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言聞言,仿若心有感應一般,第一眼便看到了走進來的那一道紫色的渾身上下光華流動的諦仙身影,這麼長時間的分離,這麼長時間的舟車勞頓與擔憂頓時化作淚腺,一雙鳳眸一時間竟是淚眼朦朧起來!
而軒轅流風在進來之前的心情很是復雜,也想了很多,是憤怒,是生氣,是擔憂……
可是在見到了那個讓他久違的小人兒眼淚模糊的望著自己時,所有的一切思緒都化作一聲長嘆,臉上原本剛硬的線條更是變得柔和起來,大步走向風若言!
「若兒寶貝……」軒轅流風什麼都沒說,將風若言攬入懷中,深深的的嗕吸著獨屬于懷中人兒身上的清清淡淡的不知名體香,滿足的再一次喚道︰「若兒……」
兩個月的時間,好漫長,好漫長,自從她離了他身邊,他覺得他的心一直都是懸在空中的,在邊疆,他日日要自己身邊的暗衛將她的消息帶給自己,有時候想到她的呆呆傻傻又故作驕傲的模樣竟然能讓自己在商討軍事的時候莫名發笑,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只想快速的結束這一場原本屬于陰謀的戰役,後來听到她要對付太皇太後她們的消息並且已經成功的時候,他是高興的,自豪的卻又是感慨的,正在他要回歸京城的時候,竟然听到這小女人離家出走的消息?這讓他如何不生氣,如何不忐忑,所以他這一路上跟隨著這小女人走過的足跡一路追蹤到此處,雖然他可以保持自己的處變不驚,可以保持情緒不外露,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一路上對于他來說是多麼大的煎熬!
直到現在擁她入懷,他才算松了一口氣,只有讓自己親自感受到懷中小人兒的溫暖,才能讓他的心恢復溫度,他很早就知道,她就是他的劫!
而現在,原本的生氣,原本心中想好的質問的話統統都不重要的,他不想探究了,只要擁著她就好!
而那邊,原本好好的站著的羲風曉卻是突然間猶如一陣冷風吹過身子一陣哆嗦,而後臉色一變再變,當即便不著痕跡的緩緩的哆嗦著移動腳步往風若言身邊躲!
而一道溫柔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氣勢的男聲卻是突然響起︰「怎麼?還沒玩夠,想要躲貓貓麼?要不要我陪你!」
「啊!」羲風曉立即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臉上不爭氣的掛起滿臉的討好的笑︰「二師兄,這個,呃……嘿嘿,我這不是陪嫂子嘛!」而羲風曉說完卻是接觸到風若言跟軒轅流風二人共同的視線,立即支撐不住了,慌忙改口道︰「噢,不不不,不是陪嫂子,是陪我家小佷子,二師兄呀,你也知道我最喜歡小朋友了,我家小佷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肚子里面,我這個當姑姑的自然是義不容辭在外面陪著了!」
說完,羲風曉相當狗腿的跑到高漸離的跟前,拉住高漸離的胳膊撒嬌道!
「看來我這個當爹的倒還比不上你了?嗯?我還沒跟你好好清算清算拐帶我老婆的賬呢?」軒轅流風听到羲風曉的話,當即黑了臉色,她這個當姑姑的義不容辭的在外面陪著,那他這個當爹的喝西北風去?于是便將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相思之苦一股腦的全算到了羲風曉的身上!
羲風曉听了自家哥哥的話,當即委屈的看著小鳥依人般偎在軒轅流風懷中的風若言,就算借她千百個膽子也不敢拐帶風若言這個祖宗呀!
而風若言卻是裝作沒有看到羲風曉的眼神,笑話,這男人先前可是再壓制著怒火,現在爆發起來才可怕呢,她好不容易才躲過去的,才不想惹上,更何況朋友就是用來背黑鍋用來出賣的,再說了,羲風曉身邊可還是有一個護花使者在護著,生不了什麼事的!
風若言這般想著,便朝羲風曉扔去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而羲風曉那個氣呀,但是她自然是了解那個月復黑風若言的,當即便轉移目標對高漸離道︰「二師兄,你看,哥哥他冤枉我!」
可是高漸離的話卻更是讓她惶恐了,一口氣生生的被憋得上不得,下不去!
