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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涌 第203章 好聚好散

第203章好聚好散

朱瑞生前交游廣闊,身邊頗有一些酒肉幫閑,眼看人沒了,喪事又被郡王府幫襯,隨手偷些財物,頓時一哄而散。還有一些在外經辦貨物的下人伙計,得了信,半路拐了錢物隱姓埋名去了,可謂是牆倒眾人推。

倒是曾經受過他資助的山東籍官員,聞訊紛紛趕來吊唁,有的真心實意,一心為了全昔日恩德,送上厚禮圓了心意,吃杯茶就走。有的則另有他意,自降身份的留在卷棚里,和一干伙計,街坊,主管,團練等人混跡一處。

夜晚點起火燭,堂客安席而坐,獻上酒菜,四周打動鼓樂,孫氏安排了戲文上來,直演到三更天時,戲文方了。

眼巴巴的沒瞧見某個人,失望的官員逐漸告辭離去,剩下的都是些家人親戚,要整夜守靈。

其中李桂姐的弟弟李濟幫著朱祐森跑前跑後,趁人不備的時候,就接了他姑姑遞出來的體己,轉手命小廝送回家去,二人無一時不相互嘲戲,或在靈前溜眼,或在帳子後調笑。

四更天時,有的下人熬不住躲去偷懶,朱祐森也昏昏欲睡,婦人偷偷捏了李濟一把,低聲道︰「我兒,你母親今夜就成了你罷?」

李濟眼楮一亮,他早就垂涎姑姑的美色,遠遠跟著婦人往一間柴房走,黑影里,婦人開門抽身拽他入房,都不言語,解開褲子仰躺在炕上,雙腿飛肩,叫小伙好耍。

如此李濟日日假以孝堂助忙,暗中配合婦人偷轉東西與他掖送回家,抽空就耍在一處,常二三夜不回家去,朱祐森于此很粗心,眼里只有孫秀芳一個人,下人有看見卻故作不知,只瞞著孫氏一人眼目。

而朱祐桓生怕照顧寡婦傳出不堪傳聞,親自護送朱雨筠過了黃河,這才怏怏不樂的返回。一到家,正巧趕上送殯,說不得混入自家的轎子當中隨行。

臨棺材出門,請了附近報恩寺郎僧官起棺,念了幾句揭文,朱祐森作為未來佷女婿,當眾摔破紙盆,棺材起身,合家大小孝眷放聲號哭。

哭喊的人群中,朱瑞小妾和通房丫頭就足足二三十人,人人披著孝服,素淨打扮,引得周圍百姓對此議論紛紛。

來旺湊到轎子前,低聲道︰「爺,這幾日私下**的妻妾就多達十幾個人,其中二房太太和親佷子有了一腿,就是那李桂姐的親弟弟,您有什麼吩咐?」

坐在轎子里的朱祐桓搖搖頭,他早料到一大群年輕寡婦不會安分守己,想都沒想的道︰「你去告訴瑞嫂子一聲,就說是我吩咐的,有那想改嫁的婦人,都成全了吧」

來旺一听咋舌,說道︰「爺,這不合禮法呀,傳揚出去不好听。」

「禮法?」朱祐桓嗤之以鼻的道︰「守一輩子活寡就合禮法了?狗屁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朱熹他自己怎麼不一夫一妻?卻要強行使所有女人禁錮一生,算了,這些事講也講不清楚,你就按我說的辦」

對于朱祐桓來說,改嫁太正常不過了,誠然想守著丈夫靈位的女人值得尊敬,但想改嫁的女人,憑什麼就指責她們放蕩?明朝初期社會風氣對此很包容,現在則慢慢有些變化,原因無它,文人做官有了錢,娶的老婆多了,都怕妻妾紅杏出牆,是以頌揚起程朱理學來,而朱熹在南宋時,何嘗潛意識里,不是為了當時統治階層,封建士大夫服務?

朱祐桓並未把此事上升到一個高度,想借此來改變風氣,改變中國千百年來的傳統風俗,他僅僅就是看不慣而已,至于李濟那檔子事,咳咳

卻說遠處孫氏坐了反魂轎,周圍的堂客跟著上轎,隨後跟著棺材走,朱家不敢返回原籍安葬,報了宗人府,宗人府隨便選了塊郊外墳地,朱祐森卻一力主張安葬在宗室墓群,距離後世十三陵不過三里地遠。

行了半日,來到一處青山腳下,山上建有道觀佛寺,早有僧道等候,朱祐森備了一匹尺頭,跑過來非要朱祐桓點個神主不可,說在場就屬兄弟身份最尊貴。

朱祐桓無法,按照陰陽先生的指點,胡亂念叨了幾句,如此下了葬,眾孝眷幫閑掩土,瑞大爺至此算是入土為安了。

孫氏為此哭暈幾次,其她妻妾大多干嚎,袖子里預備著機關,一個個眼楮通紅,像只兔子。或許是朱瑞生前造的孽太多,身後沒有子嗣。

堂客漸漸散去,孫氏等妻妾要伴夫靈守孝,朱祐森遂安排住進一間尼姑庵。朱祐桓自覺答應照顧人家寡婦,就得守信,暗中留下來旺。

此時李桂姐和李杏姐立在山頭,悄悄對婦人說道︰「媽說,姑姑手中還有沒細軟東西?趕緊都送出來,你又沒兒女,守什麼?說讓姑姑尋釁鬧一場,登開了吧。昨日有客人說,通州大街坊張大官人,要破五百兩金銀,娶你做二房娘子,當家理紀呢。我院中人家,棄舊迎新為本,趨炎附勢為強,誰不知道瑞大爺不被六爺待見,守在這沒個盡頭,不可錯過了好時光。」

