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過只發生在一瞬間
殷劍黎一直在等,包括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對尤鳳致說的那些話,也都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所以,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會見到飛揚的血霧時,數十道身影從天而降,隨之,只見周圍升起濃煙滾滾,遮住眾人的視線
殷劍黎知道,己等的已經來到只可惜是被鐵鏈捆住,饒是用內力也無法震開,只有等那個人趁此空隙來救己
「晉之給快過來殷劍黎急得大吼一聲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縱身而來,此時白煙還未散去,模糊中看不清那人什動作,只听見 啷幾聲響,殷劍黎便覺被雙手雙腳的束縛被松開來
「殷劍黎設的好計
尤鳳致怒不可遏,雖被煙霧擋住視線,卻全靠听覺便判斷出殷劍黎所在之處縱身飛掠而去,殷劍黎疾步後退,兩人全憑感覺打斗起來
煙霧越來越濃,周圍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隨之,咳嗽聲此起彼伏,還伴隨著慘呼與申吟,猶如瘟疫侵襲、羅剎降臨一般,雖看不見此時的情景,可單憑聲音,卻反而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尤鳳致亦感覺到喉嚨開始發癢,胸口一陣窒悶,手上動作稍一遲緩,便被殷劍黎吃住,一掌擊過去,堪堪偏過身,仍是被擊中肩胛
「尤鳳致,受死吧殷劍黎低聲緩緩說一句,隨即縱身、抬掌、整個人如離鞘的利劍,朝著目標狠狠刺去
「若死,便讓她母子陪葬尤鳳致被這煙霧侵襲地已使不出內力,只得艱難地往後退然後,忽然厲聲吼這一句,只為最後的一絲求生
殷劍黎神色大變,但並沒有停住手,而是在即將擊中尤鳳致時忽而換方向,伸指點尤鳳致身上幾處穴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越來越濃密的煙霧漸漸淡去
眼前逐漸明晰,原本只能靠听覺判斷的情景也一點一點呈現在眾人眼前
尸橫遍野,偶爾有幾下蠕動,最終也歸于沉寂
原本被捆綁的兵士此時正站立一旁,們的劍在被抓住時也被拿走剛剛只憑雙拳與魔教對抗但因為蕭晉之的協助,們也只是死傷數人
而另一邊則整齊地站著十幾個男子,身姿高挑,藍衫廣袖,眉目清冷,樣貌清雅,個個氣質非凡,飄然若仙
蕭晉之朝們略一點頭,只見那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男子們恭敬地向蕭晉之施一禮,便運起輕功飛身而去
「尤鳳致便是蕭晉之來到殷劍黎這邊,朝那個被點穴一動不動的人抬抬下巴
殷劍黎冷笑,「尤鳳致若有這不濟,魔教便早已被朝廷剿滅
聞言,尤鳳致驀地抬眼,「……
蕭晉之挑眉,「哦
殷劍黎走近尤鳳致,抬手伸向的耳後,微微用力,緩緩扯下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下來
一張熟悉的面目露出來,臉型削瘦,嘴唇呈烏紫色半邊臉蒼白如雪,另外半邊臉猙獰丑陋,布滿似是被燒燙過後的疤痕前方方在
「夜鶯,告訴,融兒在哪里殷劍黎扔掉面具,沉聲問道
夜鶯哼一聲,不語
「尤鳳致應該確實出現過蕭晉之皺眉道
殷劍黎點點頭,「也許就是來之時,趁機逃掉的一邊說著,一邊用目光吩咐侍衛擒住夜鶯
「劍黎,今日一切也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尤鳳致看著滿地尸體,問道
殷劍黎亦環顧四周,似是在找什,聞言只淡淡道︰「不,之前並不知道這里便是魔教真正的勢力所在只是醒來後沒有看到被抓,便隨機應變,走一招險棋而已
「殷將軍,倒是真敢賭蕭晉之邊走邊道︰「快些離開這里吧,那煙霧里有毒,呆久不好
殷劍黎快步跟上,「為何剛剛們沒有中毒