「有沒有冤枉我不知道,不過,听你剛剛說的話,我倒是對你有些意見,你剛剛說很喜歡小孩子,看來倒是我應該努力的,所以我決定從今天到你懷上寶寶開始,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高漸離跟軒轅流風交換了一下眼色,而後便優雅的開口道!
「你說什麼?」羲風曉如見鬼一般跳開高漸離身邊,愣愣的看著高漸離,非常的希望此刻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听?
「還需要我再強調一遍麼?或者你是想要我直接用行動證明?嗯?」顯然羲風曉的想法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而高漸離更是一把抓住羲風曉,用行動證明他認真了,他不會再縱容她了,粉碎了羲風曉剛剛的臆想!
而羲風曉其實就是一只紙糊的老虎,噢不,連老虎都算不上,頂多算只小貓,在風若言身邊老是吃癟不說,更是怕高漸離怕的要死!要知道她不怕不成呀,對于高漸離,她是深有感觸的,別看他在外人面前一臉溫潤無害,親切宜人,可是只有悲催的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月復黑,狡詐,狠心絕對比之自己的死黨風若言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言言對自己只是嘴巴厲害,不會動手動腳,傷身動骨的,可是他……
羲風曉只能想到一句話,往事不堪回首……
而後又想到對付這男人的至理名言︰暫時妥協才是真理!伺機再動才是硬道理!
「不不不,不用再行動了,我懂,我……」
就在羲風曉準備長篇大論懺悔一番的時候,血煞侍衛這時後卻是走了進來,手里更是提著一個身著黑色衣服蒙面的人!
「主上,屬下在外面巡視發現這個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便將他帶了進來!」血煞侍衛恭敬道!
而被血煞侍衛提著的那黑衣人一進洞內便發現了兩具尸體躺在前面,待到看清是古月伊人跟風震天時,身子明顯一晃,而後卻故作正經平靜的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將目光微微的在安然無恙的風千熙身上停頓了片刻,最後目光卻是在風若言的身上停了下來,眼中充滿的驚艷,猥瑣以及佔有欲!
風若言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在考慮著手中的銀針到底要不要發出去,而下一刻卻是听到一陣痛苦的嚎叫聲,風若言一轉眼,卻是發現那黑衣人雙手捂住眼楮在地上不停的痛苦的打滾!
風若言往身邊的男人瞧了一眼,而軒轅流風卻是冷眼看著那黑衣人,聲音猶如寒冰︰「活該!或者說,他更該死!」
風若言不禁莞爾,自覺的將自己的小手任由軒轅流風的大手包裹著,而後對那地上的黑衣人開口道︰「紫微國師?或者亦應該叫你拜月真人!」
在地上打滾的黑衣人听到風若言的話,身子一愣,而後眼中明顯閃過不可思議︰「你是誰?」
這實在是由不得他不驚異,他是南垣國的紫微國師,而他真實的稱號也確實是這女子口中所說的拜月真人,可是知道紫微國師便是拜月真人的,這天下除去自己卻是沒有人知道,而這女子她竟然知道,她是誰?到底是人是鬼?
紫微國師心中在不斷的猜測,同時身子亦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畢竟一個自己沒有打過交道的人竟然能夠詭異般的一言便道出自己的身份,這實在是一件相當恐慌的事情!
也就是因為這份恐慌,卻是暫時的壓制住了身體上的疼痛,也停止了他口中難听的鬼哭狼嚎!
「拜月真人難道不認識抓你進來的血煞衛了麼?你不認識他們沒關系,可是他們卻是听到你拜月真人的名號卻是恨不能食你血肉呢?」風若言清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洞口響起!
而同一時間,紫微國師卻是突然間感覺到身子有些發冷!
「血煞宮?你你你……你是穆听風的人?哈哈哈,我道是誰呢?竟然是血煞宮,沒想到你們沒了首領卻是溜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哼,既然是血煞宮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們首領現在可是正在受苦,他中了本真人的蠱!你們最好將本真人給放了,否則,本著人就不保證你們還能不能見到你們的穆听風首領了!」紫微國師兩只留著淚的血眼洞對著風若言的方向得意道!
