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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幽靈鬼女都有一個好听的名字,陸清園沒有想到再一次听到孫花容的名字是在劉靜安登基以後發布的第一道昭告天下的聖旨上。

幽靈宮宮主孫花容率眾叛亂,虐殺皇帝的七位愛妃後又血洗了西太後的寢宮。

接下來滿世界都在通緝幽靈鬼女,原本是宮主的阿飛卻不知所蹤。

西太後終究是沒有活的太久,孫花容一劍下去的時候她還在睡夢中。整個皇宮都像座空城,不知道是劉靜安一早安排好還是孫花容鑽了那換班的空隙。第二天整個上京都好像炸了窩的馬蜂,百姓閉門不出。

禁衛滿上京城的抓捕白衣女子,不論是老幼婦孺連件素色衣服都不敢在身,偏偏西太後仙逝,又不能穿的太過鮮艷否則便是大不敬的死罪。一時之間,滿城都是黑色衣服的百姓。

洛陽和上京城隔了五六日的腳程,等消息傳到陸清園的耳朵里的時候孫花容已經在上京城被處了極刑。

死和活這兩個字太簡單,陸清園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還是顫了顫。

幽靈宮在皇宮揮刀,應當說都是阿飛的命令。

他前幾日還在擔憂真龍玉石到了劉靜安手上,西太後知道後必定會拿他及身邊一眾人開刀,阿飛緊隨其後就一刀斬了西太後解了他的後顧之憂。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判定阿飛。

整整一天,他都努力的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在書房里練字。

把金剛經從頭到尾的默寫,直到王憐花到書房來找他。

陸清園眨了眨眼楮,他知道王憐花會來找他。

這種確定的心情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是就是這麼確定。真要說起來,大概就和一個男生知道自己招女孩子喜歡,所以會在她們面前更加刻意的表現自己。敢于表現,只是因為知道他願意看到自己的狀態。

這種猜心思的事情以前他真不願意干,窩在家里看電視玩游戲睡覺研究拼圖,現在是睜眼就想著該給王憐花這廝看到怎樣的自己。

陸清園沒覺得自己作,反正他師父也習慣自己的作了。

但是王憐花是擺出了一副要跟他好好談心的架勢,穩穩的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陸清園愣了愣,只听王憐花道︰「西太後是阿飛殺的。」

陸清園抿了唇,他其實是猜到了。

孫花容根本就沒有理由去殺西太後,以阿飛的性格他也不會命令誰去做什麼,而是自己親自動手。比起相信別人,他更加相信自己。

孫花容為了阿飛自己去了皇宮,劉靜安對西太後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只想趁著西太後死掉戚家樹倒猢猻散的時候將勢力收斂過來。孫花容願意做替罪羔羊,他根本毫不介意。他也明白,只要他不動陸清園,幽靈宮不會對他出手。

陸清園咧了咧嘴,笑的很難看。

「怎樣?」

王憐花沒有繼續說,手中圓滑的玉石轉來轉去,方才悠悠的開口,「阿飛心悅于你。」

這句話說得艱難,王憐花閉眼幾乎能想到當年的白飛飛,她騎著馬消失在沙漠里,還有留給朱七七和沈浪的絕情信。

阿飛的性格和白飛飛不說是一樣,卻很是相似。

孤獨而偏執,一旦認定便絕不更改。

沈浪偏偏是個落拓劍客里的君子,對女子一般無二的溫柔。白飛飛由愛生恨,這才釀成阿飛如今的悲劇。

陸清園垂了眸子,恍似是沒有听到王憐花的話,半晌才抬了頭說,「被一個人喜歡,就要對一個人負責,這是什麼道理?小爺沒有听說過。」

于陸清園看來,王憐花的意思無非是阿飛心悅與你,為了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只有你能阻止他,只有你能挽回他。

「阿飛性格孤僻,如今只把你放在心上,這幾年所做的一切莫不是因為你。」王憐花神色未變,冷靜的陳述事實一般的扔出了另外的幾句話。

「哦,關小爺什麼事情?他娘的做了這麼多事情我就得感激他?」陸清園鼻子泛酸,盯著印透了白紙的黑墨冷道,上輩子他沒喜歡過誰,這輩子他媽的看上一個男人!「在小爺身上扎了幾十刀,綁了小爺的姐姐,滿世界的亂殺人……小爺還得感激他?!」

陸清園站直了身體,口不擇言,王憐花依舊面無表情,「下月十七是阿飛亡母祭日,到時他必定會出現在興龍山麓,劉靜安雖然處死了孫花容,但是戚家樹大難保劉靜安為了安撫戚家會對阿飛出手。」

王憐花要陸清園在那之前將阿飛找出來,也只有陸清園能將阿飛找出來。

陸清園抿了抿唇,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理解錯了王憐花的意思。但是,想到王憐花這個情聖居然一點沒有發現自己喜歡他的心思,陸清園心里就各種膈應。

