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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向來情淺,奈何緣深(4)

顧滿樂去商場買好畫紙後,為了消掉臉上的紅腫又順道去藥店買了瓶藥水。

她坐著擁擠的公交,公交一路走走停停,抵達不同的站點。橫豎交錯的街道中,她沒有回公寓,而是選擇在一所高中學校附近下車。

此刻夜色紛呈而至,早已到了晚自習時間,顧滿樂走進校門時才現一個遲到的高瘦男生正嚷嚷著保安給他開門,好說歹說下保安才同意,男生點點頭然後一手飛快地拉著顧滿樂走進去,直到教學樓附近才有些尷尬的松開她的手。

「同學,不好意思,因為怕你遲到太久所以拉你跑過來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膚黝黑卻很精神。

「沒事,我現在不是這個學校的。」

「啊?」男生錯愕了下又反應過來,「你是不是來找人的?找誰呢?」

顧滿樂也愣了下,然後微微一笑︰「嗯,我來找人,他叫蘇暮朝。『**言*情**』」

對,她要找高中時代的那個蘇暮朝,還有那個暗戀他的顧滿樂,這是他們那三年的高中。

男生開始愣,總覺得眼前的顧滿樂和她說的那個人有些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顧滿樂向男生道別後直接往操場那邊走去。

此刻學生大都在教室安靜或躁動地自習,她就這樣靜靜地踩著校園鋪著的石子路上,高大的法國梧桐依舊深深扎根在那里,夜幕下的櫻花透著映著景色透著淺淺的紫紅,走過去時還有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縈繞著。

似乎這個她闊別兩年多的校園依舊沒多大變化,花還是這般開得燦爛,草木又是這般蔥郁,卻好像有什麼變了,變得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陌生。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慢跑來到偌大的操場,亮起星星的夜色下,偌大的操場跑道上有細碎的步伐。就像多年前的夜晚,有一個少年大汗淋灕圍著跑道一圈又一圈,她遠遠地跑在他後面,像是永無止境地跑過一圈又一圈,怎麼也追趕不上他。

愛情就像個圓,生生不息又兜兜轉轉,像場注定的輪回,她只能沿著他跑過的地方一步步地去追逐。

顧滿樂開始像從前那迎著風奔跑在跑道上,繾綣的風也撩開她的那段如月亮般遮遮掩掩的心事。

迄今為止,她還記得初見蘇暮朝的場景,是個春暖花開的日子。

在初二那年,體育考試也是環繞這個1000米的操場進行,橢圓的操場草地上有高中部和初中部的體育生進行訓練,體育老師的口哨令下,顧滿樂這組八百米測試的人全都飛快拔足往前跑去,撲過來的風撩開她細碎的頭,她邊跑邊側頭間,一眼看見了站在操場中央的男生。

男生背對著,穿著涂鴉得很好看的白t,肩線流暢優美,有些凌亂頭被微風撩起好看的弧度,一時間晃了心神。

許是這驚鴻的一眼來得太突然,讓她今後紛擾的很多年里都念念不忘。

她回神過來時,剛來落在她後面的人早就遙遙領先于她,看著終點的老師開始了倒計時,她連忙加快了速度,肚子偏偏這時候不爭氣地開始脹痛起來,另只手半捂著肚子,連腳步都漸漸虛軟。

「十、九、八…」顧滿樂听著終點處同學們齊數的倒計時,額頭冒汗不止,小月復的痛感愈加的強烈,就在下一秒要癱軟在地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拉住她的手,帶著某種堅定的力量,像陣風一般飛快地拉著她往前跑去。

她微微側頭看到少年眉目如畫的臉,揚著溫暖的笑意,穿著涂鴉的白t,無一不是牽動她的風景,像是踩在雲端上,飄飄忽地听見自己一下一下的飛快心跳,似乎也小月復的痛感也不翼而飛。

「三、二、…」倒計時的末尾時,他牽著她跑過這半圈紅色跑道終于抵達終點。身邊很多女生突然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顧滿樂稍微喘口氣便紅著臉抬頭朝他說了句︰「謝謝你。」

他笑了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嘈雜操場中央卻傳來一道清脆動听的女聲︰「阿朝,快過來看,我的素描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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