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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腦殘容加油添醋,美女蛇被暴打【手打文字版VIP】

第一輪的龍舟賽有兩位殿下和葉府柳府參與,有試探眾人支持傾向的嫌疑,因此裴府眾人都投了馮府。但從第二輪開始,就沒有了這些忌諱,眾人開始隨意下注,有輸有贏,倒是慢慢熱鬧起來。溫夫人看著傅君盛,突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傅君盛抬起頭,看到溫夫人瞧著自己下注,意味深長的模樣,知道被看穿了,慢慢紅了臉。

溫逸蘭不解,歪著腦袋問道︰「娘在笑什麼?」

「沒什麼,想起昨兒看的一個笑話,原本以為是呆頭鵝,原來看走了眼,並沒有那麼呆。」溫夫人掩袖笑道,暗地里推了一把舒雪玉,遞過去一個恭喜的眼神。這傅君盛看起來恭謹守禮,有些呆呆的模樣,原來也是個聰明的,每注都隨著舒雪玉投注,明顯是在討好未來岳母。

看來這樁婚事是要成了!

舒雪玉顯然也察覺到了,卻沒做聲,只是嘴角又露出幾分笑意。

裴元歌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中慢慢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父親母親和溫夫人似乎都知道些什麼,卻瞞著她。還有傅君盛,前幾次見面都會跟她說話,這次除了開始行禮外,卻是半個字都沒多說,直著身體目不斜視,總有種刻意的感覺……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就在這時,一個穿綠紗襖裙的丫鬟走進來,對著眾人福了福身,道︰「奴婢碧月,是國舅府上的人,我家小姐久聞裴大小姐之名,方才見裴大小姐在此,想請裴大小姐過去一聚,不知道裴大小姐肯不肯賞臉?」

國舅府?葉問卿?

後族實力雄厚,葉問卿身為國舅爺的嫡女,又深得皇後喜愛,視若親女,是京城名媛圈中讓眾人趨之若鶩的貴族小姐。裴元華雖然譽滿京城,交游廣闊,但卻從未能進入這種皇親貴族的圈子,這會兒听說葉問卿邀她過去相聚,不禁一怔,下意識地朝著對面望去,果然看到葉問卿正呆在原本是九皇子所在的雅間,笑吟吟地沖她招了招手,確實在邀請她過去。

裴元華心中一動,葉問卿是五殿下的表妹,會不會是五殿下想要見她,但男女有別,所以托葉問卿出面?

想到這里,心中一陣狂喜,面上卻按捺著,依然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溫婉端莊,請示道︰「父親,母親,既然葉小姐相邀,女兒想過去一趟,不知道父親母親是否應允?」

裴諸城知道這位大女兒交游廣闊,好友眾多,不在意地揮揮手,道︰「去吧!」

裴元華便隨著那小丫鬟離開。裴元容眼珠子轉了轉,假裝有些忸怩地對舒雪玉附耳低聲說她要如廁,得到應允後出了雅間,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跟在了裴元華的身後,也朝著對面的天上客而去。裴元華一定是因為那副繡圖得了五殿下的青眼,所以被邀去天上客。這繡圖是裴元華從她手里搶走的,不能只讓她一個人得了便宜,她也要去。

天上客都是皇親貴族,隨便被哪位少年貴公子看上,她就飛黃騰達了。

裴元華絲毫也不知道身後跟了只黃雀,隨著小丫鬟下樓,繞到龍舟賽獎台的前面,乘坐渡船過河,來到天上客,上了五樓。小丫鬟將她帶到葉問卿所在的雅間,便施禮告退。

裴元華推門進去,只見葉問卿坐在窗台的牡丹花旁邊,身穿著五彩灑金的羽緞對襟上襦,系著泥金色的百蝶穿花百褶裙,挽著百花髻,戴著整套赤金瓖紅寶石的牡丹花簪,長長的花蕊狀流蘇一直垂到光潔的額頭,頂端水滴狀的墜子上前者一顆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年輕秀美的臉上帶著驕矜之氣,轉過頭來,細細地上下打量著裴元華,微微上揚的眼線飛出一抹蠻橫驕縱之氣。

裴元華福身道︰「葉小姐好。」

葉問卿細細地打量著她,水綠色的軟紗對襟短半臂,里面是件淺綠得近白色的左衽上衣,是純白的綾裙,腰間系著條水綠色的腰帶,更顯得腰身縴細,不盈一握。周身沒有任何繡花,卻絲毫也不見寒酸局促,自有那麼鼓嫵媚風流的韻味,烏黑的鬢發挽成流雲髻,斜插著一只蓮葉荷花流蘇金釵,隨著她的身影微微晃動著,更襯得面色白膩,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般,吹彈可破。

好一副玲瓏有致的身段,好一身水女敕的肌膚,果然是個狐狸精!

