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前去北海大荒地最好的辦法是通過傳送陣,可扶搖他們趕到時守護傳送陣的望仙門弟子卻一臉苦相告訴他們︰傳送陣遭到鬼物破損,早在一百年前便與大荒地失了聯系。
並還言,一百年前前去大荒地歷練的修真者大約有百余名左右,現在估計都被困在大荒地沒有辦法返回陸地了。
于丹抹把臉小心翼翼瞅了瞅旁邊氣息突如變冷的扶搖,鎮定心神問那望仙門弟子,「還需請問一句,不知道友還知否可有別的辦法前去大荒地?」
他只需要到達北海就行,至于位于北海深處的大荒地他是不用去的。
望仙門是個小門派,守護送傳陣的弟子不過是煉氣修為,來者一位是築基修為,一位靈氣淳厚修為不知幾深的女修,兩人雖看上去皆為散修,但都不是望仙門能招惹的;態度自然是比臨海北家不知到要客氣多少,他見于丹又是輯禮,又是客氣禮道頗為受寵若驚到,「前輩客氣了,這前去北海最佳辦法只能是通過傳送陣;現在傳送陣毀壞再無第二條路可走了。」
「如果是坐船呢?」臉色微黑的扶搖目光冷沉盯著嚴重破損的傳送陣,對望仙門弟子溫和道︰「既然沒有第二條最佳路可走,那我就剩船過去吧。」
她一說完,望仙門弟子目露驚駭又有一點鄙夷開口道︰「前輩,您可知北海有多廣多深?海妖又有幾多?單不說大荒地,就算是我們這片海域附近時常都會刮起海妖颶風,更有無數空間斷層在北海上空靜蟄。還有,前輩怕也是不知道這北海有一奇景吧。」
他說得已讓于丹臉色大變,忍不住開口道︰「扶搖道友,你切莫打這注意啊。我听了都感滲得慌,在臨海時就有修士說過北海其實就是片死域,但凡不是通過傳送陣出海的修士幾乎是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回來。」
望仙門弟子說著都臉色有些發白了呢,他看著于丹重重嘆道︰「難怪前輩對北海了解甚深,原來前輩是臨海人士。」他見扶搖神色淡淡,似是並不懼怕北海重重危險,看在剛才給了他一塊下塊靈石的份上便好意再道︰「北海有一奇景便是三天便有一次天雷轟下,足有十道。前輩莫說是乘船了,哪怕現在北海上有條大道通著,也無人敢在上面行走。」
他說得一點都不夸張,扶搖把幾千息意念往北海一探,便已感覺到深處無數危險靜藏于內。若真要乘船過海,她得要好好想想還需要多少叟小船才行。
大荒地是在北海深處,再往過去便是洹水極地。她無法保證自己的仙靈氣可以支持她一直在御空而飛,若有船只暫時輔助一二,倒是有把握到時再舍船只前去大荒地。
沉呤半刻便問望仙門弟子︰「你們附近有沒有漁民?」造船她是不會的,需要請教請教靠海為生的漁民才行。
「扶搖道道道……道友,你你……你還真……還真打算要乘船過海?」于丹瞠目結舌,他這幾百年來也是見過不少膽大的修士,可真沒有見過像她這麼大膽到……只身乘船去北海的修士。
對于她這類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修士自他二十年前過來守著此處也見過一位。對方是個相貌極為好看的男修,還惹得靜嫻師姐芳心暗許。
當時,他露出的驚悚表情還讓上任守著此陣的武師兄取笑,說啊,自傳送陣破損每隔十年二十年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眼高于頂,總覺自己天下無敵的修真者要強行出海。
武師兄還道他一共見過四名修真者乘船去北海,不過,最後都沒有見他們回來,也許是到達了大荒地,也許啊,就藏身大海了嘍。
