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有期醒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涼嗖嗖的。『言*情*首*爬起來一看,自己周圍居然都是一層冰霜。
這冰霜從這頭延綿直到巢湖那頭,是從巢湖向周圍延伸的,連湖邊的蘆葦都成了冰雕。
還好這冰霜不厚,踫一踫也就碎了。他忙爬起來去搖醒旁邊的溯沚:「溯沚姑娘,快醒醒,出事了!」
「唔……能出什麼事啊,好好的……」
等溯沚揉好她自己惺忪的睡眼,面對著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便只張著嘴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會,連湖面都結冰了!?
有期思索道:「我覺得昨天那女鬼,說不定和這有關。巢湖內有這樣的奇異靈力,才能保一個女鬼魂魄千年不滅……莫非有與東源仙人有關的東西?」
他說了一半,溯沚哪能不火,著急地撓了他一把:「快說啊,和師父有什麼關系的?」
「姑娘稍安勿躁,」他又苦苦思考了一番,指點著這結冰的巢湖,「我以為,有這種異狀是仙靈不平衡所致。而距離這最近的仙人就是你師父,如今你師父不在,這里就出現異常……你師父是否在巢湖里封存過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
三年前,巢湖。
那時的巢湖還沒有這樣的叢叢蘆葦,視野很開闊,臨湖望去,微風習習,好不清爽。
墨藍色的影子映照在水里,蕩漾。
溯沚挽著東源的手,巴巴地望上去:「師父,你在看什麼啊?是那雙戲水的鴨子嗎?」
東源笑了笑:「那叫鴛鴦。」
「鴨子就是鴨子,我才不信。」
她的師父又默了,仍舊出神地望那巢湖,拉著她的手也越攥越緊,漸漸勒出一圈紅痕。
她沒叫疼。師父這時候一定不會理她的。她憤憤不平地想。
「沚兒,為師在巢湖底藏了件寶貝,等你長大了,為師就帶你去看,好不好?」
她撅起小嘴:「師父,我已經十歲了,能不能現在帶我去看?」
「那樣東西,叫光紀寒圖,是世間最陰最寒之物,現在你修為不夠,帶你去只會讓你大病一場。你也不想吃苦藥的,對嗎?」
「師父你說都說了,又不帶我去……」有時候師父真的有點討厭呢。
東源微笑著搖了搖頭,撫著她的頭,輕聲嘆氣。
……
一想起師父,她鼻子就酸酸的。希望自己這一趟出遠門,能把師父帶回來……
「師父說,那件東西叫光紀寒圖,是個很冷的東西,或許這些冰……就是那個圖弄出來的。」
有期走到湖邊,蹲,手隨意往湖里一攪,那些湖面上的薄冰就碎了,底下的湖水卻甚為冰寒,令他不得不縮回手來。
「這麼冷,那湖里的魚蝦不就遭殃了麼。來年還怎麼生得出小魚來。」
溯沚見他唉聲嘆氣,自個的眉頭也擰了,幾步上前:「你想不想去湖底看看那個圖,說不定以解除這里的冰患呢……反正我想去。」
師父藏著掖著的「光紀寒圖」,一定是個好東西。說不定有找到師父的線索,現在什麼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想是想,我也在書中看過關于光紀寒圖的記載,」他躲躲閃閃地退了步,撓著頭,「在水里……我能去麼?」
「當然能,只要有我——」
半句都沒說完,她就被有期給摁住肩膀:「姑娘,算我求你,我真的不會水。」
她一把甩開他,手中聚合了水潤的靈力,正往他臉上一掠,那靈力便融進了他的臉。
「剛才不會,你現在會了。」
……
听師父說,古時候巢湖水底有一個妖物群聚的地方,叫居巢國。等二人潛至水底,才現這里的確有類似一個國家的建築,大多為圓頂,不過現在已經荒蕪,沒有半個魚影。
深藍色的天地,深藍色的水底,透著層疊的粼粼波瀾光輝。
剛剛腳尖著地,有期就是捂著鼻子一個噴嚏:「啊——啊啾!」
「有期哥哥,沒有這麼冷吧……雖然是比湖邊冷點。」溯沚擺動著她那魚尾,果然靈動得像條魚一樣。
「這兒,相當冷啊……湖都能結冰,怎能不冷。」說著,他又不住地打哆嗦,「溯沚姑娘,你怎麼好像……好像一點都不冷?」
「我天生就不怕冷熱,比你的身子骨強多了。」她本想再來兩句風涼話,看他這冷得直哆嗦,她又覺得心頭梗得很,「那個,你還好吧……?」
「還、還好,凍一凍就習慣了。這光紀寒圖果然名不虛傳,至陰至寒……」
什麼嘛,就知道逞強。
溯沚埋怨性地白了他一眼,解下腰間佩戴的一塊紅玉,拿去佩在他身上。紅玉開始放出幽幽暖意,將水里的寒氣逼退了些。
「溯沚姑娘,這個是……?」有期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想取下這玉石,卻被她攔住。
她沖他神秘地笑了笑:「這是師父送我修煉的火靈玉,能驅寒驅陰——不許扔了,看你身子這麼弱,這一路給你用。」
這下他更是驚呆了:「姑娘,你把‘玉’送給我?」
「怎麼,雖然長得不好看,它有用!你嫌棄啊?」
「不、不是。」他慌了手腳,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伸手去撫模著這玉,居然偷偷笑了,「溯沚姑娘送的玉,在下一定好好珍惜,不敢有半點損壞。」
「奇奇怪怪的……」她真是越看他這笑,越想掐他,「好啦,我們快去找光紀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