看著眼前水靈靈的美人兒,葉問卿心中更恨,卻強自忍著,招招手道︰「你過來。我看你面紗上繡的紫雲英花很好,摘下來給我瞧瞧?」

裴元華自然不會得罪她,摘下面紗雙手奉上。

那張牡丹花般芳華盛艷的容貌就這樣展現在葉問卿眼前,再看看她送到跟前的手,削蔥根般縴細柔白,挑不出一絲瑕疵。葉問卿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意,揮手一耳光就甩了上去︰「不要臉的女人,敢背著我勾引九哥哥,你當我葉問卿是死人嗎?」

完全沒有防備的裴元華被打得懵了,捂著發燙發疼的臉,心頭又氣又恨又茫然,上次被裴元容打了一耳光卻不能還手,她已經嘔了好些天,沒想到今天又莫名其妙被葉問卿甩耳光!偏偏葉問卿是皇後的親佷女,她得罪不起,更加不能還手。只能按捺著性子問道︰「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什麼勾引九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賤人!」听了她的話,葉問卿心頭更怒,「九哥哥也是你能叫的嗎?」

話沒問清楚,反而又挨了一耳光,裴元華咬得嘴唇都幾乎滴血。還好這是在屋內,如果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甩耳光,指著鼻子罵她勾引男人,那她的名聲就真的全毀了!

「葉小姐,如果我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您要打死我我也不敢說話,可是,您總得讓我死個明白,知道為什麼被打的吧?也許中間有什麼誤會,或者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我也說不定。您這樣做,豈不是反而讓親者痛,仇者快?」

「哼,別在我跟前裝得一副可憐相,九哥哥不在這,你擺出這副嬌滴滴的模樣給誰看去?」葉問卿怒喝道,又揚起了手,沖著她微微紅腫而顯得更加風致楚楚的臉上揮去。「什麼誤會?什麼栽贓陷害?我托裴三小姐裴四小姐繡的繡圖,你湊什麼熱鬧?又加明月又繡詩的,怎麼?炫耀你文采好,繪畫好?還在詩里繡了你自己的名字,怎麼?怕九哥哥不知道那幅繡圖是你繡的?怕九哥哥記不清來你?你這個賤女人,狐狸精!」

說著,覺得光甩耳光不解氣,忍不住提腳朝著裴元華踹過去。

尤其,那該死傳遞情意的繡圖,居然是通過她葉問卿的手送給九哥哥的?居然敢利用她來勾引九哥哥!

裴元華雖然不敢還手,但看葉問卿的架勢,赤紅著眼楮,勢如瘋虎,也不願坐以待斃,躲閃著道︰「葉姑娘您恐怕弄錯了,我並沒有要勾引九殿下的意思。您說的繡圖,是雪獵圖嗎?」慌亂之中,她還是抓住了重點。雪獵圖,那不是五殿下托人繡的嗎?怎麼又落到了九殿下手里?

「你居然還敢躲,還敢閃?」葉問卿在府里宮里都是驕橫慣的,除了在宇泓墨那里處處吃癟外,從來囂張跋扈,她要打人,別人就得湊過來乖乖讓她打,這會兒見裴元華居然敢閃躲,更加怒火攻心,「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要打你,你還敢閃躲?誰給你的膽子?以為有九哥哥給你撐腰,你就肆無忌憚了是不是?回頭我就告訴姑姑,把你這個不知羞恥,不要臉的狐狸精扔到軍營的紅帳里!你想勾引男人,我就讓你勾引個夠!」

想到宇泓墨三番兩次關注裴元華,這是從沒有過的,更覺得傷心氣惱,下手的力道頓時更重了。

被人指著鼻子罵她勾引男人,裴元華又羞又氣,若論不知羞恥,不要臉,誰能跟葉問卿比?京城的名媛誰不知道,葉問卿打小就巴著九殿下不放,私相授受,投懷送抱,什麼手段都用,只是九殿下不理她罷了。被這樣的人罵不知羞恥,真讓裴元華有種想死的沖動。