二十年前他見過一個,二十年後又見過一個。
輕輕嘆口氣,望仙門弟子道︰「看來前輩是執意要前去北海了,如此,小輩還需要回門中回稟長老們才行。」
于丹張張嘴欲要再勸說幾回,然後幾年同行他也算是了解這位女修看上去脾氣溫和實則內地是個相當有主見的,最後把所有的勸說化成一聲重嘆,他對扶搖拱手一禮道︰「看來這次便是你我分別日之時了,如果沒有佩宛需要等我回去,我一定會陪道友前去大荒地。」
他有這個心意有行了。
扶搖笑了笑,優雅中透著爽朗對他拱手回輯,「一路與你同行倒也有滋有味,待我從大荒地回來,希望可以見到尊夫人玉顏。」
「一定,一定!介時扶搖重返臨海,我與佩宛一點好好招呼道友游歷我臨海大好山河風光。」于丹朗朗大笑起來,雖然,他心里是沉重又酸澀想著這一次怕是永別的,他去獵殺妖魚不能定能活命。她只身前去北海深入危數更大,十有**……怕是……怕是,唉,多想無益,幾年同行終需一別,但願來年還能再會。
于丹要前去的北海海域離望仙門有一段距離,自是不方便再同行。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必須在三年之內趕回。
望仙門是一個非常友好的門派,得知于丹要前去獵殺黑金魁妖魚,立馬派了一名煉氣期弟子前來帶他去黑金魁妖魚最愛出沒入的海域。
感激不盡的于丹大步一邁再無回頭與望仙門離開。
扶搖亦無目光相送,修真者壽元太長,不像凡人那般分離等于生死離別要上演一場嚎哭才行。
聚散分離本是人之常事,無事過多悲傷,釋懷于彼自都是最好。
「前輩,您這邊請,晚輩已傳音至門中,三位長老已在恭候前輩大駕。」守陣弟子叫韋靖緣,由他一路引領坐了車馬前去望仙派。
扶搖很囧地發現望仙門的弟子基本是身兼兩要領,韋靖緣由剛才的守陣弟子變成了名趕車人,而本來是趕車人變成守護弟子。
「前輩見笑了,我望仙派弟子甚少,像我們這些煉氣期都果輪流守陣才行。」韋靖緣駕著馬車下意識解釋起來,臉上沒有半點尷尬。
在這一片海域都是一些小門小派,他們望仙門還算是比較大的門派。而來,前來北海的外地修真者皆是一些在修真界沒有什麼地位,想到北海之外尋找新天地的修士,所以,望仙門弟子倒認為他們還是算好的。
當然,也不排除真正大門派弟子前來北海辦事情,比如說幾百年前有位大門派弟子前去大荒地,可惜後來因為傳送陣破壞再也沒有見他回來過。
扶搖宛爾,他倒是挺誠實的。拉車的兩匹馬腳程很快,扶搖坐在樸素無華的車里手支額角淺淺閉目假寐起來。
沒有了傳送陣,她想到的辦法只能乘船渡海。望仙門既然是此處的門派,應是稍稍清楚哪一條海航線會比較安全吧。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隨韋靖緣前去望仙門。
沒過多久就听到馬轅吱咯一聲細長響聲,馬車便停了下來,有人在恭聲道︰「前輩,請下馬車。」
不是韋靖緣的聲音。
「前輩,是我派長老葉長老。」韋靖緣掀起車簾,畢敬畢恭的請扶搖下來。連葉長老都出面,看來這位前輩十有**是不能出海了。
一門長老接待在望仙門弟子眼里這是屬于稀少的事情,絕對屬于尊榮。
他就說嘛,好端端的去北海大荒地做什,雖然大荒地機緣無數可也要有命才能遇上啊。葉長老素來能言善語,在此期間他已說退數十名前去北海的修士。
扶搖下了馬車,便見一名築基初期的中年男子站在一道筆直石階之上,海青色的道袍迎風吹動,眉目帶笑望過來。
扶搖面有含笑輕和對韋靖緣問起,「這位是你們望仙門葉長老?」連長老都是築基初期,看來望仙門確實有些小。
