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狂人
這幫秦家元老自然是不知道楚一飛究竟做著什麼打算的，即便是生他養他的秦青，也是沒太弄明白楚一飛為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肯跟秦德談判呢。要知道，如今己方已經獲得了幾乎可以跟秦德對等的股份了，如果談判的話，秦青這邊可以取勝，而且能狠狠地打壓秦德的囂張氣焰。但是對于楚一飛來說，打壓秦德的囂張氣焰還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單純的只是打壓秦德的囂張氣焰的話，楚一飛早已經完成了好幾票了。當初在冠少校的身上，楚一飛就已經讓秦德受到了這麼大的一個刺激，而接下來又是狙擊他的股份，也是讓秦德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麼在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里，其實可以說，即便楚一飛坐著什麼都不做，秦德也是會按捺不住的，那麼，既然如此，楚一飛為什麼還要有什麼動作呢？坐著看戲不就很好了嗎？
畢竟，楚一飛在跟方怡的合作中，他起到的作用就是刺激得秦德跟鐵嶺人人自危，不敢再這麼坐以待斃，甚至于，在楚一飛看來，方怡是肯定會在這其中做一些手段的。一旦鐵嶺跟秦德的合作加大了，甚至是秦德希望鐵嶺在這件事兒上面，給予他一定的幫助。那麼，方怡就能找到他們之間聯絡的一些信息，甚至是挖掘出一些鐵嶺始終隱藏得很好的一些陰暗消息。如此一來，方怡手頭上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就可以啟動她擬定好的計劃，將鐵嶺推倒。到時候，楚一飛根本就不會太擔心秦德了。畢竟，失去了鐵嶺這麼最後一個本地的靠山之後，楚一飛再想要摧毀秦德，那就幾乎是易如反掌的了。
而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楚一飛跟方怡有過幾次溝通。方怡表示，鐵嶺已經跟秦德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了談話，而且已經隱約出現了一些端倪，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采取足夠多的證據，對鐵嶺進行攤牌。楚一飛聞言，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高興和開心的。畢竟，對于楚一飛來說，正是因為有了鐵嶺的支持，秦德才能獨坐釣魚台，成為京華市翻雲覆雨的人物，而一旦鐵嶺倒台了，那麼秦德也就失去了最後的一個支柱。到時候，楚一飛幾乎自信到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秦德翹掉。當然了，對于這種事兒，楚一飛還沒過早的跟秦青說什麼，他不知道這個計劃最終能否實施，畢竟，對于楚一飛來說，這些事兒都得靠方怡去操作，成功了自然就是成功了，如果失敗了，楚一飛所受到的損失，也將會是極大的。所以，到目前為止，楚一飛沒將這件事兒透漏給任何人听過。
下午的時候，秦青跟小蘿莉出門購物去了，但是楚一飛安排了數名馬英俊調遣過來的高手保護。他可不希望再次出現被雇佣兵逮捕的事兒發生。即便楚一飛已經通過馬英俊跟那位佣兵王取得了聯系，但是，這種聯系在楚一飛看來，也不能十足的保護好自己家人的安全。誰知道這個佣兵王是不是會遵守諾言呢？反正，自己最後在他的心底，恐怕都是要被殺死的。所以雖然他賣給了馬英俊一個面子搞一個談判。但楚一飛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兩女出門，楚一飛則是在家休息，自然而然地就擔當了照顧秦老爺子，也就是外公的重任。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楚一飛只要有時間都會給秦老爺子進行針灸術治療。而事實上，如今的秦老爺子雖然還依靠著輪椅，卻已經有了站起來行走的能力了。只不過每天行走的時間還不能太長，只能在活躍經脈的時候，才會適當的行走當做鍛煉。而楚一飛最近針灸的次數和時間也逐漸減少了，倒不是他沒時間，而是已經完全不需要針灸了。
畢竟，楚一飛雖然對于皇帝針灸術的使用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以老爺子現在的年紀和健康問題，總是利用針灸術來治療的話，對他本身的身體並沒有好處。反而會帶來多種麻煩。畢竟，秦老爺子年紀大了，而針灸術終歸是一種泄氣的治療手段，如果只是一味地貪圖治療速度和過猛的治療，終歸是不太好的。
