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三年就這樣來臨了,年節過後府里府外都仍然保持著熱鬧的氣氛,這幾天里,府里的也熱熱鬧鬧地舉行了幾次家宴。春節期間,朝廷無事,所有人都在悠閑,過的日子很悠閑。
家宴上的氣氛都很和諧,讓人覺得最溫馨的也許就是那幾個孩子了,平時一絲不苟的四爺在面對兩個孩子的時候,都露出了些許溫情,讓人靠近的時候都覺得溫暖許多。去年那些傷心的事情似乎大家都更願意去遺忘,眼下的生活過得更好一點也許才是主流吧。
也許是想彌補些什麼,這幾天休息的日子里,四爺沒有理會任何女人,白日里的時候都是陪在大阿哥弘暉的身邊,陪伴他讀書寫字,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里都是在書房陪著孩子的。除此之外,由于這一段日子里弘盼和弘暉玩得很好,在那拉氏的默認下,弘盼幾乎也每一天都跑到了弘暉的書房里玩。
自然,這一些日子里,四爺都是在陪伴著這兩個兒子玩的,雖然主要還是讀書寫字,但是那拉氏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暉兒玩得很高興,小臉每一天都紅撲紅撲的,很精神,一點都沒有前幾日里那樣的蒼白虛弱。
那拉氏也想開了,如今只要能夠讓自己的暉兒盡量活得開心就好了,其他的都隨意一些,所以最後那拉氏讓之前自己一直不允許和暉兒玩的弘盼加入進來了,那拉氏比任何人都清楚,弘暉的身體以及弘盼的身體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就讓他們好好玩吧。
至于李氏,她沒有那拉氏這樣悲觀,她一向自信自己的弘盼身子會調養得越來越好,雖然所有的太醫都敲過警鐘,但是李氏卻是一個永遠都不會認命的人,她只知道這是那拉氏好不容易放出來的一個機會,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把握才是正經事。
新年已經過去十幾天了,熱鬧的氣氛已經有所緩解了,大部分人都回歸了平常忙碌井然的樣子,上上下下又像以前那樣變得沉默,謹守規矩了。不過這也是在外面的時候,大部分的時候,在自己院子里的時候,所有人還是盡量隨自己心意過日子的,雖然還是在謹守著府里也最在意的規矩。
由于新年帶過來的熱鬧以及隨意的氣氛,月蘭這幾日在自己院子里還是有些懈怠,還沒有回歸之前那樣的井井有條,還是沉浸在比較隨意的樣子。
今日的天氣不似前幾日那樣寒冷,雪完全停了,幾縷陽光照射在積雪上,反襯出來的是暖色的基調,朝空中望去,也並不刺眼,反而是橘黃色的色調在撫慰著人的心。
傍晚的時候,月蘭十分無聊,讓下人搬了一把躺椅來到屋外的走廊上後,給自己身子包得嚴嚴實實後,旁邊放著的是燒著碳的火盆,月蘭就躺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看著,偶爾抬起眼楮看看外面的景色,倍感悠閑。
時光正好,景色正濃,可惜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
天還沒有黑的時候,四爺漫無目的的走在自己的府里,一直下不定決心去哪個院子里,心里又不是很想回到自己的書房,所以就慢慢地走著,打算走到哪里就停歇吧。經過月蘭的院子外的時候,腳步一頓,突然就想起了這個耿氏,距離上次來已經是年前了吧,突然就起了想進去看看的心思。
對蘇培盛示意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就向前踏步而去,進入兩人院子里後,抬眼一望就看到一個仰躺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怎麼看都十分悠閑地月蘭。
還想觀望一下自己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樣子的時候,突然前方一個老嬤嬤發現了四爺,嚇得跪在地上道︰「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這一聲似乎激起兩人千層浪,院子內外的下人都嚇得一哆嗦,趕緊一起跪下來請安了,心里都很莫名,明明沒有得到通知爺會來啊,這是怎麼回事。
而月蘭受到的驚嚇最大,這樣不出聲的來,太嚇人了,而且自己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啊。尤其是听到那一聲給四爺請安的聲音後,還在看書的月蘭嚇得手一哆嗦,書本直線落地,而月蘭更是顧不得什麼了,掙扎著從躺椅上坐起來,幸虧旁邊的長樂機靈,月蘭在攙扶下已經站立到走廊上了,然後趕緊屈膝到︰「妾身給爺請安,爺吉祥!」