「正是,葉長老是我望仙門最有望結金丹的長老,不一百來歲便日是築基初成。」提到門中長老,韋靖緣頗為自豪。
葉長老已走下而來,他接到弟子傳訊便在石階前等候;雖然說是位前輩,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在外面混不下去,到望仙門來……哈哈哈,絕對是熱烈歡迎呢。望仙門已經有兩位外來散修成為精英弟子,現在都是閉關築基了呢。
現在,又來名築基期散修,他需要好好勸服勸服她才行。女修嘛,都是比較感性心軟,多說幾句好話會讓她們心情舒坦。
扶搖亦感覺到這位葉長老是用一種評估某件物什值不值得用心去收藏,去花靈石買回來目光在打量著她。修眉微微挑了下,笑著走上去。
葉長老相當滿意這名散修,修為高不說,更難得是靈氣淳厚,目光清靈;他向來看人很準,稀有出錯。
這名女修若真同意留在望仙門,那怕是許以後長老之位都願意。
「在下望仙門葉無為,見過前輩。」他是築基初期修為,對方是築基後期修為,需得尊稱一聲前輩才行。
扶搖隨之客氣回禮道︰「葉長老切勿如此,你我同階修為,在下哪敢當一聲前輩。」搞毛听著他喚聲前輩,倒是听出一股子「陰謀」味來了呢?
倒不是壞意,總感有種算計在里面。
葉無為聞言,臉上是喜氣洋洋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友姓什?葉某總不能一直稱道友為道友吧。」他是一邊說一邊笑起,整個人看上去和和氣氣格外好相處。
正因為他看上去格外和氣好相與,扶搖反而心有警惕起來。微笑道︰「葉長老喚我扶搖便可。」
她無生,又不喜用什麼假名假姓。干脆直報真名,反而自在。
听在葉無為耳里卻有另一層意思了,看來這位女修對望仙門還是有好感啊,都熱絡到直報名了。
「扶搖道友里面前,我門掌門數月前去西邊的墨林軒辦事,現在門中一直由我與另一名長老共同打量,如有地方疏忽得罪,還望扶搖道友見諒啊。」
葉無為口氣熱情到只差沒有執手而談了,扶搖微微離開他半步,嘴角微彎疏離而溫和的笑意不減,「能得葉長老親迎,扶搖豈能做那不知抬舉之人呢?」
一番你來我說的客套對話,便一道來到一處大殿前。望仙門的靈峰比蒼吾派的泰斗山還要少,山中靈脈也是相當普通,靈氣雖有但靈力極為稀薄;一路走來所遇的弟子皆以煉氣修為居多,至今為止,她只看到身邊這位葉長老乃築基修為。
倒是門樓宇亭台,大殿小殿皆為精致透著一股女子的委婉之美。到後來談話她才知道原來流仙門的祖師是位女修,從來明白為何望仙門里的建築有委婉之美。
進了大殿又是一番客氣扶搖才坐了下來,而葉長老自然一席而陪並沒有坐上主位;兩名同是煉氣修為,衣著稍著華貴點的女修奉了茶,便靜靜退在倆人身後。
葉長老生怕對方拘緊,還特意笑呵呵說道︰「扶搖道友請用茶,我望仙門是小門小派,沒有那麼多的禮節,道友不必拘束。」
這句他最後絕得自己當時真是多嘴,完結沒有必要說出來。
眼前這位模樣秀麗的女修神色自然,縴細手指素白修長不像是一位常年奔跑的散修,當她對自己微微一笑,端起很普通的泥茶盞輕抿一口茶,葉無為生生的認為那泥茶盞在她手里成了件珍貴茶杯了……。
優雅,貴氣渾然天成,只是一個平常飲茶便覺察出她與散修是不同的。
濃眉微地蹙起來,如果她不是散修的話那他剛才所打算的就不行了。擱下茶杯葉無為已經之前的小心思很好隱藏起來,再次開口語色里少了熱情,多了幾份客套在里面,他象征性笑著道︰「剛才我收到弟子傳音,得知扶搖道友欲乘船前去北海大荒地;不瞞道友,在此之前已有四到五名道友同樣是乘船出海,可到現在我也沒有見過他們活著回來。」
