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可以選擇的，那時聖旨已下，我總不能抗旨不遵。」
這幾句話，殷劍黎說得很平靜，仿佛那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亦是理所當然且本就不容更改的事實。
方奕融明白殷劍黎說得都是事實，可這幾句話由他說出口，仍是讓她覺得心痛了。
她真的想要問他，在那汪碧波邊發生的一切——她對他的表白，甚至他與她的那次纏綿，難道他都沒有放在心上？而那次身體的結合，也只是因為他的情不自禁的**？
「黎，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聖旨，你會怎麼選擇呢？」方奕融按捺住內心里極度的酸澀，想要再給自己留一絲希望，哪怕這絲希望是那麼的渺茫與不切實際。
殷劍黎輕輕推開她，目光沉靜無波，俊臉上亦是無絲毫表情，「你知道的，這世間本就沒有如果。」明顯看到她漆黑眸子里掠過的哀傷，他別抿了抿唇，卻是轉移了話題。
「你告訴我，你這次來，究竟是何目的？我不相信，尤鳳致會這麼容易就將你驅逐出教。」他盯住她的雙眼，心里暗暗說著——只要你說實話，我就告訴你真正的答案，只要你不欺瞞，我亦不再掩飾對你的感情。
他二十五年來沒有對哪個女人動心過，而這一次的心動，他從未想過要隱忍，他喜愛她，很坦蕩。
他只要她不欺瞞，只要他們之間能真誠相待，沒有偽裝。
听了殷劍黎的問話，方奕融全身一僵，咬了咬下唇，隨即笑了笑，歪著腦袋瞅他，道︰「教主當然不會輕易放了我，所以，在逐我出教之前，要我殺一個人，那個人身份顯赫，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做到。」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才又繼續道︰「教主的最後一個命令我做到了，所以，他便依言放了我自由。」
她雙眸清澈無垢，語氣亦是平靜誠摯，讓人無法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殷劍黎知道，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所以，他相信她的話。
「好，我信你。」殷劍黎笑了笑，抬手搭上方奕融的肩膀，低低緩緩地告訴她︰「雲馨公主對我來說，不過如妹妹一般。所以，若要我選擇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便只有那個裝在心里的人。」
聞言，方奕融驀地瞪大了雙眼。
她看到了他臉上難得的笑意，亦看到了他眼中的春水般的溫柔。
她的心，在這一刻，猛然漏跳了幾拍。
「黎，那麼那個人……那個你心里的人……會是……會是……」她期待地盯著他的雙眼，緊張地等待他的答案。
殷劍黎嘆了口氣，挪開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卻移向她後背，將她擁進了懷里。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擁抱她，亦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訴說愛戀。
「是你，融兒，只要你願意好好跟著我，我以對你不離不棄。」
低沉的聲音，平靜的聲音，卻飽含了堅定與深情。
方奕融驀地淚濕了眼眶，十七年來來所有的快樂與幸福，都在這一刻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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