這天下午，楚一飛先是睡了個午覺之後，便是來到了秦老爺子的房間給他做了一會兒腿部按摩之後，見秦老爺子似乎精神很好，又是微笑著說道︰「外公，給你拿本書來消磨時光？」
這段時間的接觸，楚一飛已經對這個打小就沒見面的外公有了一定的好感。畢竟血濃于水，楚一飛又不是冷血動物，自然是不可能對這個外公過于抵觸的。前期的抵觸只是他還不能接受橫空冒出來的這位親外公。但慢慢的，楚一飛也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血親關系了。平時的交談也逐漸多了起來。甚至是會主動的跟外公談論一些事兒。
今天秦老爺子的精神很好，卻拒絕了楚一飛拿書給他看的意見，拍了拍旁邊的一把椅子，微笑著說道︰「書就不好了，我們聊聊天吧。」
楚一飛微微愣了愣，能感覺出來外公今天的態度有點兒不一樣，但楚一飛還很老實地坐在了一旁，一臉微笑地注視著外公。
「听說你跟秦德現在已經斗得不可開交了？」秦老爺子忽然開口問道，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眸則是很認真地端詳著楚一飛的臉龐。臉龐上流露出來的神采，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往事一般。
「嗯，我會替您把秦家奪回來的。」楚一飛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沒將心中的疑慮問出來。
「我知道你跟你媽都不太喜歡秦德，甚至是厭惡這個家伙，但是——他終究也是我們秦家的血脈，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可以放下這顆仇恨的心的話，即便到時候打敗了秦德，也不要太過為難他。將他趕出秦家就可以了。一飛，你能答應我嗎？」秦老爺子的神色略顯得有些無奈，但很快的，他又很專注地看向了楚一飛，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復。
楚一飛不知道為什麼秦老爺子忽然跟自己提這樣一個問題，但是很顯然，老爺子心里藏有很多事兒，不由得苦笑一聲，好奇地問道︰「他把您害成這樣，而且還不止一次想對付我，對付我媽——」
「那是因為他嫉妒。他已經嫉妒成狂了。」秦老爺子認真地說道。「也許你也很好奇他為什麼姓秦吧？」
楚一飛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不跌地說道︰「坦白說，我還真沒計較過這些。也沒想過他為什麼會姓秦。」
這是大實話，當秦德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的時候，楚一飛就已經知道自己跟他屬于敵對關系了。所以也就沒怎麼去琢磨秦德為什麼姓秦的。而事實上，秦德本身只是外公大女兒的兒子，按道理，他是應該跟他的父親姓的。那麼，他為什麼會姓秦呢？楚一飛微微琢磨了一下，立刻就是明白了過來。這恐怕是因為秦德的父親，是屬于倒插門進入秦家的吧？而作為秦家的倒插門女婿，秦德父親的地位，肯定也是不高的。那麼——
楚一飛覺得嘴巴有點兒發苦，雖然自己從小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可是終究，自己還是並不是秦德那樣敏感而尷尬的身份，從某種角度來說，自己應該是秦家的繼承人才對。如果自己所听到的一些消息沒有問題的話，那麼老媽應該是要繼承秦家的產業的。而老媽就自己這麼一個親生兒子，雖然楚風或許在各個方面都比自己優秀，甚至于在自己擁有手鐲之後，也未必能有楚風這麼霸氣的手段。可是，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程來走的話，自己會成為秦家的繼承人。而秦德呢？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是。他有一個倒插門老爸，還有一個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找小白臉的母親。一個絕對不可能繼承秦家產業的老媽。幾乎可以說，如果秦德不靠自己的話，這輩子都別想在這個豪華家族中出頭。可是秦老爺子呢？他的心里只有秦青，這個雖然年少不羈，甚至是有些反叛，可終究，她才是真正繼承了秦家各種品德和醫術的女兒。
站在秦德的角度，楚一飛都有些可憐他了。他恐怕也是因為這些理由，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的吧？而且，心中肯定也是埋藏下了一顆仇恨且畸形的種子吧？對于自己，對于老媽，他肯定也是嫉妒成狂，根本不希望自己回到秦家的吧？