扶搖抿著散發淡淡靈氣的靈茶,挽唇一笑道︰「葉長老並必多言,大荒地我是非去不可,現在我需要幾叟船只才知,不知貴門可否提供?當然,靈石我會提前支付。」
「道友真是主意已不定?不再考慮嗎?」葉無為嘆口氣,已有少許風霜的臉上多了幾分可憐,「道友雖為散修,但修到築基期已屬不容易,何必為了一些事情而去做些也許會損落的危險舉動呢?」
之前,扶搖並沒有提過她是蒼吾派弟子,再者,她貫來衣著素樸,雖為女修發鬟上卻連只金銀玉飾都沒有,只是粗粗一看皆是誤認為她是一介窮散修。
擱下茶杯,扶搖道︰「葉長老誤會了,我並非散修。至于前去大荒地我是早已決定好,不可能因沒有傳送陣便更改。」
葉無為聞言心里更是重地嘆了口氣,如此,真真是可以惜了。既然對方已有師門,又執意乘船出海,本和氣深笑的面容倏地肅穆,便道︰「既然扶搖道友有師門,又執意前去北海,依望仙門規跑還請扶搖道友在玉筒上登記師門,待三百年後扶搖若還未回來,我望仙門便會告訴道友門派有關于道友前去北海之事。」
說白了等同于告訴所有前去北海未歸修士所在門派一個口言而已。
扶搖挑眉,不可置否道︰「便依望仙門規跑,可是現在登記玉筒?」留下個口訊也好,但把時日年僅再推後一天,「需問葉長老一句,我若要求五百年未歸再請貴派于我門派報訊,不知可否?」
「可以,我望仙門承蒙蒼吾極地修真門派看重,這些事情都是我派應該做的。」葉長老說著拍拍手,有一位男修垂眉低首手捧玉筒走來,「請前輩在玉筒上留上,姓名,門派,如有師尊還請留下師尊道號。以方便我派能盡快送訊于貴門派。」
接過玉筒,扶搖用神識在上面寫下︰名︰扶搖,門派︰蒼吾派陵夷道君弟子。
留下信息,葉長老與以往一樣需要用神識察看,一察看,他大驚到把玉筒都從手里抖下來,未等身邊幾位弟子反應,已是長身一輯,惶恐不安到口齒結舌道︰「……小……小……小小……」
小了好幾次也沒有小出個所以然出來,扶搖用靈力將他扶起,淡淡笑道︰「葉長老無需大禮,如果不是五百年後我若未歸還需要麻煩貴門送訊回門派,也不會告之你等的。」
葉無為听她口氣溫和,並不以門派身份托大,心里是暗暗松了口氣;站起身還是輯了一禮,十分不自在道︰「剛才都是小輩瞎了眼竟把前輩錯看成是名散修……,前輩請上位,小輩現在就去準備過海船只。」
真真是瞎了這雙狗眼,來人竟是蒼吾第一宗門派的弟子,還是……還是久負盛名的陵夷道君嫡傳弟子。
他……他先前還打著讓她留在望仙門的破注意,……抹冷汗,幸好留了個心眼沒有立馬說出來,不然這臉直是丟大了。
離開前,他特意又招等幾名弟子好生伺服貴客,卻很有眼色沒有說出貴客的出身;扶搖坐在主賓位上淺抿靈茶靜等葉無為回來。
捧著玉筒一道隨葉無為退下的弟子待出了大殿後,才哆嗦著嘴唇提醒葉無為,「葉長老,我……我們望仙門已接待三名蒼吾派弟子了。」
葉長老腳步一頓,臉色隨之大變,拍了下那弟子的腦門道︰「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壞事了,前兩名蒼吾派前輩可都沒有回來啊。」
前兩位都沒來,現在又有一位前去,蒼吾派幾位長老若知道他望仙門沒有留住蒼吾派弟子,這這這……這會不會殺過來啊。
一直到準備好船只直到扶搖出海,葉無為都沒敢跟扶搖提起。生怕一提起就是惹禍上身,本來中間有次機會能提一提,結果……結果看到人家凌空而起的一身修為靈氣與隨之而來的威壓,……哪那里是築基後期修為啊,分明就是金丹期修為!
