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殷劍黎得知方奕融從刑部大牢逃月兌時,已是事發的第二天。
疑惑與震驚的同時,他亦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她竟能逃出?說明她所謂的內傷都是偽裝?
她……騙了他?可是,她又為何要騙他?
殷劍黎嘆了口氣,看著那滿園梔子花,心頭刺痛難當。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猛然發現,那個他總以為只是憐惜的女子,竟會對他產生那麼大的心理影響。
這就是在意吧,抑或是……牽掛……
而他正自失神之時,刑部也來了人,帶了虞帝的聖旨,要將殷劍黎押入刑部調查審問。
這是他和勞叔都早已料到的事,所以,殷劍黎並不覺得驚慌無措。他平靜地交待了勞叔幾句,便任由對方將自己帶入了刑部。
關押殷劍黎的地方與大牢其他監牢不同,那里有薄薄的木板床,還有一張矮桌。這對于風餐露宿慣了的大將軍來說,並不算什麼。
「殷大哥……」雲馨站在牢門外,隔著道道鐵桿,哭得梨花帶雨。
殷劍黎嘆了口氣,從木板床上站起身,走上前,柔聲道︰「我不會有事的。公主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的好。」
雲馨搖了搖頭,將手伸進去,抓住殷劍黎的胳膊,抽泣著道︰「黎,都怪我,我……」
「公主多慮了,此事與你毫無關系。」殷劍黎直覺地想要抽出手臂,可想了想,仍是沒有動作。
「不是,我……她……」雲馨語不成句,待得緩了緩氣,才繼續道︰「殷大哥,我找過方奕融,想讓她幫我將你洗月兌罪名,可……可她……」
「你說什麼?」殷劍黎變了臉色,向來沉靜的朗目也閃過一絲幽暗,「你之前找過融兒?什麼時候?難道——」他反手扣住雲馨的手腕,冷下了聲音,「難道,皇上忽然改變主意而抓她入獄,是你所為?!」
雲馨猛地瞪大雙眸,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銳痛,也看到了面前那個男人臉上少見的怒意與陰沉,她的心在這一刻,倏然沉到了底。
「殷大哥,你……你這麼關心她麼?」她眼中噙滿淚水,笑得淒迷。
殷劍黎忽地甩開她的手,冷聲道︰「公主,臣下只想請求公主不要欺瞞,能將此事如實告訴臣下!」
他冷厲的聲音,疏遠而恭敬的稱謂,每一樣都是一把刀,凌遲著她的心。
雲馨雙手抓住牢門鐵桿,顫著聲音道︰「不錯,是我!我不過是想要救你!可殷大哥你又是否知道,那個你如此關心掛念的女人,根本不顧你的安危,她的內傷根本就是偽裝!那一日她就是用武力挾持了我,才得以逃月兌!她回魔教了!自始至終,她都只是魔教毒女!」
憤怒而委屈地嘶吼完,雲馨淚流滿滿地跑著離開了。
殷劍黎定定站在原處,耳邊不斷回響著雲馨的嘶吼,然後,他慢慢地,慢慢地後退了幾步,緩緩坐下,青白了那張剛毅英俊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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