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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對王憐花的信任大概就是因為他自認對王憐花了如指掌,但是他畢竟不是江湖中人,為人處世言行習慣都帶著皇親貴族撇不掉的想法和認知。

上官金虹那日對陸清園說,你師父自身難保。這事態雖然不若上官金虹說的那般嚴重,但是也足夠王憐花收起往日的漫不經心忙上一陣子。陸清園接到聖旨七日之後要入皇宮進行殿試的時候,王憐花只問了他一句,「左丞相到時會受西宮太後的指派問你們為何而讀書,你知道該如何回答?」

陸清園撇了撇嘴,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周總•理的名句,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但是想了想卻裝模作樣的道了一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王憐花愣了許久,他當然是不知道陸清園這隨口而出的話不過是從腦子里那龐大的資料庫中搬出來的一句話。

因此,這個孩子似乎是一次又一次給他帶來驚訝。

陸清園見王憐花的表情便知道他當了真,心中一陣五味陳雜的歡喜和說不出的莫名。待到和李尋歡比肩站立在那空曠的宮殿里,兩旁靜立著無數神情肅穆的官員時,他還是臉上一陣歡喜一陣憂的想著這些日子和美人師父的相處。

李尋歡有心提醒他,卻奈何這大殿之上哪怕是多麼微小的風吹草動都會落盡那居高臨下之人的眼里。

說他沒心沒肺也好,說他膽大包天也好。

陸清園一半依仗的是自己身上稀奇古怪的能力,一半是臨行時王憐花對他說的那句,「莫要懼怕,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只要他不作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劉靜安和西太後想來也找不到借口去對李家施懲。至于林府,陸清園捏了捏拳,終于是回過了神四肢僵硬的同身邊人一樣下跪行禮。

他連王憐花都沒有跪過,除了被懲罰的時候。

站起來的時候他眼楮直直的看向劉靜安,卻莫名的晃了神。

說實話,林書墨和劉靜安這對兄弟十分相像,若不是小神奇的靈力一直在淨化林書墨的身體,而陸清園這則外來的靈魂也在慢慢的改變這具身體,陸清園相信,劉靜安看到林書墨大概會像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殿試沒有陸清園想的那麼復雜,但是少不了的你得有點出口成章、隨機應變的本事。

李尋歡一篇治水論听得滿朝文武都連連點頭,陸清園就知道這一切都已經和記憶里的故事不遠。

但是陸清園絕沒有想到梁毅會出現,並且是一副書生裝扮。陸清園暗笑這人是玩上了癮,那邊梁毅卻已經就著他寫的那孫子兵法三篇侃侃而談,話里話外都是這兵法其實本王和林書墨二人共同探討而出。

陸清園愣了半天,卻才明白梁毅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哭笑不得的同時,陸清園只能再次跪地認錯,道出他將二人的成果佔為了己有。朝堂上一片嘩然,卻見左丞相自袖中拿出陸清園的封卷,道︰「林書墨,這可是你的封卷?」

陸清園年紀小,身量也不算高。上前了幾步,撇了一眼道︰「正是小人的考卷。」

這一句話終于是出了問題,那左丞相嘴角一揚,諷刺的笑道︰「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而苛政猛于虎,民不聊生焉。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不以此思危,則危將至矣。」

這段話是用來裝13用的,腦子里的資料庫龐大,但是他記得並不全。有些經典完全被混淆開來,但是這幾句話連在了一起卻意外的合適。

計劃趕不上變化,就算他腦子被秤砣砸了也知道這種批評政治和帝王的話是不能夠隨便說出來的,也更加不會寫進那所謂的考卷里。

陸清園根本顧不到所謂的禮儀禮法,腳下步法運起,整個人便輕靈的到了那左丞相的身邊。但是一看之下,他更是心驚。那確實是他的字無疑,一時之間連他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考試那天精分了。

但是他只有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小神奇的靈力將他整個人都好似過濾了一遍,一張臉靈氣逼人不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那麼兩歲。

陸清園眼珠子一轉眼眶里便已經續上了淚,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和恐慌,「我怎麼知道那個不能說。」

這句話出來,一眾大臣已經半是好笑半是嘆息,果然還只是一個孩子,稍加威嚇便露了原型。在天子之下居然妄自稱我!

但是這樣就結束了麼?陸清園扭頭就眼巴巴的看向了梁毅,「梁毅哥哥,那個不能寫嗎?」

梁毅是何等身份?西隅地域廣闊幾乎快佔上王朝的四分之一,先皇大筆一揮就封給了老梁王。如今西梁王雖然資歷尚淺卻頗受西宮太後寵愛和皇帝賞識,月余之前不過是府中一個食客走失便興師動眾的去請了聖旨封了整個上京城!

剛剛梁毅還自己主動爆出,那兵法三篇乃是他二人抵足夜談的結果。

想到這里,一眾文武大臣忽然便有些明白。

那個所謂的食客莫非就是眼前的孩子!

且不說這些胡亂猜測的大臣,李尋歡已經是一副見鬼的表情。而梁毅更是被那聲哥哥給喚的渾身一軟,整個人深吸了口氣才狠狠的瞪了陸清園一眼,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問自己,就差沒有告訴滿朝文武還有劉靜安,這所謂的大逆不道的話其實是他梁毅告訴他的。

不然一個孩子敢說出這樣的話?!

