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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萬事,但凡攤上喜歡就沒了理

秦犀思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蘇佩晨,心里很不是滋味。

剛剛在門前他叫她羽兒,用那麼熟悉的語氣叫她,用那麼溫柔的、驚慌失措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不抱希望的心又跳動起來。

可到她抱著他滾燙的身體時,她陡然明悟。

不過是他發燒時的囈語而已。

是啊,之于他,她又能抱什麼希望呢?她心髒鈍鈍地疼,好像有小錘在她心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

蘇佩晨皺了皺眉,醒轉過來。周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味道。他轉過頭,看見了坐在他旁邊的女生。

「你真會玩失蹤啊我找了你一天。」他開口,聲音沙啞。

秦犀思看著他,聲音淡然︰「為什麼找我?我和你沒有關系吧?」

蘇佩晨回望著她,頭隱隱約約地疼了起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我為什麼?我害怕你會像七年前,或者像四年前那樣,一言不發地就離開我羽兒,你和爸爸一樣,都愛丟下我一個人走」

他說話時緊蹙著眉頭,模樣是秦犀思從未見過的脆弱。秦犀思鼻子一酸,眼淚就差點掉下來。她抬手模模蘇佩晨的額頭,指尖的溫度讓她心顫了顫,連忙就要起身去找藥。

蘇佩晨見她又要走,思維混亂的他本能地拉住她的手,低聲求道︰「別走」

秦犀思拍拍他,輕聲安慰︰「我不走,你生病了,我去找藥來。」

蘇佩晨顯然是不相信她,緊皺著眉,手上猛一用力。秦犀思猝不及防地跌在床上,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蘇佩晨就一個翻身把她按緊。

「蘇佩晨,別鬧。」秦犀思有些微怒。

蘇佩晨沒有答話,只是用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她。因為發燒,他的額上密布著汗,此刻順著臉龐滑落下來,滴在她的臉上,涼涼的,讓她心底一驚。

「你要干什麼?」她回瞪著他。

蘇佩晨挑挑眉,倒在她的身側,手一圈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緩緩回道︰「讓我抱一會兒難受」

秦犀思愣了半天,有些無奈,「那也先吃藥啊。」

蘇佩晨把她抱得更緊,「不吃。」

秦犀思風里來雨里去慣了,被他突然間的小孩子脾氣鬧得哭笑不得。強行掙月兌怕弄疼他,只能乖乖被他抱著,他灼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讓她紅透了臉。而始作俑者卻毫無感覺,慢慢睡了過去,緊著的胳膊也松開來。

「爸」不知過了多久,蘇佩晨突然輕聲道,聲音里透著無比的委屈。

秦犀思整個人猛地一僵,淚水沖出她的眼眶。她輕手輕腳地退出他的懷抱,轉頭看著他蹙著眉的睡顏,淚流滿面。

若不是她,他不會如此。

若時空可以倒退,她不會讓蘇伯去吃那串糖葫蘆。

可無望的希冀不過是一紙空談,而今的她,只能不抱奢望地站在他的彼端,與他遙遙相望。

秦犀思模模他的頭,依舊滾燙的溫度讓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她飛快地抓過手機重新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江路哥,幫幫我」她顫著聲音求助。

江路冷著一張臉看醫生護士們安置好睡著的蘇佩晨,轉過頭去找秦犀思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不見了。他突然想起秦犀思在前一天晚上提起去醫院時被嚇到暈厥,頓時心慌起來,轉頭就沖出了病房。

他沿著來時的路找回去,看見秦犀思蹲在醫院的牆外慘白著一張臉,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還好,她要是再暈一次他罪過可就大了。

秦犀思看見他走過來,連忙站起來問道︰「蘇佩晨怎麼樣了?」

江路本來緩和下來的臉色再次陰沉,冷聲說道︰「死不了。倒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凌晨兩點鐘,他會在你家里?」

秦犀思慌忙答,「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發燒暈過去了。我」

「秦犀思,你今年幾歲啊?」江路打斷她的話。

秦犀思愣了一下,「十八」

江路「哦」了一聲,冷著臉繼續道,「成年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剛十八就往家里帶男生了,嗯?你可別忘了,你還是個上高中的學生,這叫早戀知道嗎?」

秦犀思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話罵得有些不高興,反駁道︰「我們又沒在一起。他會在我家是個意外。」

江路接著她的話,「所以你不喜歡他?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他一字一頓地,聲音冷到極點。秦犀思被噎住,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好像這世上萬事,但凡攤上「喜歡」二字,就再也沒了理。

江路看著她的反應,更加生氣,「好,你行啊,秦犀思。我本來以為你念著他是因為愧疚,想不到是喜歡上人家了!我可告訴你,你的冤還沒洗干淨呢,自己想想你們能不能在一起吧!」

他轉身離去,留下秦犀思一個人,站在盛滿冷意的風里,不知所措。

背後突然一陣大力傳來,秦犀思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微微苦澀的味道充斥了她的鼻腔。

「秦犀思,又玩失蹤很好玩是吧?」

秦犀思被這低沉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個胳膊肘打過去。對方吃痛,悶哼了一聲,放開了她。她轉過頭,蘇佩晨握捂著胸口瞪她︰「用得著這麼狠嗎?」

秦犀思看到他的表情,連忙道歉。她這一胳膊肘的力道可不是吃素的,曾經在南城時,有**從背後拍她,她就是這樣一胳膊肘打過去,直接擊倒對方,簡單粗暴,毫不留情。

多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改的。秦犀思知道這一下肯定打得不輕,于是上前扶起他,順手探探他的額頭,依然不低的溫度讓她皺緊了眉。

「怎麼跑出來了?趕快回去。」秦犀思推推他。

蘇佩晨對她關心的態度很是開心,他一挑眉,「怎麼?你害我發高燒,連責任都不負就想走?」

秦犀思剛想說什麼,另一道聲音打斷了她。

「小晨?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兩個人一起轉過頭去,都被驚得呆在了原地。

「叔叔。」蘇佩晨開口,「我沒什麼事」

來人是蘇鼎凱,蘇佩晨的親叔叔,目前掌管蘇氏的季城四巨頭之一。秦犀思低下頭去,卻仍沒逃過他的眼楮。

「這是齊翎羽?!小晨,你為什麼和她在一起?」蘇鼎凱面有慍色。

「叔叔,我們」蘇佩晨剛要辯解,秦犀思卻搶先打斷了他。

「蘇叔叔您誤會了,我和他只是同學而已。就算有其它關系,也是仇人。您不必多慮,我沒有恬不知恥到連他也要害。而且,我現在的名字是秦犀思而非齊翎羽。」頓了頓,她又說,「我已經不是齊家的人了。」

她看了蘇佩晨一眼,轉身跑開。

蘇佩晨看著她的背影,一時緩不過神來。他害怕她的離去,一听她不在學校便出來找她,在雨中淋了整整一天,就連發燒都睡不安穩,從病房里一睜眼便尋她的身影,找不到,他就果斷地拔了針,連衣服都沒披就跑了出來。

得到的,竟是一句「有關系也是仇人」。

他的心突然很痛,她剛剛那一胳膊,現在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心上。

痛徹心扉。

蘇鼎凱看著他,出聲提醒,「別忘了,她是你的殺父仇人。」

蘇佩晨像一只被拂了毛的獅子,轉過頭紅著眼楮怒聲道︰「我不信。我不信她會!她不是!!」

他臉色鐵青,轉頭就跑,全然不顧蘇鼎凱的呼喊。

他不想,他的真心,全部付之東流。

因為,他明明在她的眼中看見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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