「老匹夫果然是老匹夫,竟然趁著血煞宮與移花宮相斗時背後施毒,果真是卑鄙無恥!」羲風曉瞧著那紫微國師那得瑟的難看的模樣,立即扯開小嘴唇諷刺道!
紫微國師的臉有些黑了,惡狠狠道︰「哼,本真人既然動手了就不怕你們怎麼說怎麼罵,不過你們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本真人心情一個不好催動體內的蠱蟲,到時候難受的可是你們尊敬的宮主!」
「看來你做夢還沒有醒!實話告訴你吧,你用作籌碼的穆听風現在好好的瀟灑的活著,至于你那體內的蠱蟲,你還是好好的留著跟你一起陪葬吧!」風若言冷嗤到!
紫微國師听了風若言的話,臉色一白,有些瘋狂道︰「你胡說,不可能,穆听風怎麼會好好的,我的蠱毒是無解的!」
「是不是無解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不單穆听風沒事,就連山下的霧都長老百姓們都沒事,所以,你制定的傀儡計劃泡湯了!」風若言面無表情陳述道!
「不……」紫微國師正要否認風若言的話,卻是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果真感知不到那些子蠱蟲的下落,當即臉上閃過不敢置信!
聲音有些顫抖道︰「你你你……你究竟是誰?」
「風若言!」風若言輕啟朱唇!
「什麼?」紫微國師驚呼!
「你就是那個滅移花宮的風若言,你就是那個壞雲丫頭好事的風若言……」紫微國師不住的喃喃自語!
而風若言卻是撲捉到了很關鍵的一個字!
當即開口問道︰「雲丫頭?你跟洛雲姬什麼關系?一個在東辰一個在南垣,你們到底有什麼目地?」
「哈哈哈……」紫微國師踉蹌的站起來,瘋狂的笑道︰「竟然是你,沒想到是你,我們竟然都敗到了你手上,哈哈……我不會說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殺了我,她會為我報仇的,她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風若言瞧著紫微國師癲瘋的樣子,皺了皺眉,正要出手制服紫微國師,而這時,山洞內卻是突然晃動起來,隱隱听到地動山搖的聲音!
風若言臉色一變,沖洞內的人喊道︰「快,快從山洞內出去!」
隨著風若言的話落,所有人的臉色亦是變了變,眼看著山洞的頂就要坍塌,高漸離攬住羲風曉率先飛身往洞口而去!
「哥哥,羽宸,我們走!」風若言對水羽宸跟風千熙說完!
便拉住軒轅流風,可是這一接觸,風若言的心卻是猛然顫了顫!迅速抬頭看向軒轅流風!
而這一看卻是讓風若言的心在剎那間停止了跳動!
軒轅流風,軒轅流風他竟然被凍住了,就在自己轉身的一瞬間,以自己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個透明的,身上布滿雪霜的晶人!
「老公,老公,你怎麼樣!」風若言徹底的恐慌的,她什麼都不怕,可是這一幕卻是她萬萬都難以面對的!
風若言將身上抽出身上的銀針,插在軒轅流風身上的各個穴道上面!同時用力的拍打著軒轅流風的臉!
「怎麼樣啊,你回答我呀,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果然,或許是銀針刺穴的作用,亦或者是風若言的叫喊聲觸動了軒轅流風原本已經停滯的意識,軒轅流風的眼皮終是有些費力的睜開了來,看著眼前這個焦急恐慌的女子,眼中卻是充滿了憂傷!
「老公,老公,你沒事了,嗚嗚,老公!」風若言撲到軒轅流風的懷中,也顧不上他身上的那些冰晶,將剛剛所經歷的恐懼一股腦的發泄出來,眼淚模糊了視線!
而軒轅流風此時卻是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一點一點的失去跳動,失去熱度,血液亦是在一點一點的停止流動,他很想擁著身上的人兒好好的安慰一番,可是他的手動不了,整個身子都動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這個他珍愛的女子哭的像個淚人,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最愛的女人因為自己而傷心欲絕!從來都是未雨綢繆,能夠算計到一切的天神軒轅流風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他身上那致命的美人淚竟然會這麼快在今天發作!
軒轅流風從來沒有怕過什麼,可是此刻,他怕了,他怕,他怨,他不舍,他還沒有好好的用長長久久的時間來愛他的若兒寶貝,他還沒有見證他們愛的結晶的出現,他還沒有實現他對她所承諾的誓言……
他,怎麼能死?