膈應歸膈應,半個月後,他還是出現在了興龍山上。

放眼望去一片潔白,猶豫了一下,陸清園用輕功掠過了雪地,沒有在雪地上留下腳印。王憐花自然是隨行,但是陸清園是生了自己的悶氣一路都走在王憐花的前面。

不論是打尖還是住店都是豪氣的告訴掌櫃的,「小爺後面的款爺付賬。」

到了興龍山上,陸清園就止住了腳步。

這里已經是快活林了,數十年前的建築並沒有翻新,雖然老舊掩映在山林和白雪中卻別有味道。陸清園心里快活了幾分,沖著那道微敞的門就掠了過去。

推門進去卻見了滿屋子的人,說多也不多。

熊貓兒,梁毅,一個女人,梁毅的小跟班白契,還有兩個端茶送水的侍女。雪覆蓋了他們來的痕跡,想來他們已經到了這里好幾日。

守株待兔,頭一回見到。

阿飛坐在角落處,陸清園近了才看到。

一身白衣,白的像雪,黑色的墨發披散著,卻不顯得頹靡。明明只有十四五歲,看著卻老成冷靜的像個成年人。

身上的冷冽氣息傳過來的時候,陸清園連腳步都頓了頓。

游葉葉去了易容退了裙裝,換了一身利落的收腿褲裝。腳步輕盈的向著陸清園走了兩步,陸清園愣了一瞬就認出了他就是游葉葉。

「衛夷光。」

她搶先開了口,面容普通,卻看著無比順眼。

陸清園眨了眨眼楮,道︰「這副樣子可比之前好看太多了。」

衛夷光笑道︰「陸清園,別續舊情了。這興龍山上山下埋伏了五千禁衛,你進了這道門就別想出去了。」

「這里這麼美,我若是願意,住上三五年也不成問題,我若是不願,誰也攔不住我。」

陸清園說的自信,悠哉哉的在熊貓兒旁邊坐下。

他的對面是梁毅,梁毅一直在笑,十分溫柔。

「阿墨。」

陸清園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道︰「別那這套惡心我,我是來帶阿飛走的。」

梁毅打了個響指,陸清園應聲看過去出現了一屋子的弩弓手,鏃了劇毒的箭頭閃著綠光。陸清園笑道︰「你不怕誤傷了自己,我自然也不怕死。」

梁毅搖了搖頭,「我怎麼舍得傷了你?自然是有人替你去死。」

阿飛在上京殺了西太後之後,便動身趕向了興龍山麓,只是真正的武者從不使陰謀詭計,按照陸清園的話阿飛其實是耿直的過分。梁毅擒拿了阿飛之後便順著阿飛的計劃趕到了興龍山,等著陸清園和王憐花。

梁毅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陸清園才猛然發現阿飛的安靜並不正常。

雙眼平視身前,但是目光呆滯,梁毅說話的時候他才會動一動眼珠。

陸清園瞪了一眼梁毅,起身走到阿飛面前戳了戳阿飛的臉,道︰「阿飛、阿飛、阿飛……」

一連呼喚了許久,梁毅方才道,「阿飛,阿墨在喚你。」

陸清園見阿飛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去,整顆心都被揪住!回頭就張牙舞爪的撲向了梁毅,只是還不及他近了梁毅的身。

阿飛的掌風就襲了過來。

陸清園一呆,連避讓都忘了,王憐花飛掠過來摟住了陸清園,讓他險險的避過了要害,左肩卻還是生生的挨了三分掌力。

梁毅遲來的一聲喝讓阿飛頓住,但是陸清園白了幾分的臉卻沒有緩過來。阿飛的那一掌帶著十足的殺氣,他相信若不是美人師父來的及時,他十之□□會被拍的吐血卻鬼門關走一遭。

梁毅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游葉葉卻同情的看向了阿飛。

熊貓兒看似平靜的端坐在椅子上,其實也是被桎梏住了手腳。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除了當年在沈浪身上吃過虧,他還是第一次栽在一個後輩的手里。西隅處于關外,奇花異植眾多,蛇蟲蟻獸更是常見。百姓慣于用毒,醫者精通毒術也並不少見。

熊貓兒對此深知,卻還是第一次在這上面吃虧。

陸清園心中復雜還未散,梁毅便出聲步步緊逼。

「阿墨,你願不願隨我走?」

陸清園咧嘴笑了笑,還未答話,卻見一旁的阿飛對自己舉起了刀。陸清園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對著梁毅就說了一句,「你大爺的!有本事逼我,有本事討小爺歡心啊!」

梁毅搖了搖頭,道︰「願或不願,不是一個字便是兩個字。」

陸清園真是被氣笑了,道︰「你當我是傻子?小爺有選擇的權利麼?」

梁毅道︰「自然,願,這屋子里的人都活著,不願,這屋子里你在意的人都死掉。」

這種出賣人格的事情他才不會干!

陸清園閉了閉眼,道︰「好啊,成交,一個人換那麼多。賺的家都不認識了好麼?」

梁毅眼楮亮了亮,嘴角卻有幾分苦澀,「這屋子里放了游離蠱,這蠱毒以吸食人的內力為生,母蠱一旦死去,子蠱便會瘋狂生長直到將寄居者吸食成一具枯骨。」

陸清園眨了眨眼楮,「你別提醒小爺,小爺會乖乖的,衛夷光說天山很美,花開遍地牛馬成群,小爺早想見識見識了。」

陸清園掙開了王憐花的手,腿有些軟的走向了梁毅,梁毅笑的溫柔,「李尋歡官封二品,李家一眾家眷也被接到了京城,你哥哥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他們。」

陸清園眨了眨眼楮,那蠱初上身人會格外的困頓,他有些倦了,「你算計的真好,用這麼多人圈住我。」

梁毅伸手把陸清園拉進懷里,柔聲道︰「恩,你好好活著,他們就陪你一起好好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我滾回來了,對不起,

撒丫子去玩了游戲,這次保證努力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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