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園去了書院,基于王憐花的安排他等于是直接跳過了院試取得了生員資格進入官府指定的書院學習。
而林詩音被王憐花派人送回了洛陽。
王府一貫的清淨,林詩音在那里也能夠好好的靜養。送別的時候陸清園磕磕巴巴的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一句,「姐,你喜歡尋歡表哥嗎?」
依照林書墨的記憶,林詩音這一世和李尋歡並沒有見過幾次,也並沒有如書中所寫的有感情的苗頭。按照陸清園想的,如果林詩音沒有那個想法就干脆讓他們避開,也少了以後的苦痛。
林詩音傻了眼,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一聲不吭的扭頭進了馬車。
但是她撇向一喜的眼神陸清園卻沒有會錯,這個時空因為他的存在也許會出現許多不同,至少那個龍嘯雲現在居然是他美人師父手底下的一個暗衛。
在他面前口口聲聲自稱一喜,在林詩音面前就道出了原本的姓名。林詩音現在對著他一口一個龍大哥,對他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都沒見那麼親熱。
陸清園盯著一喜看了很久,轉頭向王憐花道︰「師傅,我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今天這件事你需得允了我。」
王憐花抬眼瞧了一眼陸清園,道︰「你說。」
陸清園指著一喜抬起臉就道,「一喜以後歸詩音姐,打罵生死都由她,她今天要他做相公他也得給我穿上喜服認了,他若是敢對我姐姐有一分不詭不好,爺就斷了他的四肢泡酒。」
陸清園說的一臉坦然,一喜尷尬的手握住腰間的佩劍也不是,拉住馬兒的韁繩也不是。半晌只得木木的在王憐花的發令下離開。
陸清園自那日醒來之後就同往日多了幾分不同,但是追根究底卻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他以林書墨的名義進了書院,卻仍舊是在生活中將自己當那個缺根筋的陸清園。進書院雖然暫且不知道是皇城里那個主的口諭,但是陸清園打定注意要去弄清楚整件事情。
林家上下幾十口都不是玩笑,沖天的火一直燒到了天明。
上面的那個誰不能給他一個交代,陸清園狠狠的捏著小神奇狠狠的表示,皇宮大院燒上個十天半個月不知道是什麼光景?
他干的出來的,學項羽火燒阿房宮這件事再容易不過。
他所顧忌的不過是現在和他扯上關系的人,一旦他做了,這些人同樣都逃不了干系。雖然至今和他扯上關系的人還局限于洛陽王府以及李尋歡一家。但是他暫時還沒有想到,竟然是上官金虹把他賣給了劉靜安。
去書院的那一天陸清園坐在馬車里把小神奇捏扁了又搓圓,半天才有些忐忑的看向了王憐花。阿飛不在,從那天晚上起人似乎就憑空消失。陸清園想過問一問王憐花關于這件事情,但是想到他以後可能要走刀鋒的未來,如果阿飛就此和他疏遠他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下了馬車就看到梁毅這件事情確實讓他不好了。
梁毅這個人是能夠讓他在心里一再問候別人老母的人,陸清園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間左右眼皮同時上下狂跳。
然後在那笑眯眯的院長注視下有禮有節的鞠躬回禮,刀光劍影和琴棋書畫有本質的不同,陸清園從進入書院的那一刻有了深刻的體味。
但是那種回到高三要重新開始血拼的感覺讓他的心里不能再堵了,小神奇摟著陸清園脖子安慰他,他們的目的是進宮找那個狗皇帝和奸太後,不管用什麼方法作弊也沒有關系。而常人看不到的小神奇卻通曉一切的小神奇顯然就是一個虐殺天下苦讀學子的利器。
只是,陸清園抱著書在陽光下呼呼大睡的時候,先生拿著戒尺在旁邊吹著胡子瞪眼的時候,小神奇怎麼也叫不醒他的時候。
利器也會變成頹廢的殺器。
晚飯的時候,陸清園被留下來打掃課堂。