想他望仙門不過是三名築基弟子,四十二名煉氣弟子,哪有本事跟一個金丹期修為抗衡?一時害怕,葉無為干脆閉緊嘴巴不提了。
扶搖一共要了四艘船只,皆是小船僅僅倆人而坐。將另外三只船只放到儲物袋,乘了設了結界的小船告別惶恐了一整夜的葉無為,便在次日清晨乘船離開。
天氣極好,風平浪靜萬里無雲,扶搖沒有親手劃過船,便用設了道牽引術讓船只一直往大荒地方向自行漂行。
北海有多大沒有一個人知道,海水深藍深藍,海風習面倒是涼涼爽爽。出了海連續三天都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異樣,到了第四日晚,在小船上打坐入定的扶搖倏地睜到鳳眸,一道清芒由眼底瞬間掠過。
有東西跟在了船尾……。
太瑞魔君已有幾年不曾開口,自龍魂有了實體後,頗受打擊的他干脆縮起來不到要緊關頭絕不開口說話。
這次,他的神念突如響起,更甚有種幸災樂禍的笑味要里面,「是北海里有名的纏絲魚,這種東西喜歡在後面偷偷模模跟著,你若發現了它們便一窩蜂散開,等你不再留意便會偷偷發起攻擊;扶搖啊扶搖,你看看,你都收了兩只神獸,可它們太高貴了,絕對是不屑于給你解決這些小妖魚的。」
扶搖撫撫額角,笑眯眯對他道︰「纏絲魚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著牽船魚。據說給它們一點好處就會在海底里拖著船走呢。太瑞魔君,以你的見多識廣應該听說過吧。」
太瑞魔君︰「……」槽!之前是誰跟那葉無為說她是頭一次出海,完全是不懂半點的?
纏絲妖魚是一種體形很細小的妖魚,別看個兒頭,它們數量卻相當龐大,海底里的高階海妖見到它們有時候也會繞著走。
幾年下來,扶搖的儲物袋里有相當多的寶物,她拿出一根妖獸在手里震成粉末撒在海地,在黑暗深沉的大海里一道長長細而白的光芒掠過,船身突地震動一下……本是慢悠悠的船只如離弦之箭嗖嗖嗖直往前沖。
見此,太瑞魔君又氣得個倒仰。TMD的,她怎麼什麼都清楚!槽,又受打擊了!