可是,自己身體上傳來的信息,讓他很清晰的感覺到,他,軒轅流風,今日這個地方便是他的葬身之地,可是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上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這亦是他生平第一次抱怨上蒼,抱怨他的不公!
而此時,卻是再也容不得軒轅流風都想,軒轅流風看著不斷有石塊坍塌下來的山洞,費力的開口道︰「若兒寶貝,來不及了,你快出去,記住,我愛你,生生世世,愛你!」
「不,我不,我不要你口頭上說愛我,你不能只說不做的,你要用你生生世世的行動證明你愛我,不然我會恨你的!」風若言看著軒轅流風越發的透明的幾乎連血脈青筋都能看得清的身子,歇斯底里道!
沒有了軒轅流風,風若言在這個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麼?沒有了軒轅流風,風若言的心還會跳動麼?沒有了軒轅流風,風若言不過是具行尸走肉,沒有了軒轅流風,風若言會死的,會死的……
「不……若兒,听話,你必須出去,你還有寶寶,你必須好好活著!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寶寶,將來告訴他,他的父親最愛的便是他跟他母親!」「軒轅流風的眼楮漸漸的變的模糊,亦是預示著他那原本單薄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逝!但是他依舊用最為嚴厲的話語對他最愛的女人道!」不……不要,我不要,我不听,我不想听!你要說你自己跟他去說,我不傳達,我也不會听的,我不要而早已經出了洞口的羲風曉見風若言與軒轅流風竟然這般久還未出來,當即擔憂不已,返回洞口,卻是剛好看到自己哥哥跳下小水潭的那一幕,想都沒想便飛似的跑到泉潭邊,卻哪里還有二人的身影,當即發瘋似的大喊二人的名字,亦是淚眼朦朧,眼看著洞口就要徹底坍塌,羲風曉卻是無知無覺,而高漸離這時卻是一把將羲風曉打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汪泉水,飛身出去!「風若言瘋狂的搖晃著腦袋!」若兒你……「軒轅流風看著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山洞,心中亦是升起了無限的恐慌,他的傻丫頭啊……
而這時,已經徹底癲瘋的紫微國師瘋狂叫道︰」哈哈哈,老天果真待我不薄啊,哈哈,風若言,軒轅流風,一個天神,一個天仙,你們就陪著我拜月真人一起葬身此處吧,哈哈哈……「
而突然間,紫微國師的笑聲戛然而止,卻是一塊石頭砸了下來,估計是將紫微國師砸了個稀巴爛,死的不能再死了!
風若言沒有再理會那個瘋子,也沒有理會自己是不是即將葬身山洞,她只有一個念頭,不準他的男人死!
她將身上所有能夠利用的東西都找出來,意圖減緩軒轅流風生命的流逝!」老公,或許我自私,可是,你說過,要生死相隨的!「風若言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是口中的話卻是帶著異樣的執著與堅定!
而這時,風若言所站的地方的頭頂上卻是落下一塊巨石,風若言察覺到危險,下意識的往旁邊移動,而這一個移動卻是因為沒有站穩直接向那個原本只離風若言所在位置一丈不到的小水潭栽去!
潭水異常的冰涼刺骨,而更為詭異的是風若言才一接觸到那刺骨的冰水,那潭水卻是仿若有磁力一般,將原本水性極好的風若言給吸了進去!
軒轅流風僵硬著身子拼盡全力想要拉住風若言的身子,卻是一同墜入水中,憑著下墜的慣性,軒轅流風貼緊風若言的身子,吻上那讓他迷醉的紅唇,最後卻是一同被這詭異的潭水吸入未知的地方……
而早已經出了洞口的羲風曉見風若言與軒轅流風竟然這般久還未出來,當即擔憂不已,返回洞口,卻是剛好看到自己哥哥跳下小水潭的那一幕,想都沒想便飛似的跑到泉潭邊,卻哪里還有二人的身影,當即發瘋似的大喊二人的名字,亦是淚眼朦朧,眼看著洞口就要徹底坍塌,羲風曉卻是無知無覺,而高漸離這時卻是一把將羲風曉打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汪泉水,飛身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