「因為——蕭晉之嘆口氣,低聲道︰「鮮少殺這多人,若不是因為要救,若非對方是魔教,絕不會用這殘忍的手段所以,這其中曲折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殷劍黎听出來,蕭晉之唯恐會將剛剛的方法用在戰場上,或是其地方,所以便沒有道出原因
知道的顧慮,殷劍黎便也不再追問
現在讓殷劍黎最為擔憂的,是方奕融,還有逃掉的尤鳳致
再次走出那扇大鐵門時,殷劍黎不由回頭看一眼還是無法確定,己真的就這打入魔教的中央之地,還差點將其毀滅Pxxf
「現下是要先找方姑娘,還是前往東北邊疆蕭晉之跳上馬背,轉過臉問
殷劍黎拉拉韁繩,道︰「邊疆已有人領兵去,皇上明里要去戰場,暗地里真正的目的,是要摧毀魔教東北駐地
「很顯然,做到蕭晉之眯眼看向前方隱約遠山,「也解開這些年的心結,只覺得輕松許多
「魔教一日不除,天下便時刻會有動蕩只可惜,這一次讓尤鳳致逃掉殷劍黎雙腿夾夾馬月復,策馬前行,「要去邊疆,晉之可願同往
蕭晉之爽朗而笑,亦驅馬跟上,「不找方姑娘
殷劍黎胯下的馬如風一般疾行,也不知道有沒有听到蕭晉之的問話,總之,沒有回答
……
平靜的楊樹林,空氣中有著草的味道,若是平日里,應是散步閑逸的好去處
可惜……
尤鳳致看著不遠處滾滾濃煙,狹長的鳳眼里赤紅一片,如帶血的刀鋒,劃破撕裂這方虛偽的平靜
——魔教東北據點,被一把火焚盡
原本勝券在握的得意此時全被洶涌的憤怒與不甘代替,堂堂魔教教主何曾這輸過又何曾這般狼狽過
「去查,今日那群藍衣人是何身份咬牙切齒,沉聲命令
「是一個教屬應聲離去
「教主,有沒有覺得有什地方有些古怪說話的人一身墨衣,五官深邃,周身氣息渾厚,與魔教的邪氣截然不同
「什古怪
「照殷劍黎的精明,此時應該已經發現那個被抓住的‘教主’是假,可為何到現在還沒與偶追過來
聞言,尤鳳致面色微變,「的意思是……
「只怕殷劍黎還有陰謀墨衣人壓低聲音道
尤鳳致冷笑,「霍揚,以為,本座就真的這不濟,就真的這放過殷劍黎
被稱作霍揚的人皺起雙眉,不解
尤鳳致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問道︰「找到本座的融兒沒有
「還未
「繼續找,然後帶給她幾句話便可
「請教主吩咐
尤鳳致模著下巴,嘴角雖掛著笑,眼中卻劃過一絲陰狠陰沉,「告訴她,她與本座的約定依舊有效,若她敢有異動,本座會讓她悔恨終生
……
那廂里,殷劍黎領著一眾兵士,繼續前往東北邊疆這些兵馬不過是來時的分之一,還有分之二已暗選擇另外一條道去往戰場
正如所說,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重創魔教東北據點
還有一天的時間,便可到達邊疆駐地這一日,眼看天色漸晚,殷劍黎卻也不見著急,命令就地宿營
夜間,蕭晉之與殷劍黎商談一會兒,便出營帳,獨去的帳篷休息
殷劍黎靜靜坐片刻,便站起身,撩開帳簾,朝外走去
此時夜色濃重,偶爾傳來馬嘶聲,以及巡夜的兵士因走動而傳來的輕微聲響
一個黑影倏然閃過,若不仔細看,完全會被忽略掉
黑影直直去往最邊上的一個帳篷,抬掌擊暈守在帳外的兩個兵士,閃身進入其中
帳篷內,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正坐在地上,手腳套著鎖鏈,面上有些髒污,半邊臉猙獰如鬼
「夜鶯夜鶯
听到輕喚聲,夜鶯勉力睜開雙眼,看過去,「……奕融
的聲音略帶顫抖,虛弱不堪
黑衣人身材縴細,蒙著面巾,那雙眼乃是熟悉至極的清澈水潤
「夜鶯,來救確實是方奕融的聲音
方奕融從腰間拿出一根薄薄窄窄的鐵片,快步上前,找到夜鶯腳上鐵鏈的鑰匙孔,試圖將其打開
「奕融,被喂軟經散,就算沒有鐵鏈,也沒有力氣逃出去的夜鶯虛弱地道
方奕融頭也不抬,依舊在捏著鐵片在孔里轉動,「救過很多次,從前又那關照,怎能對不管不顧
話音剛落,只听叮的一聲,那鐵鏈的鎖竟被打開
方奕融臉上一喜,忙又去解手上的束縛
「夜鶯,答應,等出去之後,就不要再回魔教,會去找黎,去請求,讓放過,然後放出已經被殺的消息,這樣就由方奕融解開最後一道束縛,扶起虛軟不堪的夜鶯,低聲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