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夢花走出科室，正要去對面的值班室換工作服。
「這位護士，你們醫院血管壁檢查在哪里？」一位六十有余的老婦人打岔了。
被病人稱作護士，歐陽夢花已經習慣了，或許，我就是長著一張護士的臉，歐陽夢花也每次也都這麼想。
「不好意思，沒听說有這項檢查。」歐陽夢花有點抱歉。
「你是這醫院里的員工嗎？」老婦女突然氣憤地說。
「對呀？」歐陽夢花有點懵。
「你作為這醫院里的員工，不知道自己的職責嗎？怎麼連本院的檢查項目都不知道，你在這里干什麼？不知道自己責任嗎？我告訴你們院長去。」老婦人的聲音由氣憤變得尖酸，眼楮斜掃著歐陽夢花。
「不好意思，真的沒听說過有這個檢查，有個血流變檢查在生化室，你去那邊問一下。」歐陽夢花在那婦女逼人的氣勢下，有點害怕。
「對，就是血流變，你怎麼不早說，在這里上班，就要有責任解答病人的問題，不要怕煩，我要找你們領導去說說。」老婦人一副得勢不饒人的姿態，瞥了一眼歐陽夢花，轉身憤憤地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憤憤地嘟囔了一聲︰「年紀輕輕的，不懂道理。」
暈，不暈才怪。歐陽夢花甩甩頭，又正要去值班室月兌工作服。
「這位小醫生，你們領導辦公室在哪兒，我要找你們領導去。」
順著聲音轉過頭，一看，又是一位老婦人，心想，終于有人沒叫我**了，看來，眼力不錯。
再看這位老婦人衣著破舊，打了補丁，臉色有點蒼白，貧血貌，但她的眼神似乎有點怪異。
「噢，領導辦公室在樓上，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了。」
老婦人一听掉下了眼淚。
「我渾身都是病，你看我的腿上。」說著就拉褲腿，隨著褲腿往上拉，掉下許多白白的皮屑來。
「你看，醫生說我這個皮膚病，不容易好，另外，我還有心髒病。」老婦人又掉下了鼻涕來，然後用手背一擦。
「對不起，我還真不能幫你什麼，你要找專科醫生去。」歐陽夢花覺得歉然。
「我又沒有子女，活又不能干，哪來什麼收入，醫生開了藥，我又買不起，我找你們領導去。」老婦人有用手擦了一下鼻涕，然後用袖口擦擦眼淚。
因為遇到剛才那位，受了挫，這次歐陽夢花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正確，有點呆呆。
「要不，你做點好事，給點錢我讓我把藥買了，我下次送點米給你。」老婦人突然眼楮盯著歐陽夢花，稍有渾濁的眼珠後似乎閃爍著什麼。
「噢，這個，我不要你的米，你要多少錢？」
「我也不知道，你看這些藥要多少錢？」老婦人說著趕快掏出處方來。
「這個，我也不懂，你看這夠嗎？」歐陽夢花也正好口袋里有一張票票，就給了老婦人。
老婦人快速拿過票票。
「謝謝，謝謝啊，你真是菩薩心腸，好人有好報。我下次帶點米給你。」
「千萬不要。」歐陽夢花看著老婦人走去，便進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