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過你也是知道的,我媽要是哪天想起來了這件事,還不是又得一頓嘮叨。不過小山子啊,你也真是的,就黃嬸這人,你也相信?」張泉揉了揉林崎的頭頂,嘆口氣。
張泉嘆氣,一是為了林崎,二是為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改變。
黃嬸居然去了林太爺爺家里,弄了協議,以前那家換菜地啊之類的,只要不是國家的田地,都是自由交換的。這到了林太爺爺哪里,就算不公平,林崎也沒處說理去。
「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還不知道呢。」林崎仰起頭,很得意的說。
只是這幅得意的樣子看的張泉更是牙癢癢,你說這小山子怎麼就這麼的傻呢,這都吃虧了還能得意起來?
「對了哥,你為什麼不跟著張叔進城?」林崎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張泉不跟著進城。
「听說我們這里附近要開發,但是具體是哪里不知道,不過隔壁村哪里不是有一線天之類的風景地麼,哪里是肯定會開發的。」張泉看看外面,沒有人路過,才神秘兮兮的對林崎小聲地說︰「小山子啊,我爸說了,這一開發,到時候就是在那個風景區開個買零食的小店都比我爸在城里打工強。現在我大哥二哥可都還在讀書,花錢的地方可多了。唉,別說什麼了,就是房子都還沒著落呢。」
「開發?」林崎的眼楮亮了起來,沒想到張叔也知道開發是一個好機會。也是,張叔在外面可是混了那麼久,眼界還是有的。
這個時候,林崎心里就在暗暗的思索,要不要讓張泉哥一起幫忙?他一個人,要是三層樓開成小旅館,他就會忙起來。再承包後面的三座山,不知道忙不忙的過來。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林崎還是沒說,這個時候說了,張泉可不就會把他的想法當成異想天開。
不過,也許可以這樣做?林崎想著,手再次偷抓了一把張泉洗好的東蓮子。這後面一大片的山除了他想要承包的那三座山,其他的山也可以承包起來,這里種果樹也是可行的。
「對,不過你可不要說出去。我爸現在也還不是很確定,這上面的事情誰知道呢,我們這里傳要開發不是傳了好幾年了嗎?一點動靜都沒有。」張泉洗著洗著,也學林崎吃了起來。
這不,一會兒,兩人的嘴唇就都成了黑色。
「張小泉!!你干嘛帶壞小山子!快去買白酒,酒不夠了。」張嬸一出來就看見了張泉和林崎正吃得很開心,至于張妍,正在默不吭聲的洗東蓮子。
「媽,那個那個,我沒有,都是小山子給我吃的,那個,我,我去買酒了啊。」張泉趕緊起身,順便將手里還沒吃完的塞到了林崎手里,然後在張嬸看不到的角落里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崎,跑了出去。
「來來,小山子,早上還有小魚干,還有一些酸菜,先吃啊,午飯就在嬸子這里吃,我中午叫張小泉去抓條魚。」張嬸將手上的東西放好,走過來把林崎拉過去。
「恩。」含糊的應了一聲,林崎低下頭扒著粥,不讓別人看見他眼里冒出來的眼淚。
張妍看了看林崎,對張嬸使了一個顏色,然後拉著還想說什麼的張嬸走了出去。
吃完早飯,林崎和張嬸閑聊了一會,因為惦記著三層樓的維修問題,有點走神。
「小山子你想什麼呢?」張嬸因為听了女兒的話,也沒有再去提黃嬸的事情了。
女兒說得對,小山子本來就夠傷心了,就不要提這件事了。
「我想承包我後面的那三座山。」林崎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什麼話語權的人,不然在林太爺爺哪里,買賣菜地就不會沒有人開口幫他了。
「那里?」張嬸因為得張叔吩咐,現在對于這些事情可是很看重的。馬上就說出了那三座山的壞處和好處。「小山子啊,那山是不錯,靠河邊的地方還有一些鐵筍和黃筍,麻筍。這些也是一個好收入,只是那靠河的兩座山太高了,上面種果樹什麼的根本就不行,山果子倒是多得很。三層樓靠著的那座山還不錯,種些果樹啊之類的都可以。」
「只是你要是想要承包這三座山,錢可不少呢。」張嬸一開始就沒有看上那三座山,因為靠的太近了,三層樓靠著的那座山幾乎時候後面那兩座高山連在一起了。要是村里真的放開承包,那是一定要綁著去的。
張叔當時計劃的時候,第一個就是去掉哪里。
「恩,我哪里不是還有山田麼,山田種的夠我自己吃,哪里還有有一個池塘,養點魚還能拿出去賣呢。」林崎的臉有點紅,張嬸和張叔一家一直都對他那麼好。
