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害羞,景淩在寢殿里面練舞的之前,命令鶯兒在門口候著。並且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嚴厲禁止鶯兒偷看以後,就狠狠關上了門。
鶯兒模了模鼻子,看著緊閉的房門,也不說什麼,她對于公主這種行為已經很習慣了。
鶯兒雖然也很好奇公主究竟是什麼樣的舞姿,但是礙于公主的命令,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偷看。
景淩獨自練舞的時候,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下意識往鶯兒站在外面的方向看著。沒有一次看到鶯兒偷看。景淩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的舞姿,就那麼沒有吸引力嗎!說了讓鶯兒不要偷看,鶯兒就真的不看!簡直是個木頭腦袋!
練了約莫一個時辰,景淩覺得沒有激情,就從寢殿里面走出去了。
看到景淩出現,鶯兒遞上了一根毛巾,微笑道︰「公主,擦一擦吧。」
「哼。」景淩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鶯兒。
鶯兒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公主忽然間出現的脾氣。她剛剛,似乎在公主眼中看到了一絲委屈?鶯兒甩了甩頭,一定是她看錯了。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公主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委屈。
「公主,先擦擦臉再生氣吧。」看著站在一邊不動的景淩,鶯兒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汗濕著,不舒服吧。」
景淩哼了一聲,還是伸手去接了鶯兒的毛巾。再怎麼生鶯兒的氣,也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出了點汗,她身上的確有些不太舒服。
「公主,鶯兒幫你擦。」鶯兒勾了勾唇,避開了景淩伸出的手,拿起毛巾就幫景淩擦拭起了臉頰,脖子。
景淩剛想說不要,鶯兒的毛巾就貼上了自己的肌膚。溫熱的毛巾貼在自己的臉上,帶起一陣暖意,意外的很舒服。拒絕的話就此吞進口中。
「公主,可要沐浴?」替景淩擦了脖子以上以後,鶯兒開口問道。
「嗯。」景淩點了點頭,「你也一起。」說這話的時候,已然將剛剛還在生鶯兒的氣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好。」鶯兒眼中滿是笑意。和公主一起沐浴,她已經習慣了。
之後幾天,景淩每次練舞出來,都會莫名對鶯兒發一通脾氣。
鶯兒每次都懷疑,公主是不是在練舞的時候,遇上了不順心的事情。最後,終于某一天,忍不住在景淩練舞的時候,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偷偷看了一眼。恰好景淩一個轉頭,鶯兒和景淩雙目相對。鶯兒愣了一下,居然就這樣被公主看到了。意外的,景淩並沒有生氣,甚至還朝鶯兒這里投去了一個笑容,繼續練舞。
這個下午,景淩練的尤其認真,練習時間也比平常長了很久。
「公主,擦臉。」像往常一樣,景淩從寢殿里面出來以後,鶯兒就遞上了一條毛巾。這一次,景淩沒有發怒,也沒有拒絕,反而勾了勾嘴角,任由鶯兒上下其手。
「鶯兒,你今天偷看了本公主。」在鶯兒擦拭的時候,景淩說了一句。
「鶯兒只是,有些擔心公主。」鶯兒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沒有在公主的言語間听到不悅,又繼續動作了起來。
「你違抗了本公主的命令。」景淩眯了眯眼楮,說道。
「是鶯兒的錯。」鶯兒說道,「鶯兒保證,明天開始,絕對不再偷看。」今天看了一下,公主練舞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哪里不對勁,應該不必再擔心了。
一听說鶯兒不看了,景淩急了,月兌口而出︰「你敢!」
「呃,」鶯兒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看向景淩,「公主的意思是……」
景淩暗罵一聲自己蠢,避開了鶯兒探究的眸子,逃也似的離去了︰「我,我去沐浴……」
看著景淩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鶯兒眼中染上一絲笑意。她似乎,能夠明白公主前幾日為何生氣了。她的公主殿下,真是傲嬌而又別扭啊。真是,可愛呢。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鶯兒在景淩的默許下,每次都會偷看景淩練舞。鶯兒不得不承認,她家公主的舞姿,果然十分的美麗。
皇帝的壽宴很快就到來了,景淩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了,身為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鶯兒靜靜站在景淩身邊。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是嚴肅的宮宴,景淩一定會拉著鶯兒坐下的。
看出了景淩眼中流露出的思緒,鶯兒微微一笑,開口道︰「能站在公主身邊,鶯兒已經很滿足了。和公主在一起,哪怕只是站著,鶯兒都覺得幸福。」
「隨……隨你……」對上鶯兒滿是認真的雙眸,景淩慌亂地避開雙眼。無意間對上了對面一雙滿是怨毒的眼楮。景淩這才想起來,這場壽宴,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朝著景平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景淩就滿臉嫌惡地移開了視線,好像景平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多看一眼都會讓人覺得惡心。
景平面上的笑容幾乎都要保持不住,景淩這個賤-人,她一定要她好看!