最後到一片海浪都似乎停止的海域,纏絲魚不再理會扶搖散下的好東西,轉瞬消失。若不是扶搖清楚這條海路是正確的,絕對會以為纏絲魚群是把她坑到這里來的。
「小心了!」太瑞魔君見此片海域海水顏色都大為不同,心里便知下面十有**是只厲害海妖在下面。
扶搖走到船頭開啟防御光罩,淡淡純白色的仙靈氣光芒極為溫和包圍著她,遠遠看上去,像極一位衣袂飄飄踏浪而來的仙子。
海水很平靜,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平靜到過份就是反常了,小船不知何水停止漂動,成膠粘狀凝固地海水上面。
太瑞魔君的神念是一直往前面探去,扶搖目光落在平靜如鏡面的海水,幾息意念反而是朝船底探去,只是一個瞬間,她祭出飛箭凌空而起。
【砰, !】海水里平空兩聲巨響連續響起,小船在妖力里已變成一片片木碎片,一只巨大蚌海妖強合兩片黑色蚌殼口噴海水直擊而來。
「是黑水妖蚌!小心它的蚌,千萬不能讓它噴到!」太瑞魔君口氣微沉提醒扶搖,「還是中階妖蚌,以你修力足可對付它。」
扶搖閃躲過含著毒液的海水噴柱,操縱飛箭便往蚌妖最軟弱的蚌肉攻去;那蚌妖極為靈活,見到來者是想來攻擊它最脆弱的地位,兩片堅硬的蚌殼一合,飛箭撞到蚌殼上面竟然只撞出一道小破口出來。
很快,它沉到海底在另一個地方掀浪而出,巨殼張開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猛地對上扶搖,只見方圓數海里小型妖魚驚慌尖叫著在它吸力下紛繪噴入它巨蚌里。
吸力對扶搖來說只造成一點小影響,掐了個定身訣穩好身子,施展火系法術,一道火焰掃著長尾卷進吸力里,蚌妖一見,哇地怪吱了聲便欲把合上硬殼。
吸力速度太快,火焰的仙靈力更是速度非常,怕火的黑水蚌妖合上硬殼的瞬間也把火焰合在了蚌肉里……。
仙靈力的火焰在它最軟弱的地方爆發,巨大蚌妖痛到在海水里發出像是獸吼一般的尖叫蚌身翻滾起來,沉入海底大口大口吸著海水想把體內火焰滅掉。
在上空收回法術的扶搖等著蚌底爆殼而亡。
數到三聲,翻涌的海水【砰】地炸出一個巨大旋渦出來,黑寂的海上夜色里一團團蚌肉混在沖半空的海水里又重重落回海面。
太瑞魔君是知道她能解決這只蚌妖,但真心沒有想到速度會如此之快,等看到兩片數丈長的巨殼浮出海面,他咂舌道︰「……槽!動作真TMD快。」
扶搖卻是暗想,若是以前只要她站在此處,這些海妖連個面都不會露,比以前往崢嶸歲月,她現在才是苦逼到蛋痛。
蚌殼堅硬異樣,扶搖自然是要把它們收入囊中,當一顆大約有小孩拳頭大小的妖丹浮出水面,便了道法術正想把妖丹也收入囊中時,一道黑影突然掠破海水速度快到讓她都心驚不已瞬間把妖丹搶走……。
太瑞魔君先是一愣,然後就是破口大罵起來,「槽!有什麼東西敢在老子面前搶東西,扶搖,你追上去!MD的,妖蚌內丹可是件好東西,你餃在嘴里都能避水。」
心里清楚這一點的扶搖也同樣好郁悶,讓她更郁悶的是……那黑影是什麼東西她竟然都沒有看清楚……。
有什麼東西速度快到讓她都沒有瞧清楚,這才是重點!不過,貌似魔君大人也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呢。
沉呤一會,扶搖最終搖搖頭道︰「算了,北海是海妖的地盤。它逃竄的方向又是與大荒地不相同,我若去追等同是浪費自己的辰日。」
縱使再不甘心也認了!
太瑞魔君狠地開口,「別讓本君再到它,到時候有它好看。」
「扶搖打不贏它。」一道含有礡然大氣的聲音低斂開口,「是海蛟,靈力接近神龍的家伙。雖然還是未成年期,扶搖現在也不是它對手。」
是向來不喜開口的真龍龍君開口。
扶搖剎時間有些淚流滿面的沖動,太不容易了,真是太不容易了;真龍龍君,你可是成為神獸後第一回開口吶。
「你這家伙老子以為你成了神獸跟那只山雞一樣變成啞巴了呢。」太瑞魔君盡是不可思義感嘆起來。
「你個魔物,說誰是啞巴,哼,你才是啞巴呢。」一道細呤呤的聲音很不屑的端著高貴姿態從扶搖丹田里開口。
……
「給我混出來,敢出本君是啞巴,你這只死山雞!」太瑞魔君受到請所未有的恥辱,若有實體,他真會直接跳出來罵。
「哼,你說讓我出來,我就出來?多沒面子。主人,你離他遠一點,這魔物雖然只是一道神念,但我感覺到他殺氣很重。」從丹田里進階醒來的朱雀朱紅雀眸看了眼佔據伺主丹田一半的黑色魔氣,心里直接把過錯推到從未見過,但之前一直隱隱有感覺到的魔物身上。
扶搖面露驚喜,朱雀竟然會開口了?它……它神不知,鬼不覺又開口了嗎?心里才想著,朱雀美滋滋開口,「主人,我現在可以跟你說話了哦,進階什麼的不是小意思麼,朱雀神獸身為火神獸,若都不能開口與伺主開口,多失敗啊。」
呃……扶搖驚悚,腦子里又閃過一個念頭︰它剛才猜出她心里什麼了?
