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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Chapter.05 雨中幻影

艾露莎隨同會長離開公園前伸手擋了擋正準備跟上的漢娜,其他幾人的注意一下就黏了過來——

「你不能去。」

紅發女子凜冽的視線在投放到她身上時,才有所緩和。

她無視周圍人的好奇,靠在她耳邊低語︰「你現在要以什麼身份加入這場戰爭?」艾露莎特意壓制言語中的戾氣︰「別被卷進來,這也是為你好。」

「可……」

漢娜剛想反駁,格雷就從她身後走過來,用手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留下吧。」

他側頭,像只輕舌忝水面的白鴿。

漢娜下意識追著他的目光看向身後——懷中緊抱蕾比的露西,米拉,還有更多眼中滿溢傷情的人們。

她心中趟過一股莫名的酸澀感,就像一顆沙石被揉進心中最脆弱的位置,硌得她無法呼吸。

「她們更需要你。」

他推了推她,沒等漢娜反應就扭頭示意艾露莎離開。

身著白衣的醫生護士抱著擔架擠開人群沖進來,徑直從她身邊越過,帶起一陣微風。

身後的騷亂仍未停止,喧囂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少女壓抑的啜泣,還有漸漸遠去的憤憤聲——她此刻真想掐斷這世上所有的聲音,留給自己一片清明。可是漢娜不允許自己再以逃避的方式解決一切,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轉身。

露西正追趕抬著擔架的醫生們朝她這個方向跑來,她被淚水淌過的雙眸緊緊凝視著受傷的三人,像被縫在他們身上的線似地不肯移開,彷佛只要自己一個不留神,昏迷的三人就會從此消失。

漢娜快步跟上,輕輕環住了少女縴弱的肩膀。

如果你脆弱的雙肩無法再支撐這幅身體,那麼,就由我來做你的支架吧。

雖然我可能不是個很好的朋友,但至少能在你悲傷時,陪伴在你左右。

「他們不會有事。」

漢娜安慰她。露西將腦袋埋在她頸間,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鎖骨往下流淌,漸漸冷去。

「會好起來的。」

天空不知為何忽然變得陰霾,它像個穿著陰沉的薄雲衣裳的少女,嚶嚶哭泣。

漢娜心中一緊,低嘆這天空怎麼那麼不通人情,輾轉一想,天又怎麼可能通人性呢?

「我們、嗚、我們快追上去……要去、醫院……」

露西重重地吸氣,竭盡全力般拉著漢娜的手腕對她說。

漢娜抹掉落在筆尖的雨珠,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攙扶著哭得幾乎沒有力氣站穩的少女一步步前進。

恍然之間卻看見人群之中那一抹冷藍,撐傘的少女在人海中十分突出,她甚至只是稍微側了側腦袋,就尋見了她的身影。

「茱比亞。」

她低語藍發少女的名字,不自覺對她笑了笑。

茱比亞怔了怔,蒼白的皮膚爬上幾分血色,她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對她回以微笑。可那笑意卻在視線游離飄至金發少女身旁的人時僵硬住了。茱比亞如夢初醒般煞白了臉,她那雙漂亮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像是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漢娜擔心地皺眉,正準備朝她那走去,茱比亞卻已經顫抖著唇瓣,將暗藍的洋傘壓低,轉身離去。

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失在茫茫人群,簡直如同瞬身隱形一般,而她雙眸甚至追不上她的影子。

烏雲散去,光束橫蠻地從雲中傳出,幾秒之前的絲絲陰霾彷佛憑空幻影。

「漢娜……怎麼了?」

露西用沙啞還帶著點哭腔的聲音問她。

漢娜有些愣神地搖搖頭,對說她沒事,便帶著露西趕去醫院。

按醫生口述,蕾比三人的傷看上去密密麻麻是驚悚了點,但所幸幾乎是擦傷撞傷,並無性命之憂。可三人被敵人殘虐時身心的痛苦,沒人能夠了解。

米拉交待露西一些事後便握了握漢娜的手臂,先回公會去了。

露西一刻不停地守在蕾比病床邊,不肯休息。漢娜拗不過,只好幫她倒倒開水或出去帶點零食來給兩人補充體力。

露西從她首宗接過冒著熱氣的瓷杯,放在手掌里取暖。

「漢娜……最近過得怎麼樣?」

漢娜捧著杯子站在窗邊,與她背對,眯著眼用鼻音回答。

「我啊……最近完成了好幾個委托,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魔導師了……」露西還是帶著幾分哭腔,像重重掐著鼻子說話似地,滿載擔憂的音調讓人不自覺軟化。

「我……」她似乎有些猶豫,咬咬牙頓了幾秒才說出來︰「我還在寫小說哦,把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寫下來……公會、同伴、朋友,納茲,蕾比,還有……漢娜,我所遇見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她望向她。

「我還答應讓蕾比做第一個讀者……如果可以的話,漢娜也……」

「……」漢娜扶著杯壁的手指不自覺顫了顫。

露西彷佛感知到她的動搖,又沉默了一會,才用緩慢的語調問她︰「漢娜……會回來嗎?」

那是夾雜期待與渴求的聲音,構成鋒利的刀刃,在漢娜細膩的皮膚上來回劃動,冰冷的觸感令她連連顫栗。

「我……也不知道。」漢娜呼出一口熱氣︰「我原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要回來,可是……」