先生站在他面前對他噴了半個時辰的口水,他質問陸清園是怎麼獲得生員資格進入官府下面專門的書院的。
陸清園抹了一把臉,眼楮也沒有抬,微笑著說︰「先生,你不懂嗎,上頭有人啊。」
可惜這羅先生是個老古董,所以也至于有著這個書院最老的教學資格卻身為書院最普通的一個教書先生。
陸清園被姓羅的勒令打掃學堂一個月,揮著掃把的時候心倒是很靜。
但是回頭看見站在夕陽斜暉里的梁毅忽然就頓了頓。
梁毅的笑容很暖,從一開始他就認定陸清園就是佯裝失憶的林書墨。陸清園苦笑,現在他的大腦里倒是真的有了林書墨的記憶,甚至連他自己都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和誰。應了他的固執,說不定他還真的就是轉世投胎帶著前世記憶的林書墨,只是突然失憶以為自己以外穿越。
這個想法以外的狗血,但是陸清園還是對梁毅不能夠喜歡起來。
男人與男人之間,所謂的喜歡大約也就是所謂的接受。
至少他依舊受不了梁毅看著他那種要哭不哭滿是希望與傷痛的愛戀的眼神,雖然他能理解,但是和接受真的一點都沒有關系。
「阿墨。」
這兩個字久違的像是從千山萬水以外的光景,明明沒有多久,陸清園還是覺得已經過了很久。明明他不是林書墨,但是心里還是莫名的酸了酸。
陸清園知道梁毅喜歡自己,那種確定就好像他對著府里的狗扔出去一根骨頭,他確定那只狗會追著跟過去。
他在梁毅的心里就是那根骨頭。
如果他沒有林書墨的記憶,他大約也只是略微的吐槽一下,這見鬼的什麼眼神招惹的這是什麼人?
什麼人?
陸清園只有苦笑,有自己的封地,皇室之外唯一的異姓王爺,頗受當朝皇帝寵愛。不管從哪里看似乎都是自己在高攀。
但是這不是高富帥和灰王子的故事。
進了書院之後,陸清園依舊對他愛理不理。
書院的生活其實並不會很久,兩個月之後就是鄉試,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古代高考他也不會進入書院。更何況,他的美人師父總是不定時出現。
陸清園確定王憐花一定和梁毅見過面,至于有沒有談過話他並不清楚。
但是這兩個人一個冷酷的爆表,一個月復黑的爆表,湊到一起一定天雷勾地火……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
但是陸清園走出考場得時候看到對視的梁毅和王憐花莫名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甚至yy了一下,這兩種屬性的人如果成為一對,一定超級帶感。
這個想法出來的時候,陸清園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然後恨恨的罵了一句自己的慫兒子。都是這個小子沒事就向他傳播一些不正常的訊息,讓他現在也會出現不正常的思想。
陸清園為此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但是當上了馬車和王憐花面對面而坐的時候,他終于是紅了臉。中間出現了某種他無法控制的不可抗力,譬如人體內在心動的時刻會產生雄性荷爾蒙激素。
所以,他心跳了。
小神奇窩在王憐花的腿上向他扮鬼臉,但是他的身體暫時還不能成為完全的實體,只是得瑟了一下就差點穿過某人的腿掉了下去。陸清園盡管對他各種不爽,但是還是伸手提著他的後頸拎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王憐花看他出了考場並無多大的情緒波動,道︰「如何?」
陸清園撇了撇嘴,他自然是知道王憐花是問他拿鄉試的問題,「這種不用動腦子的考試……如果小爺掛了一定是那考官開黑了!」
沒經歷過□□高考的你怎麼會懂?
王憐花見他自信滿滿不在說話,道︰「當朝皇帝表面勵精圖治實則昏庸無能,西太後專權獨大,你即便是順利入了三甲進入殿試……」
「怎樣?」
「也不過是羊入虎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