但這種話,裴元華只能在心里想,卻是不敢說出口的,更不敢鬧將起來,害怕事情鬧大了,引來眾人圍觀,萬一葉問卿還發瘋,胡言亂語地罵她,再揭開繡圖一事,這樣真假難辨下,她在京城就休想再抬起頭來。當務之急,是要先安撫好葉問卿,讓她能夠解釋清楚整件事。

于是,裴元華忍著怒氣,突然不再閃躲,任由葉問卿大罵,沉沉靜靜地道︰「葉小姐,如果您真的喜歡九殿下的話,就該停下手,听我把整件事說清楚。我對九殿下從無妄想,這件事必定有人在中間搗鬼,您錯打了我不要緊,若是因為緊盯著我,而錯過了真正勾引九殿下,在中間耍手段的人,那才會後悔莫及!」

不用問,十有**,這件事她是被裴元歌給算計了。

她突然不再躲閃,已經讓葉問卿微微怔了怔,再听她這番話,處處都在提她和九哥哥。葉問卿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宇泓墨,自然而然听入耳中,慢慢停下手,懷疑地道︰「你最好能給我說出一二三四來,如果被我發現你是在拖延時間,耍詭計的話,我就真讓人把你劫走,扔進紅帳子。別以為你是刑部尚書的女兒,我就不敢,不過一個小小的庶女,別想在我手里翻天!」

以葉問卿的身份地位,恐怕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

裴元華靈光一閃,葉問卿對九殿下獨佔欲如此之強,又心狠手辣,如果把她的這種妒意和怒火轉移到裴元歌身上……想到裴元歌可能會被扔到軍營紅帳,裴元華頓時覺得快意無比,忙道︰「葉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並不知道那副繡圖與九殿下有關,是四妹妹托付我繡這副繡圖的,那首詩也是四妹妹拿來給我,讓我繡上去的,我之前根本沒注意到那首詩里原來暗含了我的名字。」

「裴元歌?」葉問卿疑心更重了,問道,「她繡技很好,為什麼反而要找你繡?」

「我也不知道,四妹妹推說身體不好,我只當是幫姐妹的忙,就沒有在意。」裴元華嘆了口氣,眼眸中還帶著幾分關心,「葉小姐您不知道,四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太好,尤其前些日子在白衣庵遇襲,雖然被九殿下救了,但還是受了驚嚇,所以她說她身體弱,繡不了,我也就信了。我真的不明白,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眉宇微皺,牽動腫脹的臉,**辣的疼,卻也只能忍下。

葉問卿被她繞得頭暈,大聲怒喝道︰「裴元華,你就算要蒙我也要編個像樣點的謊話,現在你說的連你自己都解釋不了,居然還拿來敷衍我?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以為用這種爛謊言就能交代我是不是?你以為我是傻子啊!要我修理你一頓才肯老實,是不是?」說著,揮手又想打人。

你就是傻子,就是草包!

裴元華氣得幾乎吐血,她已經暗示得夠明顯,這葉問卿怎麼還沒明白?偏偏又是個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她本來不想明說,免得落個不好的名聲,但看眼下這情形,不跟葉問卿這笨蛋說清楚,她根本領悟不了。只能攤開講道︰「葉小姐,我家四妹妹在柳貴妃的賞花宴上遇到九殿下,驚為天人,常常在我跟前提起,再加上九殿下又救了她,英雄救美,九殿下又是神仙般的人物,四妹妹心里怎麼可能沒有想法?」

最後一句,倒是深得葉問卿的贊同。

「的確,九哥哥那樣的人物,誰不喜歡?」葉問卿點點頭,疑惑地道,「所以,你是說裴元歌也喜歡九哥哥?可是,如果她喜歡九哥哥的話,干嘛要委托你繡這副雪獵圖?她自己繡,再送給九哥哥不是更好嗎?」

笨蛋!白痴!