這回,朱雀是得意洋洋開口了,「嘿嘿,主人,只要我還在你丹田里你心里想什麼我都是清楚的!」
這回,扶搖毫不猶豫把它從丹田是踢出來!好家伙,連她心里想什麼都能知道,丫的,以後她若意婬哪個美男子,這貨豈不是也跟著知道了?
看著一巨鳥被踢,太瑞魔君見此氣爽了很多,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只死山雞跟隨便猜伺主的心思,早死早輪回吧你。」
「神獸沒有輪回一說,魔君,你弄錯了。」神龍威斂的聲音里含著笑意糾正,一路隨這位女修走來,倒沒有讓他感到不妥。
有原則,不輕易動殺氣。難得的是,絕不以丹藥提高修為,步步都是扎實修煉,這是很難得的一點。
五系靈根便是順天地陰陰,如果她不遭遇不測,以她現在的定力在大道上前進,未必不會羽化飛升。
做為真龍,他亦是希望回到神界。所以,才會開口提醒她不必去為一顆妖丹而涉險。
朱雀化成山雞小大落在伺主肩上,靈動的雀目打量了下扶搖手臂,疑惑不解問起,「主人,你手臂里的那魔劍怎麼還多了神龍出來?」
太瑞魔君如同小孩那般與朱雀置起氣,「你錯了!不是神獸青龍,是真君;你這只沒眼色的死山雞。」
北海有多危險他心里很清楚,剛才的蚌妖不過是一碟小醬菜,連小菜都算不走。扶搖只身過海時間一久,他擔怕會出現心里有負擔。
他與真龍能否回歸神界全在于她,所以,不希望渡北海會有丁點不測發生在扶搖身上。真龍都開口,足證明他亦相信扶搖是有本事幫助他們重歸神界。
有真龍幫忙,此回北海一行倒安全很多了。
扶搖笑眯眯看著一魔君,一神獸你來我去地斗嘴,而真龍看上去是在勸解,其實他每說一句都是再度把口水戰戰火燃燒更旺。
有他們陪著最少這次出海絕對不會無趣。
新的船只重新入海,扶搖再度坐上去隨著船只飄移。每一小片海域都是有個實力強大的海妖,這一片海域就是妖蚌為王,所以,接下來幾日她都不必擔心會遇到什麼強大海妖。
有只朱雀停在船頭,神獸威壓會鎮住小型海妖做怪。雖然它化身為山雞大小,但還是很牛掰的!
連續十日都沒有遇上海妖,但到了次日中午新的問題出現了。海上空間斷層出現,狂風大刮起來,並有天雷閃電在海面上引起破壞性及大的颶風。
在數幾道由颶風卷起的海水長柱里,朱雀翎羽紅火亮麗在水柱里飛行穿梭尋找讓一個大波打飛的小船只。
雀眼里的急慮深深,面對海大之威,它身為神獸也無法與它抗衡。而真正是大海之王的青龍卻遲遲未出現,也知道在搞什麼。
不都是神獸麼?龍就了不起啊!真心鄙視它的自大!