婦人立時心動,忙問道︰「那張大官多大了,做什麼營生?」

李杏姐笑道︰「今年三十六歲,長得一表人才,家中有田有房,還有糧船二十幾艘,通州有名的大財主。」

婦人心中歡喜,一回到尼姑庵,當即吵著要返家,孫氏不許,婦人就吩咐丫鬟回家,把她的首飾盒抱過來,趁燒紙的時候,偷偷遞與李濟,不想被她人瞧見,就告訴了孫氏,說親眼瞅見二太太遞了一包東西給李濟,塞在腰里。

孫氏惱了,恰逢來旺過來說事,委屈的瑟瑟掉淚,不敢追究此事,一等過了二七返家,就打發走一干不安生的通房丫頭,寫下休書送到衙門,任由她們離開。

對于七八個小妾,孫氏不想放手,命下人緊鎖大門,不許任何男人進出,就連一心幫襯的朱祐森都不許進來,原來孫氏惱怒于朱祐森辦事糊涂,家中金銀被偷盜,**時發生了數起,這未來佷女婿竟是半點不知,糊涂到了家。

婦人自是對此惱羞成怒,滿腦子都是導個由頭離去,一日見孫氏領著幾位小妾去隔壁請安,卻不帶她,就惱了。與孫氏兩個大鬧大嚷,跪在朱瑞牌位前哭哭啼啼,叫叫嚎嚎,鬧到三更半夜,要吵著去房中上吊,丫頭跑來稟告,孫氏立時慌了神。

說不得召朱祐森過來計議,朱祐森想了想,說道︰「太太,強扭的瓜不甜,請個串家媒婆過來,打發回院子里得了。省的一天到晚的鬧個沒完。」

孫氏嘆了口氣,耳听那邊破口大罵,只得點頭同意,遣了個小廝出去尋一位媒婆,誰知李家早有準備,附近的媒婆都打點好了。

媒婆登門,唯恐朱家扣下婦人的頭面衣服,說道︰「她在你家做小,平日頂缸受氣,就沒落個好過。好容易就攆人滾蛋?須得五百兩遮羞錢。」

朱祐森不知其中原委,討價還價了半日,自作主張,請太太把婦人房中衣服,首飾,箱籠,床帳,家活盡與帶走,另再添五十兩銀,打發出門。

孫氏和朱祐森一樣,都不是缺錢之人,沒多想就答應了,誰知婦人非要把房中六個丫頭帶走,生死要人,孫氏不肯,生死不與她,兩個人又吵得天昏地暗。

媒婆仗著背後有朱二爺撐腰,朱祐林和李桂姐都站在院子里呢,冷著臉說道︰「都是素日老爺在世時,給買的丫頭,憑啥不許帶走?要不就去衙門里打官司。」

朱祐森不想和哥哥紅了臉,沒敢開口,孫氏一想到六爺的吩咐,頓時悲從中來,也不敢反駁了。

恰在此時,朱祐桓聞訊趕來,冷笑道︰「滾,一兩銀子都不許帶走,還想把人帶上,你李家難不成還想買良為娼?」

僅僅一句話,唬的媒婆面上變色,她不是別人,竟然是李桂姐的母親,那位老鴇,迅速換上笑臉,規規矩矩的拜辭了孫氏,拎著婦人灰溜溜的走了。

朱祐桓看著臉色難看的二哥朱祐林,輕聲道︰「堪笑煙花不久長,洞房夜夜換新郎。

兩只臂腕千人枕,一點朱唇萬客嘗。

造就百般嬌艷態,生成一片假心腸。

饒君總有牢籠計,難保臨時思故鄉。」

朱祐林低頭想了想,卻是沒體會出自家兄弟的一番苦心,看著身邊伴著的桂姐,不當回事的轉身離去。

孫氏委屈的大哭一場,眾人都在旁勸解,一位小妾說道︰「姐姐,罷了,休煩惱。常言道,娶婦,養海青,食水不到想海東,這就是她當初干的營生,氣從何來?」

朱祐桓也說道︰「留在家中做什麼?還得整日防來防去,與其給嫂子添堵,還不如放手了事,今後大家生死各安天命,倒也省心。」

孫氏抹抹眼淚,苦笑道︰「奴家不是想留她,只是當日家里何等興旺,你瑞大哥一去,轉眼間一大家子就各散東西,我心里不好受。」

朱祐桓搖頭道︰「虛假的熱鬧而已,不要也罷,嫂子是本分人,還得開看些,正經的過日子要緊。誰要去盡管去,大家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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