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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兩隔,萌退位心

「還沒呢,就是跟守兵杠上了,我剛問守兵時往外瞟了一眼,還站在外邊,就披著個斗笠,這雨剛剛才小一點兒,還是淋

她沉默無語,掌心的汗干了又濕,半天才開口︰「現在呢,走了嗎?」

那只比老虎還要精力旺盛的獸類動物居然還會發熱?

發熱?

一會兒功夫,嬤嬤回來,低聲稟報︰「午門外頭的果然是沂嗣王。听士兵說,那天行刺事之後,沂嗣王就跟其他的幾個親王臣宦被侍衛領出宮去了,一直輾轉衙門,被盤查這事,直到三天前,才出了衙門,也沒回京城的嗣王府,直接便……便來了宮門前,想要進宮。後來得知宮中戒嚴,不得進出,回去了,可第二天天還沒亮,又來了……這三天,日日守在宮門外,就想瞅著進宮一趟,這幾天剛好雨大風大,不知道是不是昨兒吹了風,听說今天還發著溫熱。」

後來被人抬出萃禧殿,回了福清宮,才醒過來。

那天擋刀被刺後,她疼得太厲害,半暈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他每天會來宮門外守著,想要進宮?

她站在一處游廊下,盯著午門,等著嬤嬤的回報,無來由掌心竟發了汗。

嬤嬤馬上疾步過去。

她沉默須臾︰「你去看看。」

嬤嬤也听到了,一訝︰「嗣王妃,是……」

三個字,讓沈子菱腳步一駐。

她和嬤嬤一同望過去,只見當班的士兵正面朝外面的人說著什麼,隱約有字句飄過來︰「……自從前些日子宮中發生行刺事,城門緊閉,不經口諭聖旨,不得入內,如今是戒嚴時期,若是強闖,無論是誰,當以與刺客同罪誅之。勞煩官爺費心跟沂嗣王再說一聲吧,也不用每日冒雨來守著了……」

正這時,午門外面傳來些許輕微的騷動。

可能是身子跟昔日不一樣,最近越來越感覺到疲乏。看一眼小月復,她最終還是點點頭︰「嗯,回去吧。」

沈子菱也有些疲了,以前別說走幾步路,就算再辛苦,也不會感覺累,精力充沛得很。

舉傘的嬤嬤輕聲道︰「嗣王妃,打轉吧。」

沿著宮苑逛了會兒,不知不覺快到午門。

景色雖然不如外面的大好天地,但對于在屋子里關了許多天的人來說,還是很難得的。

細雨綿綿,紅牆碧瓦,宮苑深深。

*

考慮再三,看看外面,雨微弱不少,只能道︰「好,那我叫個嬤嬤,陪嗣王妃去福清宮外走動一下。」

珍珠無可奈何,也知道娘娘的這個小姐妹是只關不住的鳥,武門出身,又被爺兄寵上天,從小野慣了,這麼多天困在配殿里,的確是郁悶,再說人家現在不僅是娘娘的閨中手帕交,更是救駕的功臣,哪好拒絕。

「我多穿幾層衣裳,打著傘,哪那麼容易被淋著,你以為我是去跳河啊。我傷的只是手,再不讓我出去,我連兩條腳都要廢了!」沈子菱腦袋瓜子都快鑽到珍珠手臂里了,蹭著像個貓。

珍珠見她一副在屋里憋久了貓抓心的樣子,也是無奈︰「娘娘說了,不準嗣王妃出去。嗣王妃手臂還包扎著,外面又下雨,淋到了怎麼辦?到時候潰膿可不得了。」

她臉有點熱熱的,轉移話題︰「好啦,好啦,你這個小蹄子,又給我打岔打過去了,再過兩天比晴雪還精了!我剛剛說想出去轉悠,你還沒回我呢。」

珍珠見她說話口無遮攔,氣笑︰「呸呸呸,亂說什麼!……嘴巴說得沒事人,被刺那一天,被送回福清宮時,是誰在那兒不停嚷著‘有沒傷著肚子’、‘先看肚子再看我’……?」

她的孩子,豈會這麼孬!

她知道珍珠說什麼,訕訕︰「哪有那麼金貴啊。蹦蹦要是就沒了,留它也沒用!」

珍珠見她莽莽撞撞的,嚇了一跳,將她扶回繡床上,望一眼她肚子︰「嗣王妃又忘形了?蹦得這麼高,也不小心點。」

誰照料她雲菀沁都不放心,干脆把近身的人調了過來。

珍珠是皇後特意撥過來伺候她傷勢的。

「我的珍珠姐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配殿啊?今天雨小一些,我想去福清宮外逛逛。」沈子菱一看到人影,跳下床,沒受傷的一只手扯住她,撒嬌。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珍珠的身影出現在繡床旁︰「嗣王妃醒了。」

沈子菱午睡醒來,倚在床背上,听著雨點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下的聲音,快無聊死了。

雨淋淋的一日,旭日早就升起來,卻被陰霾的天氣遮住。

宮廷中發生行刺後,皇城暫時大鎖,除了日日上朝的朝臣,其余一干人等,嚴格規定進出。

一場行刺過後,當日赴宴的人全都隔離出宮,不管身份高低,統統進刑部進行盤查,然後再放行出來。

終于,趁皇帝為皇後招募花匠,混進百卉園,選擇在蜀王壽宴上動手。

盡管太子主動捐棄帝位,三爺當政清明,部分舊黨仍是意難平,早雌伏了多時,伺機而動。

臥床期間,才得知,行刺君主的人是原先擁護太子的舊人。

御醫當日開了金瘡藥,將養了幾天,沈子菱便能下床了。

不幸中大幸,尖刀偏了幾寸,只是刺入右臂與腋下之間的部位。

元宵過後,春雨連綿,一下就下了足五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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