梁毅一陣苦笑,單膝跪地朗聲道︰「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劉靜安一直沒有說話,他的視線看似是放空的其實一直落在陸清園的身上。西宮太後在他身後垂簾听政,左丞右輔把持朝中大小事務。他看似是個威嚴無邊的真龍天子,不過是個連吃飯睡覺都被人監視的傀儡罷了。

暗中努力了這麼許多年,看到這個在皇宮外野生野長的孩子他忽然起了幾分羨慕。

「梁愛卿本無罪則,何來懲戒一說?」

劉靜安緩聲開了口,滿臉的倦怠感。

陸清園看著他忽然就想到了阿斗,這個世界不是他熟知的歷史卻又類似他熟知的歷史。這個像只螃蟹橫著走的西宮太後毫無疑問就是那只呂•雉。

但是得了皇帝的原諒還有西宮太後沒有解決。

所以,該來的的總會來的,陸清園才松了一口氣就被西太後的貼身護衛用劍架住了脖子。

冰涼的冷意,男人高聲道︰「太後娘娘命屬下明察暗訪,才知道眼前這人瞧著懵懂無害卻精于算計,他背著西梁王鼓動軍隊煽動百姓!意圖謀亂!」

男人說著眼楮銳利的轉向梁毅,「太後明鑒,西梁王對此事一概不知,免于罪責!」

這句話已經說到了底,朝中半數多都是太後的擁戴者,男人的話說完大殿之上已經呼聲大起,「太後娘娘慧眼!太後娘娘明鑒!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陸清園沒有害怕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只是一瞬間忽然同情起了劉靜安。

即使他沒有認真的看過什麼史書,卻也明白自古至今沒有任何人能夠帶刀入殿。西太後的勢力已經盤踞了整個皇宮和朝堂了麼?

謀亂是大罪,較真起來便是要誅九族的。

但是陸清園明白西太後不過是針對他自己,所以對李尋歡一家並不擔心。再者,李父辭官之後便散了家僕帶著一家人遁入了山林隱居,要真將他們找出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男人拎著陸清園的後頸,被 著脖子十分難受。陸清園一路乖順的不行到是讓陳銘有些意外,想來在大殿之上被左丞相一句話驚得落淚也不過是故意做出來的模樣。皇宮很大,陳銘越行越深,陸清園幾次想開口都忍住。

最後陳銘把他扔進天牢的時候,他一把扯住了陳銘的衣角。

「剛剛在大殿上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陳銘愣了愣,倒是沒有想到陸清園竟然真的听到了他的千里傳音,難怪一路來如此乖巧,他還當他不過是被嚇壞了。只能說是王憐花之徒果然不能于普通人是麼?

「只是想要告訴你皇宮比外面安全,尤其是這天牢沒有西太後的信物誰也進不來。」

陸清園一臉的茫然,陳銘雙手抱劍笑道︰「你師父于我有恩,我幫他留你一個月小命。若是一個月後他仍然是不來,那西宮假太後的事情大約就要敗露出去,而我們一干人等必死無疑。」

「西太後怎麼了?」陸清園一臉茫然。

陳銘卻苦笑道︰「你當真是沒心沒肺,不問問你師父如何了卻問起和你沒有瓜葛的女人。」

陸清園回神,陳銘卻又道︰「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只是我將你關押在這天牢,自然不會派人殺害與你,但是也不會阻止別人來殺害你。我只承諾你師父讓西太後一個月不得動你,一個月之後不論是誰要殺要剮都和我毫無干系。」

陸清園只得了一個訊息,王憐花有難。

但是陳銘似乎是知道他要做什麼,閃身出去伸手就給那牢門落了鎖。

「一日三餐我都會自那天窗送進來,你若是真若我想的那般聰明就乖乖呆在這里莫要廢了他的一番苦心。」

說完這句話陳銘的一張臉就從小窗里消失,陸清園恨恨的撲了過去幾掌拍下去厚重的門紋絲不動。

整個牢房四壁都是由玄鐵打造,他娘的就是他長了翅膀都飛不出去好麼!

美人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要將他放在皇宮里!

陸清園抓散了頭發都想不明白,卻見小神奇懸浮在半空安靜的過分。

「他是為你好。」

「什麼意思。」

「你連殺魚都不敢。」

陸清園整個人都怔住,忽然想到他在王府的時候給自己和阿飛開小灶。他遣了阿飛卻弄蔥姜蒜,自己拿著一把刀對著條活蹦亂跳的魚折騰了半個時辰差點哭出來。

阿飛回來見他被條魚弄得一身狼狽,抽出長劍刷刷幾下就將一條桂魚去骨削片。從小到大除了踩螞蟻這回事他從沒有殺過生,面對阿飛的時候他只能梗著嗓子說初一十五忌殺生見血。

陸清園只能感嘆那天正好是十五,阿飛點了點頭從此王府初一十五桌上就沒了葷腥。

但是這並不成理由,于是陸清園滿腦子都是上官金虹說的那句話,你師父他連自保都不易,根本沒有功夫搭理你。

如果是因為這個,他怎麼可能坐的住?

作者有話要說︰作死的陸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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