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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到了豫州自然會有人接應我們嗎?」白飛雪問道,心里滿是疑惑。

皇甫高毅突然睜開眼楮,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雖是這樣不錯,但是,想要月兌身,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白飛雪點了點頭,越獄的難度肯定有,況且還不能讓他們知道皇甫高毅真正的身份。

不過,心里突然沉了沉。

豫州大牢,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是否能夠再一次見到蔣安,他還好嗎?

馬車前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離縣距離豫州本就不遠,大概也就四五個時辰的車程。

白飛雪靠著皇甫高毅的肩膀昏昏欲睡,不知前方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時間如白駒過隙,當他們趕到豫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去了。

「兩位,豫州已經到了,我們兄弟二人也必須交差,您看……」

衙差將馬車停下,白飛雪和皇甫高毅明白他們的意思。

兩人匆匆下了馬車,帶上鎖銬,步行往豫州府衙走去。

「放心吧,周雄就在這附近。」皇甫高毅見白飛雪有些擔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白飛雪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皇甫高毅的安排,只是,為什麼皇甫高毅不趁此機會逃走,而選擇跟衙差去豫州大牢呢?

雖然,她並不知道皇甫高毅接下來的安排,不過她相信事情總會迎刃而解的。

剛走到豫州府衙外,就見到新上任的豫州州官,這個人約莫四十上下,看上去一身正氣,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很熨帖。

白飛雪沒有想到,州官竟然會親自迎接,難不成,他知道些什麼,譬如皇甫高毅的真實身份?

「有勞公孫大人親自迎接,小人乃是離縣的一名捕頭,這兩人便是在離縣犯下殺人大案的凶手,這是本縣縣太爺的親筆書函,以及案件的交接資料,煩請公孫大人過目。」

兩名衙差恭敬地行禮,看來這個公孫大人似乎遠近聞名。

「本官已經收到了消息,這件案子就由我豫州府衙接管了,你們二人回去復命吧。」公孫大人淡淡說道,目光卻是盯著皇甫高毅和白飛雪。

「是,那麼小人不耽誤大人審案了。」兩個衙差沒有再多說什麼,匆匆離開了。

公孫大人轉過臉來,帶著些讓人不明所以的笑意︰「兩位這邊請。」

白飛雪沒有想到這個公孫大人竟然如此客氣,他們不是殺人犯嗎?

想到這里,白飛雪愈發肯定這個公孫大人應該早已經知悉了他們的身份,然而,這個人真的可靠嗎?

不是白飛雪不願意相信他,只是有時候,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尤其是這種非常時期。

皇甫高毅的身份是非公開的,也就是說如果他遇害了,沒有人能夠追溯到他的真實身份。

偷偷瞄了皇甫高毅一眼,白飛雪暗示他要小心。

皇甫高毅卻緊緊握著白飛雪的手︰「不用擔心。」

白飛雪默默點了點頭,緊緊跟在公孫大人身後。

「委屈二位了。」公孫大人將他們帶到一個偏僻的房間,白飛雪覺得奇怪,如果這個公孫大人真的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為什麼不直接稱呼皇上皇後,而要像這樣客套中帶著些疏遠呢?

「有勞公孫大人了。」皇甫高毅道謝,白飛雪覺得更奇怪了。

「皇甫高毅,你不打算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嗎?」公孫大人走後,白飛雪終于難忍心頭的疑惑,小聲問道。

皇甫高毅微微一笑,走到白飛雪身邊,察探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了,才淡淡開口︰「絕松早已帶著我的手諭來了豫州,所以,公孫大人雖然並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但是皇上特別關照,自然不會把我們當成是殺人犯。」

听皇甫高毅這麼一說,白飛雪終于放了心,可是,卻仍舊懷疑這個公孫大人究竟是否可靠。

「這樣做沒有什麼問題嗎?」白飛雪微微蹙眉,白皙的臉頰上顯現出一些遲疑的神色。

她不是不相信皇甫高毅,只怕有心的人故意利用這樣的機會而在背後使些什麼陰謀詭計。

皇甫高毅輕輕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一臉寵溺︰「我知道你現在萬事都小心,但是,你要相信對方不是萬能的,不可能只手遮天。而我皇甫高毅,也絕不會容許有人只手遮天。」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臉上的表情也漸趨凝重起來。