裴元華心中暗自惱怒,只能道︰「我家四妹妹是很聰明的人,她故意讓我幫她繡繡圖,又故意添上那首詩,暗嵌了我的名字,就是想要轉移葉小姐的視線,讓葉小姐以為我對九殿下有意,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你我鷸蚌相爭,她好漁翁得利啊!您這會兒真盯緊了我,卻疏漏了她,那就上了她的當!我一直都很懷疑,白衣庵那麼偏僻,為什麼九殿下卻能剛剛好趕到,救了四妹妹?說不定本就是他們約好在那里相會的,後來四妹妹還深夜孤身前去九殿下住的地方……」

不住地加油添醋,只希望能偶勾起葉問卿對裴元歌的怒火,好好地修理她一頓。

隨著她的話語,葉問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著就要爆發,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葉小姐千萬別听她胡說八道,您要信了她的話,去找我家四妹妹的麻煩,那才真是上當受騙呢!」

裴元容一身銀紅綃絲綢衣裳,赤金首飾,倒也嬌艷,慢慢地走進來,看到裴元華臉上紅腫,鬢發蓬亂,衣衫不整的模樣,幸災樂禍地道︰「大姐姐,你不是素來端莊優雅嗎?怎麼這會兒這麼狼狽?大姐姐你這副模樣還真稀奇,我覺得我應該把天上客里的人都叫出來,好好看看京城第一才女這時候的風範,你說是不是?」

活該,讓你搶我的繡圖,讓你搶我的風頭,活該你被打!

如果說從一開始,裴元華就喊人,葉問卿未必能打那麼多下,但裴元華最重形象,最好顏面,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更不願意大庭廣眾之下被指著鼻子罵狐狸精,勾引男人,因此才按捺著性子,寧願吃虧多挨些打來安撫葉問卿。沒想到自己現在這狼狽的模樣,卻被裴元容這白痴看得清清楚楚,還被她出言譏誚,氣得幾乎吐血。

裴元容算什麼東西?論才華,論相貌,論人品,論父親的寵愛,給她提鞋都不配!

可是,她最狼狽,最淒慘的模樣,卻偏偏被她看到!

裴元容也沒想到,她跟到天上客後,會看到這樣精彩的一幕,看著一向趾高氣昂,對她不屑一顧的大姐姐現在的狼狽淒慘,心頭極為快意,揚聲道︰「葉小姐你千萬別被她騙了,我這位大姐姐最狡猾善辯,那副繡圖明明就是她告發父親,通過父親從我手里奪走的,才不是四妹妹托她繡的。那首詩更是她自己寫的,故意把自己名字寫進去,想在殿下跟前出風頭,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寫首詩嵌進自己的名字算什麼呀?這會兒賴給四妹妹,才是真正的轉移視線,想讓葉小姐你去對付四妹妹,她好漁翁得利。當然,四妹妹也未必沒有心思,不過沒有我這位大姐姐有本事,沒能把繡圖奪走罷了。」

裴元華,裴元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好統統去死,只剩她享受榮華富貴。

葉問卿見過裴元容,知道她是個沒心眼的,說的話又句句在理,又想到一件事,更覺裴元華是在蒙騙她,登時又惱怒起來,指著裴元華道︰「你這個狐狸精,真當我是傻瓜,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家四妹妹早被我五表哥看中了,已經跟皇後姑姑提了,要立她為側妃,跟九哥哥又有什麼關系?再說,當初繡圖本就是托付裴元歌繡的,是她推辭了才給了裴元容,她要有什麼心思,何不當初就答應了?」

「你說什麼?五殿下?側妃?」

這話一出,裴元華和裴元容同時色變,異口同聲地道,再彼此看看,心頭都是一陣惱恨。

裴元歌這小賤人,什麼時候不動聲色地就勾搭上了五殿下了?居然迷得五殿下要立她為側妃?

「不錯,所以,別再拿裴元歌來糊弄本姑娘!」葉問卿跺著腳道,「我不管你們姐妹轉的什麼心思,我告訴你們,誰敢打九哥哥的主意,我就讓她生不如死!裴元華,別以為你聰明,你好看,九哥哥就會被你迷住,我今兒是手下留情,下次再讓我逮到你跟九哥哥有什麼曖昧不明的關系,我就不客氣了!你知不知道,宮里有的是辦法整治你們這種狐狸精,不說別的,但就掌嘴,有特制的鐵板,一板子下去就能毀了你們的臉,到時候,我看你們還怎麼得意的起來?」

說著,怒氣沖沖地瞪了裴元華一眼,狠狠一腳踢過去,這才提裙離開。

屋內只剩下裴元華姐妹二人,各自轉著心思。許久,裴元華冷笑著道︰「三妹妹,你真是好心,居然出來替裴元歌講好話,結果呢?被反咬了一口吧?五殿下的側妃,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結果現在被裴元歌搶走,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已經被裴元容听到她的那些話,又看到她現在的模樣,裴元華也沒耐心再在她面前裝大姐姐的風範。

反正也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幫她求情,放她出來游玩,結果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偏幫裴元歌那賤人!根本忘了,誰才是跟她同母的親姐妹!