「也是,你還有山田在哪里,虧不了。恩,這樣,到時候你去村長哪里承包的時候不要吭聲,嬸子幫你搞定。」張嬸想了想,不能讓村長那個周扒皮欺負了林崎去,到時候一起去,她幫著一起承包了,村長保證沒有話說。
「謝謝嬸子。」林崎轉過臉去,不想讓張嬸看見他的眼楮,因為已經泛紅了。
「唉,謝什麼,你和你爺爺幫我們家的還少嗎?」
******
林崎在張嬸家吃了午飯,幫著將東蓮子泡好,然後就跑去找村里的老木匠了。
「太爺?」老木匠也姓林,比林太爺爺小一輩,帶了好幾個徒弟,那手工可是一等一的好。
「恩?」林太爺恩了一聲,正躺在竹椅上午睡,瞧見林崎,嘴角微微的翹起。「喲,小山子來了啊。」
「恩。」林崎很自覺的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林太爺的右手邊,雙手撐著下巴。笑著看著林太爺。
「說吧,找你太爺爺有什麼事,能幫的,你太爺都幫,只是你爺爺享不了福啊。」伸出手,模模林崎的頭,林太爺有點感嘆,當年就是一個小皮猴,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唉,人老了果然都喜歡回憶啊。
「三層樓現在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了,只是上面好多梁都壞掉了,我想要修好,早上去看了看,我現在的老屋子要是拆了的話,那些木頭修好三層樓還有多。」林崎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拆了老屋暫時住在那里?」林太爺想了想,那林崎家的老屋都不知道成什麼樣了,拆了就拆了。
「三層樓,我想承包後面的三座山,所以準備住在哪里。」林太爺可是一個精明人,林崎可以點都不敢說謊。
「恩,行,我早就想去修修那樓了,你先回去,我這就去把我那些徒弟叫出來。」林太爺很開心的站了起來,精瘦的老人拉著林崎就往外走。
「誒誒,太爺,工錢?」林崎看著已經走得有點遠的林太爺,著急的大喊,林太爺怎麼還是這種急性子啊。
「太爺我在十天之內給你搞定,你每天給我那些徒弟一人一天四十塊錢。至于我,就不用了,你請太爺喝酒就好了。」林太爺笑哈哈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林崎仰起頭,抹掉再次流出來的淚水,一步一步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按照林太爺的急性子,估計明天就會來開工,老屋今天得騰出來,好拆掉。
快到家了,林崎轉了個彎去了張叔的家。
這還沒進門呢,林崎就開始大喊︰「張小泉!快去叫幾個人來幫忙!」
「你小子,連哥都不叫就只是我做事。找打啊?」張泉正在屋子前洗菜,看見林崎的時候正在詫異林崎不是去找林太爺了麼。還沒想明白麼,就被林崎嘴里的張小泉氣個半死。
「嘿嘿,太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急的很,所以我想在今天天黑下來之前將老屋里的東西都搬到三層樓那里去,你們順便幫個忙唄。」林崎躲過張泉沾了水的手掌,站在張泉身後,臉上帶著乖巧的笑容。
「你小子。」恨恨的將手在林崎臉上抹了一下,弄得林崎一臉的水。張泉看到林崎那想要抓狂的神情,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山子啊,快去吧,我叫張妍晚上弄點好吃的,你晚上還在哥這里吃吧。」
「快去干活。」林崎正用衣袖將臉上的水擦干呢,張妍就走了出來,給了張泉一個白眼,將林崎拉進去。「走,林崎我們去吃芭樂,那些事情就交給你張泉哥吧。」
「恩。」今天的事情好多,林崎已經有點疲憊了。就跟著張妍進去了,順便給了被張妍訓了的張泉一個鬼臉。
******
「累死我了啊。」張泉幫林崎弄好之後就將幾個來幫忙的人都趕走了。然後整個人癱在林崎在三層樓的房間那個只有床板的床上。
「哥,你們準備承包哪里?」林崎丟了一個芭樂在張泉身邊。
惹的張泉一陣驚呼︰「喂喂,不要亂丟。唔,這肯定是我家後院的那顆芭樂樹結的果。唔,打算承包你那兩座高山順著水流往下的三座山以及在我家屋後的那兩座山。」
「你家後面的那兩座山很平,挺適合養雞鴨什麼的。另外三座山種果樹什麼的都可以啊。」林崎想了想,那的確是不錯的。「只是,承包那麼多,需要很多錢吧?」
「咳咳,那個,小山子啊,你這就是不看電視的後果。」听到這里,張泉笑得很得瑟。嘲笑林崎沒知識。
「……」給了張泉一個白眼,林崎沒開口。
「還記得那個黃金礦業麼?我們兩家當初雖然沒有多買,但是還是買了一些的,作為承包山的資金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