「我明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到了豫州,原本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京城的,如今看來,冒冒然然上路反而惹人懷疑。

「見機行事吧,相信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有一個答案了。」

皇甫高毅緩緩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了窗戶,窗外的冷風灌進來,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白飛雪輕輕環住他的腰,感受到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種安全感涌進心頭。

「夫人,去見見他吧。」皇甫高毅的聲音傳來,白飛雪抬眸,他卻依舊看著窗外。

「你是說蔣安?他還在豫州大牢里?」白飛雪突然有種心塞的感覺,無法形容。

皇甫高毅默默點了點頭,輕輕握住她環抱在他腰間的手︰「是,去吧,也許我們明日就要進宮了。」

這麼快?

白飛雪顯然沒有料想到這麼快,不過,若果真如皇甫高毅所言,那麼她再要見蔣安一面,恐怕不容易了。

「去看看他吧,別等我反悔。」他半開玩笑似的說道,白飛雪明白的他的意思,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帶她去見蔣安。

遲疑了片刻,白飛雪還是往前邁出了第一步。

「你等我,我很快回來。」白飛雪轉身,對皇甫高毅說了一句,然而他卻依舊沒有回頭,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

——

豫州大牢里比平時要陰暗很多,白飛雪差點不記得她曾經來過這里了,這里關押過的囚犯不停的換,可這大牢里卻常年都保持著那種難聞的霉臭味……

「蔣安,有人來看你了。」看守的獄卒將牢門打開來,白飛雪探頭往里面看了一眼,完全沒有認出蔣安來。

他睡在潮濕的草垛上,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蔣安,是我,你還記得我嗎?」白飛雪朝他走近了一些,可是他卻仍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像死了一樣。

「蔣安,我是付小雪啊,你記不記得我?」

白飛雪又走近了一大步,似乎听到「付小雪」三個字,他微微動了動,只是依舊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過得很不好,為什麼偏偏要認罪,為什麼要過這樣的生活?」白飛雪追問道,走到她身邊,輕輕蹲子。

「你應我一聲好不好,當我求你。」白飛雪伸出手,想拉一拉他的衣服。

這時,他突然之間回過頭來,披散的頭發里露出一雙黑暗陰鷙的眼楮。

白飛雪嚇得尖叫了一聲,退後了好幾步。

「滾!」他怒吼一聲,聲音沙啞得根本听不出那是蔣安,是那個將她帶到豫州的蔣安。

從蔣安被關進豫州大牢開始,白飛雪就知道,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沒想到短短的數月時間,蔣安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

還記得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她和皇甫高毅的婚禮。

那時的蔣安謊稱自己是朱紫國大使,當時的他風度翩翩,跟如今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蔣安,我救你出去,你等我。」白飛雪說完便逃也似的飛奔出了牢房,沿著來時的方向頭也不敢回。

房間里,依舊安靜得出奇,皇甫高毅沒有再站在窗前,而是做在書桌旁奮筆疾書。

「皇甫高毅,我……我求你,想個辦法,把蔣安放了吧。」她懇求道,皇甫高毅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白飛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可是,她真的不忍心見到蔣安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樣想的,但是我相信你應該知道當初蔣安根本就是情非得已。」白飛雪走到皇甫高毅跟前,修長的手指壓在桌面上。

「我早就猜到你見過他以後會這麼說,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仍舊讓你去見他嗎?」皇甫高毅抬眸,正巧對上白飛雪的滿臉悲傷。

白飛雪搖了搖頭,她沒有想那麼多,她只知道,這一切都不關蔣安的事。

「因為,我想知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

皇甫高毅的話里帶著些酸味,白飛雪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眼楮。

「難道,你覺得還會有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嗎?皇甫高毅,你太不自信了。」白飛雪突然嘆息了一聲,眼角泛起點點淚光。

「不……那不是自信與不自信的問題,我不能容忍自己再失去你一次。」他突然站起身來,越過桌子,緊緊將她抱緊在懷里。

「你不會失去我,我的心從一開始就在你那里。」白飛雪輕聲說道,她不確定皇甫高毅是否听得清。

「嗯,我現在知道了。」他笑了笑,白飛雪感覺到他胸前的起伏,抬眸,見到他溫情的雙眸,輪廓分明的臉上勾起一絲讓人百看不厭的弧度。

「你看。」他拿起桌面上那張紙,遞給白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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