裴元歌那小賤人除了是嫡女,哪一點比她好?

裴元容憤憤不平地想著,被裴元華這一刺,反唇相譏道︰「大姐姐,你盡管刺我,你信不信我一嗓子把天上客的人都叫出來,好好看看你現在這副尊榮?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紅紫交加,衣衫不整,還帶著腳印……我倒要看看,以後你還怎麼在京城端莊華貴得起來?」

兩人怒目對視,又各自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對方。

裴元華站在房間偏激處,慢慢地整理著衣裳鬢發,忽然開口道︰「三妹妹,其實我們不該這樣針鋒相對,反而便宜了裴元歌。我們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原該被別人更親近才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到最後反而便宜了外人。三妹妹你說是不是?」

「不要在我跟前賣弄你的花言巧語,這回繡圖的事情我算看清楚你了。」裴元容根本不理她。

「三妹妹,這件事,我們只怕都被裴元歌算計了。也幸虧是我,若這副繡圖是三妹妹你繡的,今兒遭殃的人保不定便是三妹妹你。說起來,到時我替三妹妹擋了這一災!」裴元華苦口婆心地道。

「哼,我可沒你那麼不要臉,把自己的名字繡在繡圖上送給別人。」看著眼前裴元華的模樣,再想想事情的前因後果,裴元容也有些驚心,但她難得拿捏到裴元華的短處,才不會輕易作罷,「與其還有心思在這蒙騙我,不如好好想想回去後怎麼跟父親交代你這一身的傷,別指望我會替你遮掩!我倒是很想看看,父親要知道她一向疼愛的大女兒,被他當做驕傲的裴大小姐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以後會怎麼看待你!」

哼,看著姨娘被罰,她被禁足,從來不給她們求情,還搶她的繡圖,在她面前裝好人,耀武揚威,不就仗著父親寵信她嗎?這次裴元容倒要看看,這位大姐姐還能不能把這鐵證如山的事情給扭轉過來!

想著,裴元容一扭頭就要離開,忽然神色一變,聲音極為溫柔︰「五殿下。」

五殿下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裴元華心中一驚,想到自己現在這狼狽的模樣,如果被五殿下看到就慘了,想到這里,更對葉問卿和裴元容恨得咬牙啟齒。如果不是葉問卿,她也不會這樣狼狽,如果不是裴元容,她也不會耽誤到現在還沒離開,以至于被五殿下看到,即使沒看到正面,只有背影也足矣讓她羞愧無地了。

宇泓哲隨意掃了一眼,就大概猜出事情的經過,淡淡一笑道︰「裴大小姐,裴三小姐,問卿這個丫頭被我舅舅,舅母慣壞了,所以性子有些急。今日的事情,都是這丫頭胡鬧,我代她給兩位賠不是了。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傳揚開來,裴大小姐的傷勢要不要緊?不如我派人送你到藥鋪看看吧?」

葉問卿打了個庶女而已,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只是有些顧慮裴諸城,才不像把事情鬧大。

畢竟,這件事要真鬧開了,對他也沒有好處。

听到宇泓哲的溫語,裴元華背身還禮道︰「多謝五殿下的好意,小女並無大礙。」聲音柔婉動听。

「還是看看才能放心。」宇泓哲淡淡一笑,又道,「只有裴大小姐一人,難免讓人不放心,不如我派人護送裴三小姐和裴大小姐,先看傷,然後送你們回府,意下如何?」

尊貴的五殿下這樣說,二女哪還有不同意的,都點頭應是。

裴元華拾起跌落在地的面紗,遮掩著臉上的腫脹和容貌,在裴元容的陪同下,被兩名護衛護送著離開天上客。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下,宇泓哲的笑容慢慢消失,不屑地掃了一眼,轉頭卻正好對上宇泓墨譏嘲的眼神,心頭怒火涌起,卻勉強按耐︰「九皇弟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二人都知道葉問卿叫裴元華來沒有好事,但有心教訓她,因此都躲開了。