「公主,景平公主的眼神,很不好。」看到了景平眼中流露出的怨毒,鶯兒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厭惡這個公主。
「呵,」景淩微微一笑,「跳梁小丑而已。」
*
「皇上,自從知道今日是你的壽誕以後,平兒可準備了一份大禮呢。」皇帝身邊的劉貴妃掩嘴一笑,說道。
「哦?」皇帝挑了挑眉,看向劉貴妃,「不知道是什麼大禮。」
「這個就讓平兒自己說吧。」劉貴妃輕笑一聲,暗中朝景平使了一個眼色。
景平走到中央,沖著皇帝略行了一禮︰「父皇,女兒自幼習舞,想要獻舞一曲,請父皇笑納。」
「獻舞……嗎?」皇帝皺了皺眉頭,他沒記錯的話,獻舞這個主意,是景淩當著他和景平的面說的。皇宮里面,送禮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送的東西一模一樣了。因為相同的東西,就肯定會分個高低,高的那個自然會意氣風發,低的那個卻會遭到不少指指點點。
皇帝下意識超景淩那里投去一個目光,果然也看到了景淩狠狠蹙起的眉頭。
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他自己還能不知道嗎。景淩根本沒有什麼舞蹈的底子,獻舞,估計也是臨時抱佛腳。但是景平就不同了,景平剛剛說了,自己是自幼學習的。兩人若是都獻舞的話,高下立分。景淩肯定比不上景平。這樣想著,皇帝看向景平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不悅。他是不是小看了這個認回來的女兒?因為景平和那個人,眉眼有幾分相似,他才決定將景平帶回來的。但是現在看來,帶回景平,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在皇帝思考的時候,景平已經換好衣服,開始舞蹈了。
景平身段輕盈,像一直輕盈的蝴蝶在中央翩翩起舞,眉目間流露出的溫柔笑意,和那個人又幾分相似。如果是平時,皇帝一定會因為這個舞蹈而更加喜歡景平。但是只要一想起景平這麼做是故意落景平的臉,皇帝對景平這個舞蹈就生不起什麼喜歡來。
朝景淩那里投去了一個視線,皇帝發現,景淩只是很平靜地看著景平的舞蹈,偶爾和身邊的侍女說兩句話。景平轉過頭開,看向皇帝,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眼中滿是戰意,好像在說,我跳的一定比她更好!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這個女兒,真是太天真了,別人那樣算計她,她卻只想著要好好比拼一番,得到勝利。皇帝默默心里決定著,以後一定要對景淩更好些。
「鶯兒,你覺得景平的舞蹈如何?」看了會兒景平的舞蹈,景淩開口問著身邊的鶯兒。
「和公主簡直是雲泥之別。」鶯兒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呵,」景淩低聲笑著,「這個景平,真是找死。」
「公主?」
「鶯兒,你等著看吧。」景淩微微一笑,「今天以後,這個景平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至少,父皇一定會覺得她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子。有心計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父皇的寵愛的。她算準了這一點,才在前一陣子,故意在父皇和景平面前說出自己要獻舞一事。就是為了讓景平自己鑽入這個圈套。
她倒要看看,這一世,這個景平公主還能不能憑借一曲舞蹈,得到父皇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