雖然這些結果，從楚一飛回到京華市之後就已經知道了，但他還欠缺一個足夠的理由。現在，楚一飛知道了，而且從秦老爺子的言談中可以看出，他對秦德，還是略帶一些歉意的。哪怕秦德曾經讓他中毒，並且打算要他的性命。可是，秦德終究是他的親外孫，不管他的母親如何，他的父親如何，這些都不是秦老爺子厭惡秦德的理由。在他的心中，他總歸還是希望秦德能成為自己的好外孫的。
但事與願違，秦德沒能成為他的好外孫，並且窺覬了他的家產，還讓他中了慢性毒藥，這樣一個外孫，不論是修養素質再好的外公，恐怕也不會喜歡了。但是，讓他記恨仇視秦德，老爺子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哀求楚一飛在某一天將秦德踩在腳下的時候，能夠放他一馬，就當是自己這個做外公的對外孫的那麼一點兒要求。
楚一飛自然是知道老爺子的良苦用心的，更明白秦德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他只能口頭上敷衍了秦老爺子。至于最後的結果會如何，楚一飛只能不斷的暗示自己，盡可能的不要傷了秦德的生命。但是，楚一飛仍然是知道的，一旦秦德兵敗如山倒的那一天，秦德恐怕就已經等于是死亡了。像他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的男人，恐怕很難接受一貧如洗的現實，甚至于，他根本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到時候，恐怕不需要楚一飛動手，秦德就會結果了自己。
當然了，這樣的結果就不是楚一飛能夠控制住的了。楚一飛可以找到機會放秦德一馬，但他絕對不會耗費心思去管他自殺的事兒。楚一飛不是聖人，如果不是老爺子的請求，楚一飛並不介意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又跟老爺子暢聊了一會兒有關醫學方面的內容，秦老爺子極為滿足地說道︰「一飛啊，你母親恐怕也沒你的學識淵博啊，而且我記得，在你小時候，你母親也並沒傳授給你太多的醫學內容啊。你怎麼就能忽然之間知道了這麼多的醫學知識？」
對于這一點，秦老爺子那是相當的震驚，他簡直不敢想象一個才二十歲的男孩，居然比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中醫的醫學知識更為豐富，甚至于，即便是秦老爺子一輩子浸yin中醫，也未必比得上自己這個才二十歲的外孫。對于這一點，老爺子心頭一陣喜悅和震驚的同時，更大的卻是疑惑和不解。
「我曾經跟洛老爺子學習過一段時間，他幾乎把他的全部醫學知識，都傳授給我了，尤其是他震爍古今的針灸術，都已經傳授給我了。」楚一飛不得不撒謊了，說是洛蒼黃傳授自己的針灸術，應該比起說是自己得到了天外手鐲更容易讓人接受。而事實上，即便是洛蒼黃傳授了自己針灸術，秦老爺子還是不太相信，他瞪大了燕京，十分不可置信地凝視著楚一飛，愕然地問道︰「你說的洛老，就是已經一百多歲的羅蒼黃嗎？」
「嗯，就是他。」楚一飛靦腆地點了點頭，很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
「居然是他——」秦老爺子的臉上流露出了強烈的震撼，但旋即，他十分欣慰地說道︰「洛老當年天下無敵，一輩子沒什麼徒兒，沒想到居然讓你佔了這個便宜，也算是你的緣分了。不過，既然得到了洛前輩的傳授，一飛啊，那你可就要好生地對待所擁有的中醫，對中醫做出你的貢獻。雖然近些年，中醫已經有了好轉的趨勢，但是這個度還沒達到足夠影響西醫的程度。更沒讓大多數市民能相信中醫的程度。希望你能在中醫的推廣上，做出你應該做的貢獻。」
楚一飛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外公，這一點我答應過洛老。」
「嗯，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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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皇跟南宮軒對視著，他們已經對視了足有半個鐘頭了，誰都沒說話，誰都沒有開口，甚至連動作都極為的輕柔，而坐在他們旁邊的梅花，也只是默默地注釋著這兩個足以在燕京紈褲圈子跺跺腳，整個圈子也要哆嗦一陣的男人，很有耐心。
西門皇忽然噴出一口濃煙，一臉憂郁地說道︰「沒想到楚一飛這小子居然有這個大的能耐，不但跟方怡勾搭上了，現在連秦德的保護傘，似乎都已經出現了巨大的危險。」