「剛回來。不知道五皇兄接下來準備去哪里?」宇泓墨靠著紅漆圓柱,一手撐頷,作思索狀,「我猜五皇兄接下來一定要去對面吧?裴大小姐不小心受傷,被五皇兄的人護送回府,五皇兄想必要過去交代一聲。還是說我猜錯了?」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笑意宛然,「好吧,如果五皇兄不願紆尊降貴,那皇弟我勉為其難,代皇兄走這一遭吧!」說著,舉步就要下樓。

「九皇弟!」背後傳來宇泓哲壓抑怒氣的低喝聲,宇泓墨轉頭,笑眯眯地道,「五皇兄還有什麼吩咐?」

宇泓哲死死地盯著他,這個宇泓墨,一定是猜到他想過去見裴元歌,所以故意搗亂。經過白衣庵的事情後,他對裴元歌和宇泓墨的接觸總是很敏感,不願意這兩個人接觸太多,這時候又怎麼可能放宇泓墨前去?只能勉強扯動嘴角,道︰「問卿是我表妹,我自然是要去的。」

說著,憤憤地一拂袖,越過宇泓墨,徑自下樓去,宮嬤嬤和兩名侍衛緊隨其後。

望著宇泓哲的身影,宇泓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招手命暗衛過來,悄聲吩咐道︰「寒鐵,李閣老連同家眷在臨江仙四樓偏角處,你到那里後……」低聲說了一通話後,寒鐵領命離去。

不是說要結親嗎?那就讓你們好好親近親近!

還有……宇泓墨微微眯了眯眼,神色陰沉,要去瞧瞧某只今天一直都惹得他很生氣的小貓咪!

※※※

臨江仙五樓雅間內,眾人在這賭龍舟,倒也玩得開心,氣氛十分熱烈。過了好一會兒,舒雪玉才察覺到說要如廁的裴元容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什麼事情。正擔憂著,外面的丫鬟又進來悄聲稟告,說五殿下和九殿下前來拜見。

「裴尚書,裴夫人,真是不湊巧,裴大小姐在與我表妹相聚時,不小心受了傷,我們正要送她回來,正巧遇到裴三小姐。裴三小姐愛姐心切,就由我等派人護送她們先去醫館就醫,然後再送她們回府。」寒暄見禮過後,宇泓哲便拱手解釋道,卻將裴元華受傷的經過掠過,「說起來都是問卿表妹淘氣,才會至此,所以,我特來代表妹向諸位賠禮道歉。」

裴諸城以為是裴元華和葉問卿游玩間失足或者怎麼摔倒了,雖然心疼,卻又沒有在意,道︰「五殿下太客氣了。」說著掃了眼他身後的宇泓墨,心中有些嘀咕,因為小兒女失足受傷,兩位殿下齊齊來向他賠不是?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宇泓墨微微一笑,慵懶地道︰「裴尚書不必看我,我不是來代問卿妹妹賠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有我五皇兄在的地方總會有熱鬧瞧,所以跟著過來看熱鬧的!」說著,環視四周,目光忽然微微凝定,瞧著坐得十分相近的裴元歌和傅君盛,眸光晦暗。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傅君盛下意識地挪動身體,將裴元歌擋在身後,不願這兩人多加接觸。

看到他這個動作,宇泓墨唇角的弧度越發大了,絕美的臉上,帶著妖異的笑容,讓人幾乎有種他連載發光的錯覺。也不理會屋內其他的人,宇泓墨盯著這兩個人,大踏步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傅君盛的身旁,雙目凝視著他,微笑道︰「傅世子這身衣服不錯,不知道在那家店訂做的?告訴我一聲,趕明兒我也定做一套穿穿試試,想必也會不錯。」

目光一轉,落在他身後的裴元歌身上,笑意宛然,緩緩地道︰「裴四小姐,你說是不是?」

明明是很溫和的目光,很尋常的話語,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裴元歌就是有種汗毛都要豎起來的感覺,心頭暗暗叫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招惹了這位祖宗殿下?到現在氣都還沒消,以至于又專門過來找她麻煩?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旁人都以為她是在夸獎傅君盛的衣服好看,只有宇泓墨和她知道,這是在不動聲色的逢迎宇泓墨,說他穿上後會很好看。

