驗拿出來警示陶遠。
「姐,陌陌的父母我雖然不了解,但是我在醫院見過他們,很樸實,陌陌那麼善良,大人也一定錯不了的!」陶遠邊說邊拿牙簽扎起一塊兒哈密瓜送到嘴里。
「遠兒,拋卻其他不講,單說年齡,她比你大三歲,現在的社會生活壓力那麼大,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齡是23周歲到29周歲,她已經過了最佳生育年齡,生孩子也不好生了吧?」
陶遠笑笑,「姐,你比媽媽還嗦,是不是媽媽派你給我打岔來了?想的真遠,孩子都想上啦?不能生就不要唄,福利院領養一個!」
「遠兒……」陶雲還要說什麼,陶遠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焦急的揮揮手,「好了,姐,陌陌下午就要回來了,我得去車站接她,不早了,改天再和你聊!」陶遠借機溜出了家門,臨走他還听見客廳里母親無奈的嘆氣聲。、
陶遠知道他和陌陌的事情看來又不會是一帆風順了!
「‘還好’,是個什麼概念嗎?」陌陌揪著陶遠的胳膊繼續問著。
「是不是你們家嫌我大,或者嫌我是農村的?」陌陌眼簾低垂下來,看來父母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己的年齡真是一個大問題,給了誰家也是,放著年輕輕的大姑娘不娶,非得要這麼個三十的老姑娘,誰家能毫無半點疑問就全盤接受了呢?
陶遠看出了陌陌的疑慮,他騰出手來親昵地捏捏陌陌的鼻子,「沒有的事兒啦。你瞎猜什麼啊?我喜歡就好,父母尊重我的意見!」
「真的?」陌陌閃亮的眸子目不轉楮地看著陶遠,想從陶遠眼中開看有沒有撒謊的痕跡,她的眼楮還是那麼的清澈,一眼就以看到心底,陶遠每每看到陌陌那干淨的眼神,心就不由得抽搐,這樣一個傻傻的,天真的女人,誰忍心去傷害呢?
陶遠鏗鏘有力地朝著陌陌點點頭,算是給陌陌一個肯定的答復,陌陌看見陶遠肯定的點頭之後,難以掩飾內心的欣喜,眼楮成了半弧形。
這個女人,自己真的要定了,不管他們前面的路有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