「你不覺得楚一飛做出這樣的事兒，並不奇怪嗎？當初他在華新市的所作所為，豈不是更讓人震驚？」南宮軒笑眯眯地說道。對于楚一飛在京華市所做的一切，基本上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在他對楚一飛的評估範圍之內，並沒做出過于出格的事兒。只是那一筆龐大的三十億資金，還是讓南宮軒小小的吃驚了一把。這一點讓南宮軒推論出來的結論就是，楚一飛有著很賭徒的性格。推倒秦德對楚一飛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比較有趣地小插曲而已，以楚一飛現在的手段，想要收拾了秦德，即便是用保險的辦法，也有很多。可是他為了圖時間，居然耗費了這麼大的資金來對付。足以證明這小子的手段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正常理解。
「不奇怪？他可是一下子就整出了三十億啊。而且僅僅只是為了對付區區一個秦德。我在想，真有哪一天他來燕京跟我踫上了之後，是不是要拿出三百億？」西門皇很是不解地說道。「我甚至都不能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為了一個秦德，至于耗費這麼大的力氣吧。」
「我想，他可能有做給我們看的情緒吧。」南宮軒一臉的平靜。
「做給我們看？」西門皇微微皺起眉頭。
「他傳達的意思是，別小看老子，老子可是隨時都能玩命兒的主。」南宮軒笑眯眯地，略顯調侃地說道。
西門皇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對南宮軒這樣的解釋很是有興趣︰「為什麼他這種賭徒的做法在你的嘴巴里，卻變成了這麼有趣的攤牌了呢？」
「如果是你面對他，我保準你就笑不出來了。」南宮軒沒好氣地說道。
「事實上，我很想將那件事兒忘記，可你偏偏又要提出來。你也別說我沒踫上他。就說上次我打算狠狠地找他一下麻煩的那次，我就被燕羽人給折騰得沒脾氣了。我實在沒想到燕不歸那家伙居然真的跑到了我的別墅，而且威脅要殺了我，你說，燕羽人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瘋狂了？」西門皇對于當初燕不歸闖入自己的別墅那件事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相反，他並不認為燕不歸真會殺了自己。但是，這也可以算是燕羽人對自己的警告了。他不敢對付燕羽人，但他也知道，燕羽人絕對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兒理由真跟自己過不去。這樣的威脅和保楚一飛，並沒讓耐力一直很強的西門皇過于生氣，反而是對楚一飛的好奇心更加濃烈了。
「或許你對燕羽人還是不太了解，又或者，你已經被燕羽人最近一些念頭的作風給誤導了。難道你不知道，早在十年前，燕京圈子就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嗎？」南宮軒笑眯眯地看著西門皇，似乎完全相信西門皇能夠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狂人。」西門皇苦笑了一聲，說道。「事實上，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還真忘記他曾經也是一個跋扈到極限的人物了。」
「所以，對于燕羽人這種似乎不符合他現在作風的做法，並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或者是疑慮，他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只不過最近幾年他低調內斂了許多。放在以前，他可能就不是讓燕不歸來你家了。」南宮軒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如果他親自來我家，我當時可能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西門皇忍不住一陣感慨。「我們這一代，比起上一代的快意恩仇，少了許多的熱血啊。」
「這也是老一輩對我們這一輩的整體評價。」南宮軒認真地說道。「但是，你不覺得楚一飛就很有老一輩的那股子作風嗎？」
西門皇先是一楞，旋即苦笑著說道。「所以，你才要讓他來燕京之後，當著全天下的面，將他打垮？讓他們都知道，我們這一代，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越來越沒用了？」
「我不需要向全天下證明。」南宮軒忽而又是淡淡地說道。
西門皇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他明白，南宮軒不是要向全世界證明，而是他要向——燕羽人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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