听了這話,宇泓墨微微一笑,覺得心頭的郁結稍稍散去,不再理會裴元歌,只拉著傅君盛說個不停,偶爾目光輕飄,微微錯位,落在裴元歌身上,但很快就又閃過,重新凝聚在傅君盛身上。忽然一擊掌,高聲道︰「對了,本殿下記得,這件雅間是陳妃的娘家人定下的,怎麼卻是裴尚書和家眷在這里?什麼時候,裴尚書跟陳府關系如此之好,居然將這樣好的雅間讓給了裴尚書?」

這話一出,屋內的人都是一驚。

他們用盡辦法,都沒打听出訂了這件雅間的人到底是誰,現在听九殿下的意思,竟是國子監祭酒陳大人定下的?陳妃是陳大人的愛女,才十九歲便被封妃,聖眷榮寵,宮里除了皇後,柳貴妃和華妃,第四位就是她了。而她又年輕貌美,極得皇帝寵愛,也只有她的家人,才有可能定下這臨江仙最好的雅間。

裴諸城隱約感覺到蹊蹺,不動聲色地道︰「微臣與陳大人並無交情,只是微臣先前所定下的雅間有人鬧事,無法再用,剛巧遇到臨江仙的老板,說起原本定下他們頂樓雅間的客人突然有事來不了,空出一間雅間來,邀請我們前來。」

「哦,原來如此,遮到真是巧了。」宇泓墨若有所思,目光忽然轉向宇泓哲,「五皇兄,皇弟我記得,陳妃與皇後十分親近,也許你會知道她的家人出了什麼事情,以至于舍棄如此優越的雅間,倒是白便宜了裴尚書一家人。早知如此,我就先下手為強了!」

裴元歌秀眉微蹙,難道今日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難道是五殿下?

可是,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不止她有這樣的念頭,在座眾人幾乎都有,各自神思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宇泓哲身上。

私下的安排又被宇泓墨拆穿,宇泓哲氣惱不已,就知道這個老九又是來搗亂的!不過,私下安排這件事,只是為了讓宮嬤嬤相看裴元歌,雖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但宇泓哲也並不會覺得心虛,淡淡笑道︰「我也不太清楚,沒有听人提起過。既然九皇弟你好奇,那時候皇兄派人打听下就是了。」

「就知道五皇兄體貼過人,不過,打听倒不用了,只是希望五皇兄能轉告陳大人一聲,下次如果再有這種好事,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出雙倍的銀子謝他!」雖然不知道宇泓哲在搗什麼鬼,不過,宇泓哲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宇泓墨就越是想要當眾揭穿,目光轉了轉,又落在了宮嬤嬤的身上。

「這位嬤嬤——」

「奴婢是宮里伺候皇後娘娘,因皇後娘娘說,每年赤霞河的賽龍舟十分熱鬧,可惜娘娘卻瞧不見,因此命奴婢前來看看,回去給娘娘講講新鮮。因此奴婢就厚著臉皮跟著五殿下來湊趣了。」為了不讓宇泓墨再說出什麼好听的話,宮嬤嬤搶先道。

「我就說嘛,看這位嬤嬤很眼熟,原來是母後娘娘身邊伺候的人。」宇泓墨也不在意,依然笑吟吟地道,「不過,嬤嬤既然是來看龍舟賽的,站在這里間怎麼能看得清楚?該到窗口去看才是,不然,誤了母後娘娘听新鮮,那可就是大罪了。」

宇泓哲也道︰「你是奉了母後娘娘的旨意來的,不必拘禮,自到窗口去看吧!」

宮嬤嬤行禮謝恩,向著窗口走去,經過裴元歌身邊時,忍不住轉頭瞧了她一眼。遙望時只覺得這女孩氣質出眾,近了看,雖然有面紗遮掩,但眉若細柳,眸若秋水,肌膚晶瑩,儼然是位美人坯子,心中更覺滿意,笑著繼續向前走。還沒走幾步,忽然間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猛地回頭再去看裴元歌,頓時心中大駭,急忙轉頭,以免被人看出異常。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就在這時,門外又想起了丫鬟的稟告聲︰「老爺,夫人,李閣老的夫人攜李小姐前來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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