「桑莫島的事嗎?」露西喜形于色,她看見了迷霧之中的一絲希望︰「格雷已經告訴我那些事……」

「嗯。」漢娜點頭的動作十分輕緩︰「那時候的事的確讓我動搖,這次的事也是……蕾比,幽鬼,都讓我感到憤怒。」

是啊,她憤怒,她仇恨,她覺得大腦被沸騰的熱血淹沒,幾乎無法思考,所以才會下意識跟上艾露莎的腳步吧。

「可是……艾露莎說得對,我要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加入這場戰爭呢?我已經不是公會一員了,現在的我只能在一旁默默看著,什麼也不能做。」

「為什麼要這麼壓抑自己呢。」露西自語般低聲說著︰「想回來的話,回來就好……只要回來了,一切都……」

「一切都會好起來,對嗎?」

這就是她們的不同之處吧。

露西總是樂觀地看待一切,無論橫在她面前的是多麼寬敞湍急的河流,她都能微笑著找到前進的方法——即使在路途中遭遇諸多困難,也只是會無奈地抱怨幾句,緊接著重塑笑容,沖破激流,到達彼岸。

而她——漢娜則是一個站在迅流前冷靜分析,在腦中制定計劃,卻因恐懼失敗再三猶豫,仍是不敢往前一步的人。

這樣想著的少女條件反射地抬腳想逃避開,腦中一閃而過的話語,卻阻止了她的行動。

——過去的事就忘掉吧,死死抓著不放能做什麼?

那是少年帶著幾分不滿的嘟囔聲,像一顆從天而降的星辰,墜落在阻擋前路的長河中,變成一座星橋,沖散她心中的不安,引她前進。

「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漢娜喃喃自語。

她隨手將已經退去大部分熱度的杯子放到桌上,轉身把手輕放在露西背上。

「會好起來的。」

她擁有相信的勇氣,擁有邁出那一步的決心。

所以……

「我會回去的。」

少女不可置疑的話語,讓露西為之一顫。

「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需要多少時間,我都會說服會長,讓他允許我……回去。」

說服那位老人,根本不需要多少氣力。

因為他對她承諾,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吧,這里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阻止她前進的,不過是心中的困惑恐懼,而這最後一絲陰暗也被掃清,只剩下‘我想回去’這個偏執的想法。

「露西累了吧。」漢娜模模頭發,將被微風吹散的頭發攏到耳後,順著耳背的輪廓落下手︰「這里交給我,露西先回去休息吧。」

「我還想……」

「我會照顧好她們。」漢娜看向病床上的三人,放柔了語調︰「我還會回去。所以,露西先答應我,回去好好休息,好嗎?」

露西無法反駁漢娜那令人感到心安的話,只得輕柔地點頭。她與漢娜道別,擔憂地回望蕾比幾眼,這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露西剛一走,漢娜就抓下溫柔的表情,滿臉懊惱地坐在椅子上嘆氣。

「我會說服會長讓我回去」,這話說得好听,可究竟要怎麼做,她根本沒有一點想法。

「我覺得還是fairytail適合我」?開什麼玩笑,這簡直像是在放棄了魔藥學之後再跑回去對斯內普教授說「我覺得還是魔藥學適合我」。

「我找不到合適的公會」?你以為fairytail是專門收留流浪者的旅館嗎?

正在少女快要抓破腦袋時,窗外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只感到涼風過耳,才剛回頭,那小雨就變成了可怕的大雨,狂躁的雨滴不要命地砸在地上,發出密集的啪嗒聲。

「嘖——」

漢娜不自覺學起格雷輕聲咂嘴,她忙上前去關窗以免雨水打進來,卻又看見雨幕中那個嬌小的人影。

這毫無預兆的雨,這撐傘的縴瘦人兒,她只需稍一猜測就能知道那是茱比亞。

少女在雨中彷佛幻象般的身影不多時就來到樓下,她停下來,稍稍往後撐高了傘,那是略微抬起頭來,正好能與俯視的漢娜對視的位置。

可那曾對她露出一個帶著幾分淡淡羞澀的笑容的少女,此刻卻回到最初相遇、或許是相遇之前的模樣。

她用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看著她,漠然的雙唇勾出冰冷無比的幅度。

「漢娜イモ。」

她呼喚她時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

「淅淅瀝瀝……」

緊接著是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似地語氣詞。

雨下得更大了。

茱比亞的清亮的聲音卻像是一道光芒,隔絕了所有雜音,傳遞到她心中。

「茱比亞現在要做的事,漢娜イモ可能無法原諒吧。」

那是讓漢娜一時有些難以理解的話語。

「茱比亞覺得……注定要彼此對立的人,不能再保持這種若有似無的朋友關系呢。與其讓它藏在心里慢慢疼痛,不如讓這份情誼就此斷裂吧……」

「茱比亞……果然不能和漢娜イモ成為朋友呢。」

「茱比亞?」

她試圖呼喚她,少女卻已經被收起傘來,隨著雨滴化為無色的流水,消失在原地。

她又沒能叫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qaq上禮拜沒能更新真的非常抱歉……

在手機下了個ps,然後妄想著可以在學校里碼碼字——結果太可悲了,下課時間吵得要死午休時間又不得不做作業復習根本沒有時間寫啊!!!

——各個老師天天都要小測好煩——好多知識點都忘記了听不懂好煩——又開始天天頭疼了好煩!

qaq于是……我終于做完這周的作業來寫文了……

現在快凌晨三點了……我不知道待會什麼時候才能睡醒……如果還有時間就多寫,沒時間的話只好下禮拜了qaq……好倒霉啊周日晚上還要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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