四爺目睹了全程的狀況,完全不似以往看到的那樣的月蘭,滿臉慌亂窘迫,而記憶里記著的卻是一個一直都很安靜懂規矩的人,還對自己說過一直努力刺繡是為了戒驕戒躁,練字也是為了靜心,看來本性確實是一個活潑的人啊,剛剛一下子就露出了原型了。再一想到眼前這個女子還只有十五歲的年齡,心里也釋然了,也許還有些孩子心性吧。
沒有平日里的冷硬,四爺反而是帶著一絲笑意已經溫和的聲音道︰「起吧,天氣這樣冷,還是待在屋子里比較好,進去吧。」
看到四爺已經進入屋子里後,月蘭也趕緊吩咐下人收拾東西,然後自己立即跟在四爺的後面,一步步地往屋子里走去。
坐好後,吩咐下人將茶端上來後,四爺接過喝了一口後,突然對著月蘭道︰「今天看來,爺倒是明白你的字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長進了。」
月蘭听著這沒頭沒尾的話,不由得愣著道︰「啊」
四爺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反而是繼續道︰「仔細想來,爺可能一開始就對你誤解了,明明性子是一個活潑的人,但是進入府里後就一直守著規矩,所以才會給爺這樣性子靜的印象吧。」說到這里,四爺似乎想到了這些年來一直忍著怒氣的自己,一直記得要戒急用忍的自己,繼續道︰「不過這樣也好,守著規矩才能活下去,來陪爺下一盤棋吧。」
月蘭倒是明白爺這幾句話的意思來了,看來對于自己剛剛隨意的樣子腦補了很多,其實真的只是一會兒的懶散而已,爺你想太多了,平日里的月蘭也只是時刻謹慎著,做事記得要有分寸,所以這才給爺錯覺了吧。
對于下一盤棋,月蘭趕緊先說道︰「爺,妾身得先說一下,妾的棋藝真的是很不堪,爺怕是下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興趣再和妾身下了。」
今日的四爺似乎格外好說話,听到月蘭的回答後,反而是升起了好奇心,模不清這到底是自謙,還是實話,臉上透出一絲興致盎然,道︰「哦,這樣嗎,爺還真得看看你的棋藝了?」
其實四爺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的,也許這棋藝並不是差到無可救藥,畢竟人都是講究自謙的,但是真真正正的下棋後,四爺的表情一步步龜裂,這棋藝哪里有一絲章法,完全是橫沖直撞,一盤棋下得一塌糊涂。
當然本應該下許久的一盤棋,由于月蘭下得一步步爛棋,不久之後,四爺完全是大獲全勝。不過這個結果對于死爺來說,反而更多的是無奈,以及被這爛死了的棋藝的囧然,怎麼會有下得這麼爛的人,四爺今天長見識了。
一邊下的時候,四爺還時不時地看一下月蘭的表情,絕對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可惜最後下的棋就讓人完全覺得好笑了。
下完一盤棋後,四爺難得好脾氣道︰「還是有進步空間的,多看看一些棋譜就好了,如果有需要的話,爺送你一些棋譜吧。」這話四爺完全是安慰,並不指望月蘭這種資質有什麼造化。
可惜月蘭理解錯了,以為四爺要自己努力練習提高棋藝,以後再繼續下,此刻的月蘭心里很無奈,自己真的不需要爺的好心啊,棋這種東西月蘭是一輩子都喜歡不上的,更沒有興趣去提高,現下這情況還必須接受爺的好意,只得笑道︰「妾身就謝謝爺的好意了,以後一定會認真看棋譜,勤加練習棋藝,到那時候妾身應該就能繼續和爺下一盤好棋了。」這一句話月蘭說到最後信心滿滿,她就不相信憑借自己的勤奮,棋藝這種事情肯定會有質的變化的。
四爺正準備喝茶的手一頓,心中涌上無奈,月蘭這種棋藝的人,四爺是沒有興趣再和她多下一盤的,只是看著對方自信滿滿的樣子,四爺什麼都沒有再說。
這一晚上,意料之外的相遇,意料之外地相處得和諧,月蘭和四爺一直聊著天,四爺今夜情緒很好,什麼都沒有介意,兩個人倒是第一次隨意聊天了,尤其是最後看了月蘭這一陣子練的字後,四爺更是心情很好地親自指導起來了,似乎之前一直籠罩著的陌生感也消失了。
夜色朦朧,氣氛醉人猶不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看了一部逗比的小說,今天寫的時候一直崩不住,總想往逗比的方向走。
腦中更是開了無數腦洞,想寫一個逗比的文,可惜我還有四個坑要填。
蒼天啊,好想快點把坑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