扶搖讓海水拍到七暈八素,胃里更是陣陣翻滾;還好闢了五谷,則否還真TMD是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空間斷層突如出現,完全沒有半點征兆,前一段還是風平浪費,轉間就是雷鳴閃電,風雨急驟,整個靜朗天空更是烏雲滾滾,天都是似要塌下來般。
施展法術操縱小船在如龍卷翻涌的海水里左右穿行,她現在身陷水柱包圍里,連續幾次都沒有沖出去。
船上倒是被海水刮了數條海魚。
就是更大一個海浪迎面打來時,扶搖听到沖天水柱里傳來聲音清越的急喚聲。
「主人,快!騎到我背上來!我帶你飛過一片海域!」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馱伺主的朱雀此時也不再糾結了,伺主若掛了,它也會沒有好下場。
高貴血統什麼的……暫時丟到了一邊了!
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再說了,她也不會跟自己的神獸講客氣。身影在海雨腥風里掠飛,衣袂擦著一道閃電穩定落在朱雀背上。
「大海威力果然不能小看,你看能不能試著飛出去,如果不行別硬踫,實在沒有辦法就沖到空間斷層里。」扶搖看了眼四周都是如龍舞動的水柱,修眉稍擰聲色沉穩道︰「沖進空間斷層也是一種辦法,你現在試去繞開這些水注。」
沒有讓真龍出來,讓一條心氣極傲連神界之主都不敢亂說的真龍,扶搖不想自己一開始在真龍面前留下個懦弱印象。
想讓他心服口服成為自己的神獸還需慢慢來才行,溫水煮青蛙的道理她還是懂滴。
「轟隆」「轟隆隆……!」一道比一道威壓更大的雷鳴帶著塌天滅地之勢滾滾劈來,朱雀帶著扶搖不但要閃躲水柱的沖擊,還要避開雷鳴閃電的威力卻不顯半點狼狽。
反倒是雀呤陣陣,歡快無比。
在狂風海雨里,朱雀聲音興奮道︰「主人,我是第一次到海上歷練呢。這種難種好機會我得好好利用才行,你穩好身子了,我要去好好會會這些水柱才行!」
任何一只神獸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歷練,危險中漸漸變強大。朱雀有心提高自己的實力,扶搖自然樂見其成。
笑了笑道,「行,就看你本事如何了。」
太瑞魔君亦是哈哈大笑道︰「山雞,你這回倒讓本君刮目相看一回了,行,本君同樣支持你這麼做!」
如果她身邊還有別的修士鐵定會認為她是瘋子……。
海底噴通出來的沖天水柱本是筆直而沖,隨著颶風愈發刮大,剛開現扭轉起來。危險比之前更深了,稍有不小心便會被水柱沖擊到尸骨無存。
越戰越通是神獸的本能,拖著長長尾翎朱雀口中噴出靈力將一道又一道的擋路水柱擊碎,每擊碎一道水柱,太瑞魔君就是大贊一聲,「山雞,再來再來!」
很囧很無奈的扶搖對身邊這幾個不怕有危險,就怕危險不來的家伙感到無語。
坐在朱雀身上的她沒有發覺真龍的目光從一開始便沒有從她臉上離開過,看到她修眉悠展,鳳眸里不懼不畏反而在眼波流轉間有股子風輕雲淡的隨然在里面。
哪怕是天雷就是她身邊擦過清濯面顏的神色都不曾變化,仿佛一切在她眼里都不過是雲卷雲舒。
光有定力還夠,修為還需要再加深才地。
一個在以靈氣為修真界根本的如今界,她以仙靈氣為根本修的是洪荒大道,這件事情在他真龍眼里顯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他沒有從封印里出來,她倒底……有過什麼樣的機緣?
扶搖並沒有因為有朱雀在而袖手旁邊,施展法術先是配合朱雀,漸漸地她引領成朱雀配合起她的法術了。
神獸與伺主在戰場下面必須是非常默契配合才行,她把這次機會當成是她與朱雀的磨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